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像小時候那樣,牽著我的手,在山間小路上漫步。
他給我講我所沒聽過的民間繪畫高手,講他對于國畫的不同理解,講我們小時候他領著我走過的那些小路.....
頭頂藍天白云、驕似盤,兩側風景如畫,我們是畫中游客。
公園里有那種雙人的敞篷人力車,大哥見我一直盯著瞧,租下一輛,帶我騎著它,在這到足以顛倒眾生的自然世界里,自在徜徉。
我們誠合作,力的登車登了好久,直到我的酸得像是浸了醋,才舍了車躺在如茵的草地上休息。
遇上一條細細的溪流,水靜得如同一面澈的鏡子,看得清沉在水底的每一粒砂。
幾塊或是暗紅、或是純白的圓潤石頭將溪水悄悄的劃幾分,我玩興大發的下鞋子提在手里,著腳丫,壞心眼兒的去破壞那份難得的靜謐,看著細長的小魚在我趾間游走。
我玩得開心,不肯聽大哥的話上岸,在溪水里跑得更過,濺起的水花打了他的角。
大哥虎著臉把我拎出來扔在背上,用兩只大手包著我的腳,為我拭干涼涼的溪水。
他說北方的秋天水冷,孩子最怕寒涼,會生病的。
然后,他背著我,走了好遠好遠的路。他不停的說著話,給我講這里的湖山,講幻想和現實的差距,講一名功的畫者最該有的初心。
大哥的聲音好聽得像是播音員在講故事。
我伏在大哥背上,安靜的聽著他侃侃而談,只覺歲月是如此靜好。
這副寬厚的背,此時便是我的整個世界。
這是一個遠離塵世喧囂的世外桃源,保持著最原始的生態環境,楓葉似火,層層有致,山峰奇秀,畫廊般的山路,每一寸風景都得震撼人心。
風景不斷的掠過,我突然有種返璞歸真、超然外的覺。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永遠的留在這里,與這山、這水、這楓、這石融為一。
不知是不是大哥剛剛的安起了作用,在這片山水之中,和數不清的陌生人同游,我的心意外的平靜。
“大哥,這里好啊,你怎麼發現的?”
“這就了?前邊還有更的,要不要去看看?”大哥的聲音低沉好聽,像在這曠世景中拉響的大提琴。
當車在一個小村落前停下來時,我再一次瞠目結舌。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無法想象,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盛之景。
如果剛才我看到的是人間仙境,那現在擺在我眼前的,則是煙火人家。
“大哥,這是哪里啊?比畫還要呢。”我驚喜的低呼著。
“這里洋湖村,也畫家村。”
“畫家村?這里住著的都是畫家嗎?”
“不,是這里的景吸引著畫家們前來采風寫生,村子里現在就住著很多畫家。只可惜,畫筆再如何妙,也畫不完這里的奇山秀水,表達不出大自然的純樸之。所以,我要帶你來親自看一看,把它們都記在腦海里,也許在某個時候,會突然的發你的靈。”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手有些。
“想畫嗎?先吃飯,一會兒我們畫夕。”
大哥輕車路的找了間民宿,主人聽到汽車的聲音熱的迎出來,和大哥稔的攀談,竟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阿塵,你好久沒來了。終于找朋友了?太好了,這回我不用為你心了。”
“才不是,叔叔別講。我蘭月,他是我大哥。”被誤為大哥的朋友,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等大哥說話便搶先回答了大叔的問話。
“異姓妹妹?阿塵,你妹妹比這兒的風景還要好看,好好加油吧。”大叔的眼里裝了些東西,似是贊賞,更多的是鼓勵。
大哥和民宿主人握手,然后用力的甩了兩下,像是做了什麼約定。
老板豪爽的大笑,讓我們隨意玩兒,他回去給我們張羅食宿。
晚上吃的是典型的北方農家菜,味道出奇的好,撐得我連走路都困難。
大哥一邊笑我,一邊牽著我在村子里四閑逛著消食。
“大哥,這里有湖嗎,為什麼洋湖呀?”
“聽說解放前,這里被胡子占領,早些時候被稱為養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演化為洋湖了。”
“胡子是什麼,蛇的一種嗎?”我在南方長大,不知道胡子是什麼,只聽大哥說胡子盤踞著,以為胡子是一種。
大哥又笑了,松開牽著我的手拍我的小腦袋,“胡子就是土匪。”
我不好意思的吐著舌頭,連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難怪大哥要笑我呢。筆趣閣
那天傍晚,大哥打開后備箱時,裝備之全震憾了我。
他居然帶了全套的畫,就那麼迎著絢爛的夕,一樣樣的拿出來,安置好,然后把我按坐在畫架前,把一支筆放在我的手心,“我陪你一起畫。”
我一不的足足畫了四個小時,夕落下去,月亮升起來,民宿院子四角的燈全部打開給我們照明。可我絞盡腦,還是無法將這里驚人的麗一一描繪。
而且工筆畫講究的是細節,四個小時過去,我也不過描了個大概的廓,只好回去之后再慢慢的著了。
我畫的是下午親自涉足過的那條小溪,石頭、小魚、遠的山和楓葉,甚至溪邊的小草,全都躍然紙上。可我還是覺得缺什麼,畫面有些沉悶,怎麼也表達不出心里想要的那種神韻。
大哥站在畫板邊看了一會兒,順手起只筆迅速描繪。
很快,在那塊白的圓石邊多了位著白的長發孩,赤足站在溪水之中,調皮的捉弄水里的小魚,濺起的水花染了的長。
原本清麗的一幅畫,因為孩的加,瞬間鮮活靈起來。
大哥的畫技比之于我,確實爐火純青、更勝一籌。
“大哥,你畫的是我嗎,太漂亮了吧。”
大哥溫的俯視我,目恰如濃酒,“因為你的出現,山水楓景都遜不。小月,我用盡全的本事,畫出來的你仍然不如我心中的你的十之分之一,你才是世上最的風景。”
大哥說話像做詩一樣,好聽死了。
“哪有啊,大哥你就是哄我開心。有你這樣的男狐貍在,我就不過爾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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