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元等了很久，收拾裝扮一新的長公主才出來了。

長公主穿上了曾經端木天元最喜歡的衫，“好看嗎？”

端木天元沉默地看著。

長公主臉冷了下來，“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兩個孩子？”

端木天元默認了，他心里確實是這麼想的。

長公主眼里的淚水簌簌而落，“你怪我沒有照顧好他們，我呢？你就沒有想過，我過得好不好嗎？你就不擔心我？不關心我嗎？”

“如果不是我命大，如果不是我早做了準備，在你的死訊傳來時，我就已經死了。

他不但克了你，還差點克死了我，我不該對他有怨言嗎？

他們過得不好，我這個當母親的又何嘗過得好？

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日日夜夜都在回憶我們的過去。

回憶有多甜，清醒過來，就有多殘忍，你心疼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端木天元擰眉道：“殿下，你既然把他們生出來，作為他們的母親就應該承擔作為父母的責任。”

“那作為父親呢？”長公主反問他。

端木天元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我會用余生補償他們。”

長公主凄然地看著他，“他們現在還好好的不是嗎？”

端木天元神有些憤怒，“小玨和清兒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到現在還沒覺得后悔嗎？”

長公主心中一，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看著他流淚。

以前哭的時候，端木天元總會心疼地摟著，給眼淚，而現在他看到在哭，他卻連塊帕子都不肯遞給。

就因為兩個孩子，所以就了十惡不赦的人？

沒有懷孕前，問他，和孩子對他來說誰更重要。

他說最重要，才愿意生下孩子。

生了端木清之后，又問他，和孩子誰最重要？

他說們都重要！

他變了!

但因為端木天元喜歡孩子，還是愿意再為他生一個孩子。

果然，懷孕之后，端木天元對的態度就變了，對更好了，也愿意花時間陪了。

懷孕的時候，他對最是關心，最是在意，生怕一點點傷害，對照顧得無微不至。

甚至想過，若是他一直這麼對好，愿意不停地給他生不。

“和離后，我不會再親。”端木天元承諾道。

長公主咬牙道：“你不親也不要跟我在一起？就因為那兩個孩子？”

端木天元神沉重道：“我忘不了，你對小玨造的傷害。”

長公主哭道：“我呢？我的委屈你就忘了嗎？你忘了我給你守了二十幾年嗎？”

端木天元確實對有愧意，但和離的事，他不會改變。

“端木天元，我給你守了二十多年，你一回來就要和我和離，你對得起我嗎？你就不怕被人罵狼心狗肺嗎？”長公主厲聲道。

端木天元承諾道：“你可以提出任何補償。”

長公主并不需要什麼補償，要的也不是補償，尖銳地質問道：“你現在是不是不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了親？有了家？”

端木天元都否認了。

長公主冷冷地看著他，“你說過孩子永遠不會比我重要。”

“但你應該承擔一個當母親應該有的責任！但你呢？你明知道端木玨是你的兒子，你還放任你的養子派人去殺他！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你親生兒子！

他那麼小的年紀，你就狠心的把他扔了，讓他被人拐走，被人待，十幾年的傻子！你讓我怎麼理解你！怎麼忘記這一切！”端木天元恨聲責問道。

長公主臉難看道：“行！我承認我沒有照顧好他們，但我幫你照顧了你的家人，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眼里只有孩子嗎？你的父母，你的祖父祖母，你的外祖父外祖母，我都有人讓人照看！

小輩們有出息的，我也讓人扶持，我做得還不夠多嗎？”

端木天元眼底都是失和憤怒，忍多時緒終于發，對著一聲吼：“我的生母在我出生時已經死了，我這個嫡子在端木家，和庶子沒什麼兩樣。

我活著的時候，沒有給端木家半分優待，你憑什麼在我死之后，去照看端木家？

我的兒子兒，我的親生骨，你不幫我照顧，卻幫我照顧那些虧待過我的人……”

長公主想反駁，但對視的那一秒，全部的反駁和狡辯就忽然堵在間。

“我印象中的你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端木天元面對不了眼前這位已經面目全非的妻子。

端木天元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跟針似地扎在長公主心中最的那一。

面對端木天元帶著恨意和冷漠的臉，長公主終于承認了，不是云帝他和離，不是云帝要威脅，是他不要了。

長公主心里忽熱忽冷，既像火山發，又像冰川崩裂，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痛苦的覺幾乎淹沒了。

“我改！我改還不行嗎？”長公主不住地蹲了下去。

端木天元沉默地看著。

長公主哭得不可抑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會改，我會跟他們去道歉……”

端木天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年的虧待和無視，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可以解決的？

端木玨和端木清作為小輩，他們沒辦法拿長公主怎麼樣，甚至秦喜寶生母的婆家滿門都是死在長公主的手里。

但因為端木玨，秦喜寶對長公主始終還留著分，沒有趕盡殺絕，但再多也不可能。

和長公主不可能像正常婆媳關系那樣相，甚至也不會讓團子去親近長公主。

到時候因為他和長公主的關系，反而讓他們過得比現在還不愉快。

所以和離是最好的選擇。

“殿下，太遲了。”端木天元嘆息道。

長公主哭得傷心，他的一句太遲了，撕裂了的心，更進一步的在撕碎整個人。

“怎麼會遲呢？清兒和離，我可以給再找一個婆家！

我會補償，誰欺負，我也會給出頭，我是娘，我怎麼會不關心，只是我病了……我當時病了，才會忽視了。”長公主哭的嗓音嘶啞。

端木天元等了一會，發現沒有提到端木玨。

“小玨呢？”

長公主頓了頓，不確定要不要告訴他真相，若是他知道他們的兒已經死了，怕是更不會原諒吧？

“我也會補償他的！”長公主干地說道。

端木天元失道：“即便我們和離，你也可以補償他們。”

長公主腦子里了一團，“你一回來就和我和離，你就不怕讓他們為笑話嗎？”

端木天元沒有說他們都贊和離，免得遷怒了他們。

“你若是真的覺得虧欠了他們，余生就好好的補償他們吧！”端木天元說完，不再留下。

長公主又悲又痛又恨，渾都在抖，咬了牙關，心里割裂般地痛苦著，“我這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若是你回來就要和我和離，你還不如當年死了。”

冷靜了一天的長公主要求見云帝。

云帝讓人將長公主帶進了宮。

已經很久沒有進宮的長公主，突然進了宮。

皇后也接到了消息，又嫉又恨。

長公主換了的孩子，只是被，現在端木天元回來了，怕是要被云帝放出來了吧？

想到長公主現在兒雙全，男人也回來了……

而呢？失去了兒子，失去了云帝的分，還剩下什麼？

皇后恨毒了長公主，為什麼這樣一個人，還有這般的好命？

“本宮要去見陛下！”皇后咬牙切齒地說道。

秀姑姑在魏嬤嬤被帶走之后了皇后邊的第一人，“娘娘，現在陛下在見長公主，怕是不會見娘娘。”秀姑姑委婉地說道。

皇后咬了牙齦，“若是長公主被放出來，本宮還做什麼皇后？”

長公主貍貓換太子這一出戲，也只有百姓一點都不清楚。

若是長公主就這麼輕飄飄地被放了出來，這個皇后算什麼？明王又算什麼？

皇后說得沒錯，但以現在陛下對娘娘的態度，秀姑姑覺得娘娘現在去了，也沒有好結果。

“娘娘，為今之計，娘娘還是先弄清楚陛下對娘娘產生了什麼樣的誤會才是最重要的。”秀姑姑提醒道。

不把陛下生氣的原因搞明白，連往哪個方向努力都不清楚。

皇后眼里含恨道：“還能因為什麼？不是因為長公主，就是因為瑞王府的人，定是他們說了本宮的不是！”

皇后這兩天查到的消息，云帝對改變態度之前去了一趟長公主府，也去了一趟瑞王府。

秀姑姑道：“娘娘，即便是他們所為，也得弄清楚他們說了什麼，讓陛下對娘娘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皇后怔怔地坐了回去，在麻般的思緒和近乎疲憊的神志中說道：“本宮現在還能如何？除了一個名不副實的皇后頭銜，本宮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秀姑姑安道：“陛下沒有收回印，事就還沒有娘娘說的這麼嚴重。”

皇后鉆了牛角尖，現在被人點醒，“你說得沒錯，本宮現在應該弄清楚他們到底跟陛下說了些什麼。”

秀姑姑勸住了皇后，沒有在長公主進宮時去找麻煩。

而長公主去見云帝，是和他去做易的。

長公主愿意出面作證端木玨才是云帝和皇后的兒子。

的要求就是不愿意和端木天元和離。

云帝道：“和離是端木天元親自所求，圣旨也已經下了。”

長公主諷刺道：“皇兄，這道圣旨的容沒有傳出去，你不就是在等著我來找你嗎？”

云帝被穿，也沒有否認，“你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長公主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你把端木天元找來，當面跟他說，他這輩子都休想和我和離，你給我們下一道圣旨，不能和離的圣旨！”

云帝遲疑了，他和端木天元才剛相認，若是就出端木玨是他的兒子，他的親生兒卻早已死了……

端木天元不會一氣之下回戎國了吧？

“看來皇兄也并不是那麼想把端木玨認回去吧！”長公主見他一直遲疑，諷刺道。

云帝看了一眼，道：“端木天元之前在戎國，他就是戎國的攝政王宇文無極。”

長公主立即道：“你去幫我查，他在戎國可有妻妾，可有子嗣！”

云帝道：“不用再查，攝政王的消息都是現的，他邊沒有人，沒有孩子。”

長公主眼眶紅了起來，淚水不斷的落，心里真是又悲痛又，“他當時就算失憶，也沒忘記自己娶了妻，他是因為我，才沒有其他人。”

否則以他的權勢，哪怕不愿娶妻，養幾個人還是容易的。

云帝故意道：“戎國有傳聞他和戎國國主關系不簡單。”

長公主一臉像是吃了屎的表，“胡說八道！”

云帝卻沒有附和，道：“如果他和離意志強烈，我不會因為你去強迫他。”

長公主惱怒道：“你是不敢強迫他吧？你怕他回戎國當他的攝政王！”

云帝被刺激了一下，淡漠的眼神看著，也給扎一刀，“戎國國主是個人。”

長公主震驚的臉在一剎那變得慘白，離開了，“戎國國主怎麼可能是個人？”

云帝道：“他就是一個人。”

長公主臉難看，“他們是不是那種關系？”

云帝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

如果這個人是端木天元，他或許不會懷疑。

但那個人是宇文無極，他沒有端木天元的記憶，這二十幾年里，面對他的救命恩人，面對拿江山跟他共的人，他能不心？

就像現在，端木天元選擇了留下來，但他在心深，又會猜想他真的放棄了戎國那邊的份嗎？

這二十多年以來，他真的沒有毫改變嗎？他還能當自己是京朝的戰神嗎？

現在沒有，以后若有紛爭，他會后悔現在的選擇嗎？

長公主只覺得一口從口涌上了嚨，腥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了開來。

分不清到底是憤怒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他騙我！”

他沒有告訴，他和戎國國主之間的事。

他告訴，他這些年在外面沒有人，也沒有孩子。

之前長公主或許還有些相信，也愿意相信。

但現在長公主不相信他在失去記憶時候，會對一個愿意和他共江山的人無意。

至于戎國國主會不會喜歡端木天元，這還用想嗎？

長公主甚至懷疑戎國那些皇子是不是就是端木天元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