廣聚樓的酒宴?
顧含章頓了頓,從書桌后站起來,“你和佟天明說,金澤鎮的鯽魚湯不錯。”
佟天明是鎮上佟家紙坊的東家,別看小小一個佟家紙坊,整個青州半數的紙到囊擴在。顧含章來到金澤鎮后,佟天明一直想見顧含章,拜帖都遞了三四回。
難得顧含章心好,佟家自然不敢怠慢,聽了江越帶來的話,又特地派人去了廣聚樓。
“趙誠,咱們金澤鎮啥時候時興起鯽魚湯了?”廣聚樓的掌柜伍金良納了悶。
最近一段時間,這道鯽魚湯他確實略有耳聞。可在他看來,應該就是尋常的家常菜,怎麼能讓佟家親自指定了這道菜?再說了,他問遍了廚房的大廚,都說鯽魚那泥腥子味重得很,就沒人愿意做。
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上哪找人做這道菜去?
“您也別急,這道菜做得最正宗的人我恰好認識。”趙誠眼前一亮,“就是我們村里一個姑娘。”
沈清不愿意來廣聚樓,是不愿意承他的。如果是掌柜親自去請,沈清想必就會來了吧?
他對沈清的手藝有信心,掌柜嘗了做的菜,一定想辦法聘請來廣聚樓。不論沈清是怎麼來的,只要兩人在一起干活,還愁沒有相的時間嗎?
在趙誠眼里,一個小姑娘天和土灶打道,也不是什麼面的事。還不如來廣聚樓做個廚娘,銀子或許掙些,安穩面不比什麼都好?
伍金良沒想到趙誠居然認得做菜的人,“那還等什麼?你小子趕把人請過來啊!”
趙誠有點不好意思,“這……估計還得您親自去請。”
伍金良笑呵呵地說道:“好,我去請就我去請。”
他一大把年紀了,趙誠這點心思他還能不明白?趙誠這孩子有出息,眼高,他想把自家閨許給趙誠,趙誠都沒同意。
伍金良還真有點好奇,連趙誠都看不上的姑娘到底什麼模樣。
帶著這份好奇,伍金良還真就坐上馬車,親自到了云來村,打聽到沈清家的位置。
沈清家大門閉,這年頭鄉下房門明白都是大開的,如果不是聽到院子里傳出子說話的聲音,伍金良都要以為沈清家里沒人了。
扣扣扣——
伍金良敲門,一只黑的小狗從門旁的狗鉆出來,對著他汪汪吠了起來。
“有人嗎?”伍金良就沒見過這麼兇的小狗,一邊敲門一邊躲避。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青青的年輕姑娘打開門來,清甜的聲音呵斥道:“黑子!”
伍金良聽見聲音定睛一看,就替趙誠了把冷汗。
這麼漂亮的姑娘,趙誠這小子這次估計夠懸……
沈清要僅僅是個好看些的姑娘,伍金良今天還真就做了這個順水人,替趙誠在沈清面前說說好話了。
可三兩句話說下來,伍金良發現沈清這姑娘不但長得好看,最要的是人家的腦子還好使啊!
看看人家門前的那個土灶!別人不知道是用來干什麼用的,可伍金良在廣聚樓干了一輩子,還能不明白那是干什麼用的嗎?
菌子、竹筍、果脯哪個不是干貨?特別是今年的菌子價格賤得和大白菜似的,到了冬天價錢肯定得放翻幾番。可就是這樣的事,整個金鎮澤哪個有這姑娘這麼敏銳的嗅覺?即便有人想到了,付諸實踐的又有幾人?
想到這里,伍金良干脆歇了自己幫趙誠的心思,對待沈清的態度也不自覺的客氣了一點。
退一萬步,即便他猜錯了,這些點子都不是沈清自己想的。單憑沈清這副相貌,恐怕就很容易飛上枝頭變凰。
趙誠眼是高,可伍金良也沒想到,趙誠的眼高到了這種地步。
“您是廣聚樓的掌柜?”沈清出了門把黑子腳邊,得知伍金良的份也吃了一驚。
書院膳堂的銷路畢竟有限,確實想搭上金澤鎮酒樓這條線。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伍金良先來找的。
要是換做是其他酒樓,沈清說不定一口就答應了。可偏偏趙誠也在廣聚樓,沈清就不得不謹慎一些。
“伍掌柜,這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不是沈清不愿意掙這個錢,實在是不想和趙誠扯上別的關系。
伍金良也看出來了,這件事就是趙誠那小子,剃頭擔子一頭熱。
時辰不早了,要是沈清拒絕他,他再上哪兒找個人做鯽魚湯去?
“沈姑娘,是佟家紙坊點名要這道菜。趙誠那小子不過提了提你的手藝,即便欠人,那也是欠的佟家紙坊的人!”伍金良生怕沈清不同意,立即把事說了。
沈清得知伍金良的份后,就知道趙誠本事再大,不可能請伍金良親自到自己這里幫他。
可伍金良想讓稀里糊涂就承了本來就沒得人,能同意嗎?
沈清聽到這話,終于出一個笑容,“伍掌柜,我想說的是。這一兩銀子做一道菜確實太多,我可以不要酬金替您辦事。只有一個條件,您若是覺得我的手藝得了口,不妨考慮考慮和我談談香料的生意。”
伍金良聽這麼說,也就明白這道鯽魚湯的方應該就是在香料上了。
最近廣聚樓一直沒能推得出拿得出手的新菜式,如果沈清這道鯽魚湯,真的像傳聞中那麼好喝,他也不是不能考慮。
“可以!”伍金良一口答應,“若是沈姑娘做的鯽魚湯名副其實,我可以代表廣聚樓和沈姑娘談生意!”
兩人就這麼說定,伍金良催促著沈清上車,沈清也不磨蹭,趕回后院和張秀娥說了一聲。
張秀娥聽說廣聚樓來請沈清做菜,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現在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沈清知道張秀娥在擔心什麼,畢竟是個子,在外過夜多有不便。
“您放心吧,廣聚樓里也有不廚娘,要是實在太晚回不來,我上們那里湊合一晚就是。”沈清說完,趕上了廣聚樓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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