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出院以后，本來想回到住所收拾東西，沒想到大門閉，鎖芯被換了，本就進不去，想要和陳國強聯系，就聯系不上。

覺得很累，不想再折騰，可趙大不愿意，兒被人糟蹋這樣，不甘心，就算沒房子，訛點錢出來也是好的。

“媽，你不要去鬧了，都這麼多次了，還嫌不夠丟人嗎？你撒潑打滾，要到一分錢了嗎？”

王曉只想安靜過個年，不想再糾纏下去，趙大已經去了好幾次，陳國強都以各種理由躲開，據說是為了躲債主，也不知道。

“那也不能不要啊，天天和我窩在這個小房子里，能有什麼出息？我是做了什麼孽，養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貨！”

趙大氣急敗壞，各種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了，可沒想到陳國強比還要難纏，就是一塊滾刀，不吃，臉皮堪比豬五花。

“媽，咱能不能踏實過個年？你看你家外面，多喜慶，就我們天天鬧來鬧去。”

王曉不是沒有想過去鬧陳國強，可在北京一無基，二無人脈，力量懸殊，如果是正面應戰，陳國強可以調一切資源，分分鐘把滅渣渣。

“嗐，曉，媽也不想鬧，可手里沒有錢，想過一個痛快年，也過不了呀，咱們兩個人都不出去掙錢，過了冬天，連西北風都喝不上了。”

趙大的話雖然沒有了剛才的氣焰，但是話里藏著骨頭，態度擺明了，就是要讓王曉出去掙錢。

王曉也覺到了，眼神微妙，輕描淡寫說道:“過了年我就去找工作。”

“那年前怎麼辦？其實我在報紙上看見招工信息，昌平那邊有個度假村，過年特別缺人手，不然…”

趙大深深看了王曉一眼。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肚腸，一萬種心眼，哪怕是對自己的親生兒，也是各種小心思。

“有話直說，想讓我現在就過去吧，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我給你掙過年的錢。”

王曉從包里掏出一蚯蚓的大金鏈子，這是手里最值錢的東西了，之前覺得帶上看起來像只土鱉，這幾年都沒有帶過，分量不減，澤依舊。

看著這條金鏈子，往日的舒服愜意時似乎一下子靠近了，出神看著鏈子，短短幾個月，心俱疲，就像老了五歲。

“給你，拿去過年吧。”

王曉把金鏈子摔到茶幾上，發出清脆的撞聲。

“哎呦，這得多克呀？死丫頭，手里還有多好東西，趕拿出來，過年的房租還沒著落呢，我就是說嘛，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好歹有過錢，角落里隨便掃掃，這不就有錢了嗎？”

趙大抓起金項鏈，目落在不停晃的金鏈子上，掂了掂，估著得有100多克。

“媽，從北河沿村到北京，我們也算是走到一起了，希我們兩個人能好好在一起，我有錢，肯定缺不了你。”

王曉拿起金鏈子給趙大帶上，順勢幫整理領，現在們說是母，更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小時候依附趙大，現在是趙大依附，只要給點甜頭，趙大什麼事都會為去做。

“嗯嗯。”

趙大壞且蠢，做事不問大腦，脖子里的金鏈子讓本就不多的腦子暈頭轉向。

“你看看這個招聘廣告，如果合適，你就去唄。”

趙大拿過來一張報紙，王曉掃了一眼，決定去度假村試試，倒不是說悔過自新，而是實在不想和趙大一起過這個年了，包吃包住就已經足夠了。

有時候親人的話，比外人還要惡毒，從前發達的時候，聽到的都是好話，如今落魄了，又重新嘗到了人冷暖，世態炎涼，連以前看不上的阿貓阿狗都能踩一腳。

還是不甘心。

進了臘月以后，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烈了。時間噠噠噠趕著路，一刻不停，幾家歡樂幾家愁。王曉職的時候，喬金靈這邊一片歡樂氛圍。

“金靈姐，要是我期末考試考雙百，你就答應我個要求唄。”

陳晴雪現在和喬向秀住在一起，原來的別墅被賣了，不想再留著以前生活的痕跡。母兩人買了新房子，特意買在喬向前家的四合院附近，互相有個照應。

“嘁，學習是自己的事，還要獎勵，不給。”

喬金靈已經大四下學期，學分都修完了，過了春節開學，準備畢業論文和實習就可以，決定繼續讀研了，有了學校保送名額，倒不用辛苦考研了。

“你小氣！你不給我，我就找金姐姐。”

陳晴雪撅，自從喬金懷孕以后，已經很久沒見這個姐姐了。

“姐姐懷孕辛苦，你別去煩，你還能有什麼要求，不就是想要任賢齊的簽名照嗎？”

喬金靈翻了個白眼，自從1999年任賢齊參加春晚，唱了一首《對面的孩看過來》，一時之間火遍大江南北，了好多小孩心中的偶像。

“對嘛，你是不是要去電視臺實習了？說不定能見到任賢齊，你要是見到他，給我要一張簽名照嘛～”

陳晴雪快擰一條大麻花，自從父母事解決以后，的子越來越開朗。

“看心吧，還不一定去電視臺，就算去電視臺，也不一定遇到任賢齊啊。”

喬金靈對這個小丫頭沒辦法，反倒是宋益善有辦法，總是三言兩語就把安住。

“小雪，靈靈，還有二十幾天就2000了吶，還是龍年，嘖嘖，咱今年春節得好好慶祝一下。”

喬向前心愉快，喬向秀的問題順利解決，總算不用看陳國強那張惡心的臉了，他今年要放鞭炮，放煙花，哪怕被罰款，也要祛祛晦氣。

提起放鞭炮，喬金靈還有些傷。北京從1993年就開始止放煙花，這幾年政策收了放，放了收，管得沒那麼嚴格，再過二十多年，好多地方就全面止放鞭炮了。

“不如去我朋友開的郊區度假村過大年初一，那邊管得松，想放煙花就痛快放。”

喬向前一拍腦袋，火石電般，一個念頭鉆進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