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天下最懂兒心事的人,用我的角拭哭得通紅的眼睛,嘟囔著,“我在網上查了,林大好的,國畫專業比京大還要有名氣。你到那好好讀書,爭取考上碩博連讀。我和你爸沒幾年就退休了,你要是想留在那,我和你爸搬過去陪你,讓你爸也會會北方的四季分明和冰天雪地。”
“哭什麼,清塵不是在那兒嗎?我看清塵比清風靠譜,他又一向照顧小月。有他在,咱們兒不會委屈的。”
爸媽的心和疼,極為有效的驅散了我心里埋著的惆悵和不舍。
那時的我一門兒心思的想要逃開魏清風的邊,報志愿時也只是完全據自己的想法,完全忘記其實魏叔家還有一個兒子,他就在我選中的林大讀研。
有些事,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兜兜轉轉,我還是要生活在魏家人的周圍。
好在那個人不再是魏清風,而是一直把我當妹妹疼的魏清塵。
魏清風比我早走一天,我很想去送送他。可想想他說過的那些話,便沒有勇氣踏出家門,只能過門上的貓眼兒悄悄的看他。
他手上推著大大的行李箱,背上背個大包,在我家門前站了足足兩分鐘。
我生怕他發現我的看,連忙用手捂住口鼻,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直到魏叔催他,他才抬腳離開。
他拔如松的背影,桀驁不馴的短發,簡單的短袖t恤,合的九分牛仔,黑幫白底的板鞋,無一不在彰顯著他的青春和俊。
我在門的這一邊,目送著他,一步步離開家門,一步步走出我的世界。
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里,我跌跌撞撞的跑到臺上,藏在角落里,再一次看著他慢慢遠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時候,我坐在地上,哭得泣不聲。
我和他終究分開了,我那永遠也無法說出口的喜歡無家可歸。
*
大學的生活新奇而忙碌,我卻總是想起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想他在做什麼,有沒有想起我。我不在他的邊了,他好不好。沒有跟屁蟲整天煩他,他是不是很開心。
我自打出生,從沒和他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這讓我很不習慣,心里總是空的。
對他的思念如同一條巨蟒,將我纏繞,讓我連呼吸都是痛的。
為了轉移重心,我報了好幾個社團,沒事就去做志愿者,我把自己忙個小陀螺,每天累狗,爬上床就會睡著。
我強迫自己不看他的朋友圈,把他的手機號碼從通訊錄里刪除,我想要人為的清掃干凈一切屬于他的痕跡。
只有這樣,我才能把自己從對他的瘋狂思念中拖出來。
各自報到后,我們之間也會聯系。都是他通過微信發過來,問問我好不好,讓我發些照片過去給他看看。
我努力的抑著自己的心,每次的回復都淡淡的,簡單明了。
至于他要的照片,我不明白他要的是我的照片,還是學校的。我分析是后者的可能很大,于是照了很多有人文特征的照片發給他。
后來,我們不太聯系了,經常十天半個月也不說一句話。
他有喜歡的孩陪伴,我不想引起誤會,也不想因為我的個人影響到他的生活。是以,不論我多麼想他,都忍住了沒給他主發過一個字。
減聯系之于我,很難,但必行。
我發誓,我要戒掉他!
快要放寒假的時候,他找了我一次,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拿著手機盯著那幾個簡單的字,悲喜加。
我以為不去想、不去看,就會真的忘。
可當他悉的頭像在提示我有未讀信息時,我的思念如同奔涌的長河,一發不可收拾。
我握著手機,看著和他的通話頁面,哭得像個傻子。
原來,我還是那樣喜歡他,從未淡忘。
是啊,十八年,哪能那麼輕易就會忘記!
只是不忘記又能如何?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有我的生活,他有他的世界,互不相干。
想了好久,我在手機屏幕上打了一串字回過去,“還沒定下來,反正也不順路,不用管我了。”
當天下午,他發了一條朋友圈,只寫了五個字,“我們回家了。”下方的兩張圖片,一個是兩張機票的訂購記錄,另一張是兩只牽在一起的手。
我的心好疼!
我一個人拎著行李箱山越海的踏上回家的路。
北方的寒假時間比較長,我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多窩些日子,也可以每天都吃到媽媽做的飯菜,這是我在學校最夢寐以求的。
魏清風比我早回來幾天,知道我回來以后,他不時的會敲我家的門來坐一會兒,和我聊聊天兒。
每次來他都是笑呵呵的,我不知道他是在表達歉意,還是有意求和,或者只是同齡人之間應有的流。
不管哪一種,過去的已經過去,發生的也無法挽回。
他給我講學校里的奇聞軼事,說他和花蕊的寢樓離得有多近,說他們都去哪里玩兒過,然后把他們的合照一張張的展示給我看。
我給他講北方的鵝大雪和房檐下又長又直的冰溜子,我講那些不怕冷的北方人砸開厚厚的冰面跳進去游泳,我講那邊的鍋褒酸酸甜甜比我媽做的還好吃。
他多數時間靜靜的聽著,偶爾會出淺淺的笑容,有時候說我是個貪吃鬼,有時候叮囑我注意保暖別冒了,有時候會說蘭月你一個人在那里要多照顧自己。
我把他所做所說的一切全部歸于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關懷,不敢多想,也不敢真的聽進去。反正我的日子還是要我一個人過,其他的都是浮云。筆趣閣
有一天他進來,我正把雙搭在茶幾上,彎著腰狂啃西瓜,弄得臉上和兩條胳膊上都是西瓜。
他瞪了我兩眼,去洗手間拿了條巾丟給我,語氣頗為嫌棄,“你看看你哪有個孩的樣子,哪家男孩愿意做你男朋友啊。”
所以,你才把我的喜歡當垃圾一樣踐踏,才把我損得那樣不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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