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強瞅著喬向秀的臉，接過來牛皮紙袋，鼓鼓囊囊一大包。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麼久以來喬向秀的順都是裝的，這個人從骨子里就沒有服輸過，在那場暴力中，徹底恨上了自己。

他著心底的憤怒，抖著手打開牛皮紙袋，封口的一細棉繩，半天也沒有繞出來，一陣煩躁，他直接把封口撕開。

還沒有看里面的文件，一沓相片嘩啦啦掉出來，灑了一桌子。

陳國強撿起照片，臉刷白，全部都是他在安慶市和王曉結婚的畫面，角角落落，拍得無比清晰。

“我去你大爺的，喬向秀，你就知道我回去是干什麼，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陳國強“嗤啦”一聲把一張照片撕得碎，碎片灑到桌子上。

“我算計你？牛不喝水，誰能強按頭？明明是你做了虧心事在前，被我抓到了而已。”

喬向秀對于陳國強的憤怒非常滿意，這就是要的效果。

陳國強不理會的質問，繼續翻看牛皮紙袋里面的文件，越看臉越慌張。

假的結婚證復印件、購房合同復印件、行賄記錄、挪用公司資產賬面，每一筆都記錄得特別詳細。

陳國強的手在打哆嗦，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在喬向秀手里，每一份文件都像一把利刃一樣扎進他的心里，他混跡這麼多年，再明白不過了，這些文件能讓他徹底翻不了。

“陳國強，還沒有看明白嗎？不如給你梳理一下，假的結婚證說明你重婚，購房合同說明你轉移婚財產，再加上舉報行賄，數罪并罰，你可以咨詢一下律師，多年以后你可以出來？”

喬向秀角勾笑，心里痛快極了，這個男人咎由自取，終于嘗到了惡果，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人，人一旦報復起來，那可是不留面的。

陳國強攥了拳頭，把眼前的文件攥一團一團，覺得不甘心，又重新打開，撕一片一片。他當然知道都是復印件，哪怕徹底毀尸滅跡，也是沒有用的。

“陳國強，出來混都是要還的，我們夫妻一場，我也不想讓小雪有一個蹲監獄的爸爸，所以你最好痛快離婚，大家好聚好散，不要撕破臉皮，也不要惹惱我。”

喬向秀拋出正題，前面的都是鋪墊，順利離婚才是目的，陳國強坐不坐牢，并沒有那麼關心。

“唉！向秀，你還是當年的樣子，支撐著一家小飯店，那麼多人來鬧事，你都能應對，看來是我錯了，你一直都沒有變。”

陳國強嘆了口氣，想當初他被喬向秀的一碗牛雜面吸引，便格外留意這個出來闖的人。

有一次看到拎著勺子，打跑了兩個喝酒鬧事的人，寒風吹了的頭發，昂著頭，像極了拼命廝殺的戰士，那一刻，陳國強的心徹底淪陷，只想和這個人永遠在一起。

只不過他低估了『永遠』的時間長度，漸漸地，越走越遠，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緣。

“陳國強，不要再說以前的事了，沒意義，過不到一起，我們兩個人都有責任，如果當初咱們好聚好散，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趕盡殺絕。”

喬向秀留給陳國強一個嘲諷的眼神，沉聲說道:“看在夫妻一場，好意提醒你一句，看看你的兒子還在不在？”

“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喬向秀，你要敢我的兒子，我和你拼命。”

陳國強著氣，眼睛像是要能噴出火一樣，恨不得把喬向秀上燒出兩個大窟窿。

“呵呵，你的兒子，先能生出來再說吧，我可沒有過你的兒子，那種齷齪的事，我向來沒有興趣做。”

喬向秀猶不罷休，用同的口氣說道:“陳國強，活了半輩子，你還是這麼蠢。”

陳國強臉漲得通紅，抖，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片刻，他突然按住了口，靠在沙發上，劇烈著氣。

喬向秀神微冷，失去了和陳國強談話的興致，拿起桌上的咖啡咕嚕嚕喝了一大口，從沙發上起說道:“想好了離婚的事，隨時來找我。”

喬向秀走到咖啡館門口的時候，只聽“哐當”一聲，咖啡杯掉到了地上，骨碌碌轉，喬向秀連頭都沒有回，這一次只會向前看。

同一個地方，見了王曉，又和陳國強攤牌，這是個福地。貌似開個咖啡館也不錯。

陳國強經過喬向秀提醒，幡然醒悟，他也是當過爸爸的人，王曉這段時間的種種古怪行為，赫然鉆腦里，這才明白被王曉耍了。

王曉那邊還做著當上闊太太的夢，搬進了陳國強給買的房子，雖然沒有那麼豪華氣派，可是終于在北京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

“篤！篤！篤！”

響起來敲門聲，王曉準備好笑容，搭配上滴滴的聲音:“國強，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啦，是想兒子了嗎？”

開門的一瞬間，王曉整個人僵在原地，的笑容還凝滯在臉上，眼神里卻有了怨氣，門外站的人不是陳國強，而是的母親趙大。

這個十幾年來對不管不問的親生母親，在最高興的時候，像瘟神一樣突然出現。

“曉啊！是媽媽，我纏著你小姨打聽出你的地址，聽家里的親戚說你結婚了，那場面可氣派咯。我好不容易才找過來，就讓媽媽一直站在門口啊？”

趙大皮松弛，眼神倦怠，眉眼畫著劣質的妝，臉上的白浮在表面，藏在一層層的褶子里面，這些年的磋磨也藏在里面。

的容貌變化非常大，若不是婚禮當天，小姨非要給看趙大的照片，完全認不出眼前這個人是的媽媽。

“媽～”

王曉收起眼里的怨氣，臉上刻意堆起親切友好的笑容，這一聲『媽』出來，如鯁在。

趙大不請自，沒有坐下，先晃到窗邊，嘖嘖稱贊:“你這丫頭闊氣了呀，還能看到故宮，真是了不得。”

趙大指著遠的一片黃頂建筑，像是發現了不得的事，仿佛那不是房子，而且一塊塊壘起的黃金。

“媽，那不是故宮。”

王曉出難堪神，有些反，卻在極力制。

“哦，不是啊，那也差不了太多，反正你現在也算是黃袍加，是欽點的娘娘了，想住故宮也有人帶你去啊。”

趙大話里藏著滿滿的惡意，說的是有人欽點，其實就是在提醒兒已經知道了陳國強的存在。

王曉心生反，笑盈盈懟了回去:“我要是有個當太后的媽，直接就是公主，還用當什麼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