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快跑吧!城池守不住!”
破舊的城池,再也堅持不住,嘩啦啦的塌下了一段,然後僚人們興高采烈地進了儋州城。
而城新立的道觀中,徐道士正端坐在團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唸叨的什麼。
“塵歸塵,土歸土,昨日弄得因,今日立的果,僚人攻儋州城,正是因果循環!”徐道士淡淡地說道:
“吾等今日的罪孽,自然需要承!”
“那羣僚人,目無王法,全無倫理道德,談何爲人?道長勿要因此失了本末!”
“話雖如此,但生而爲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衆生與之眼中,漢兒與僚人並無二樣!”聽到這個悉的聲音,徐道長睜開眼睛,回頭一瞧,雖然是那個悉的影。
“李郎君,多日未見,依舊那麼口齒伶俐!”
“道長的話語,依舊那麼深奧,想法也那麼獨特!”李嘉拍了拍手,敲著眼前這個倔強的道士,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卻帶著笑意,淡淡的說道。
“郎君何其遲也!”徐道長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耐人尋味。
“不遲,剛剛好!”李嘉將腳下靴子抖了抖,又拍了拍袖,瞥了一眼襟上的那點點跡,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道長又爲何不走呢?豈不知僚人可無人,道士可也不例外!”
“啪啪啪——”徐道長拍了拍手掌,嘆道:
“我就知曉郎君會來,又怎會走了?”
“儋州事關重大,郎君經營數月,又怎會放棄?儋州無憂,貧道自然無需離開了!”
“道長一如既往的厲害!”李嘉嘆了一下,真是瞎貓上死耗子,猜得真準。
“郎君也一如既往的厲害!”徐道士維持著笑容,頗有些高深莫測之。
“走了,你們這些道士,就喜歡裝神弄鬼,記得,這次士兵傷亡很大,道長可得麻煩您了!”揮了揮手,李嘉毫不猶豫地扭頭而去,猶如一陣風一般,不留下些許痕跡。
“狼子野心,圖謀甚大,師叔所言不差!”目送李郎君離去,徐道士深深地嘆了口氣,師叔說的話,依舊在他心中不斷地涌現著。
“但,師叔,岱宗一脈式微多年,今日才略微振作一番,若不繼續下去,岱宗消亡之日不遠矣!”
這些時日,他又不是沒有見著,袋岱宗的那些弟子們,隨軍而行,自然對軍中的一切瞭然於心,弟子們也提出了大量的意見,但卻被他置之不理。
又看了看這個高大且壯觀的道觀,比番禺及邕州的還要雄偉,招募的道數以十計,加上邕州,瓊州的,數百了。
雖說清心寡慾,但誰又能放棄這些?神仙也需要香火的。
至於城外骸遍地,流河,多念些許往生咒吧!
“怎麼樣?這次死傷了多個兄弟?”
李威不知何時,胳膊上滿是刀傷,一臉的疲憊,但遇到郎君,他反而極爲歡喜,忘記上的傷痛,興的說道:
“這次僚人雖多,但無甚兵,鎧甲也無多,撤離了百姓,兄弟們自然毫無顧忌,死傷的兄弟加在一起,也不過兩百餘人!”
“唉,損傷也是不小啊!!”李嘉明知道必須經過一次次戰爭,才能收穫兵,但投的太多,損失的每一個都令他心痛。
投在每個士兵上,差不多有十貫了。
“幸得郎君及時相助,前後夾擊之下,僚人自然潰不軍,俘虜了上千,其他逃竄的不計其數,都難以數得清呢!”李威高興地說道。
“經此一役,方圓數百里僚人青壯折損殆盡,更需要趁熱打鐵,將他們一網打盡,除惡務盡,春風吹又生啊!”
李嘉彷彿是再說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語氣極爲平淡。
“遵命!”李威愣了一下,立刻答應道。
“這個鐵礦如何了?是什麼樣的?”李嘉繼續問道。
“回稟郎君,此礦爲天大礦,採取極爲便利,日產鐵石數萬斤,若是人力及時,再翻一倍也是容易的。”
後,一個矮小的道人,蒙著面紗,渾散發著冷,泥土氣味的中年人,手中時刻拿著羅盤,沉聲彙報道。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儋州發現了數個小銅礦,開採起來不甚便利!”
“卸嶺都完的不錯,獎勵會如實的發下去了!”銅礦並不重要,這個天鐵礦纔是最重要的,如果李嘉猜想不錯的話,這是後世有名的石碌鐵礦,是世界有名的富礦。
“多謝郎君!”妙石道人自然喜不自,連忙謝道。
“王先生,鐵的好顯而易見的,鐵礦既然有了,那麼儘快的就組織起高爐鍊鐵吧!寧願爐等鐵,也不要鐵等爐!”
瞧著一臉凝重的王寧王先生,李嘉有些疑,笑著說道。
“自然,自然!”王寧也回過神來,笑道:
“雖說鐵匠不足,但好歹有銅礦補充,從番禺或者瓊州,請幾個鐵匠過來,也是容易的,只需多開一些價錢罷了!”
“郎君——”
“王先生有話請說,與我無需如此見外!”看出王寧心中有事,李嘉停下腳步,直視他,問道。
“僚人雖有罪,但罪不至死,殺人太多,有傷天和。”
“郎君何不教化其人,編戶齊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既然先生開口勸說,李嘉也是孟浪了,編戶齊民也是一道好方法,就按先生說的辦,聽到沒?”李嘉扭過頭,瞪著李威說道。
戰鬥結束不久,街面上依舊留有些許跡,但依稀地能見到些許人影,一行人正走時,一個著綢的老頭子,在幾個僕人的攙扶下,叩首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