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九叔。

“您家里怎麼擺著這麼多鬼像？”

九叔解釋道。

“我所學的，大多與養鬼有關，這些鬼像，便是我曾經養過的惡鬼。”

聽完九叔的話，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九叔養鬼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沒曾想，讓我更加吃驚的事，還在后面。

“我養過的鬼，數量差不多是這些鬼像的十倍，大多數的鬼，都被我放掉或者超度了，這些鬼實在是太過兇惡，如果放掉，很可能會禍人間，所以我刻了鬼像，將它們供奉起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我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用不到它們，沒想到，臨終前，還是需要它們幫忙。”

九叔指了指房間的角落。

“把那張小桌子，幫我搬過來。”

我松開九叔，把小桌子搬到他的面前，桌子上放著一個銅制香爐，一包破開的檀香，還有一盒火柴。

九叔出三檀香，又巍巍的拿起火柴盒，他出一火柴，輕輕一劃，一朵微弱的火，在我面前亮起。

九叔點燃了檀香，并將其香爐。

青的煙霧，從檀香上冒了出來，房間里明明沒風，三縷青煙卻相互糾纏在一起，錯著上升。

九叔開口喊道。

“都醒醒吧！”

他話音剛落，詭異的事便發生了，只見神龕當中的鬼像，一個個冒出煞氣，接著，鬼像面前的白蠟燭，一個接一個的熄滅。

不過三五秒的時間，整個房間便陷黑暗之中。

又等了幾秒，房間里忽然亮起昏暗的紅。

整個房間里，被濃郁的煞氣充滿，一顆又一顆鬼頭，出現在我和九叔的四周。

它們的臉在紅的襯托下，丑陋又兇惡。

一只鬼用沙啞的嗓音問九叔。

“老九，好多年沒見了，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們給忘記了呢。”

另一個尖細的聲響起。

“你來就來吧，還帶了個城隍，是準備超度我們嗎？這和我們當初說好的，可不一樣啊！”

我心中驚訝，這些可不是普通的惡鬼，它們竟然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城隍份。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劍拔弩張，幾十只鬼的眼睛里，冒著兇，仿佛一言不合，就會一擁而上，把我和九叔撕碎片。

我把手到背后，到了昆吾刀的刀柄。

另一只手則是放在腰間，到了城隍令。

我讓自己的神高度集中，在護著九叔的前提下，同時對付幾十只鬼，哪怕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有些吃力。

然而九叔一點都不張，他笑呵呵的說道。

“別誤會，這位城隍是我的朋友，不是來超度你們的。”

聽到九叔的解釋，惡鬼們眼中的兇弱了許多。

一只鬼問道。

“老九，既然不是來超度我們的，那就是有事求著我們了？”

“沒錯！有人找我的麻煩，還綁架了我的兒子，我需要你們幫忙把人找出來。”

剛剛聲音尖細的鬼咯咯的笑了起來。

“既然是求我們幫忙，那規矩，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

我看到九叔出自己的雙手，合攏在一起。

等他重新把手掌張開時，他的手中，多出幾十枚金燦燦的金幣。

這些金幣模樣獨特，正面是一個璽印，模樣有點像師父手背上的地府鬼印。

反面則是一個古老建筑的形象。

有的金幣側面帶著星星，星星數量有多有，有的則是一顆星星都不帶。

這些金幣，給我一種非常悉的覺，可我又說不上哪里悉，非常的怪異。

惡鬼們看到九叔手中的金幣，一個個面貪婪的目。

九叔開口道。

“都愣著干什麼，拿走吧！”

他這麼說，惡鬼們反而沒人行。

“老九，還沒辦事，就付報酬，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金幣就跑？”

九叔面不改的回答道。

“我已是行將就木，馬上就會為你們其中的一員，留這麼多金幣，有什麼用？大風小說

至于你們會不會跑，我無所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些金幣只是定金，誰能幫我找到兒子，我會支付它十倍的報酬！”

惡鬼們一個個瞪大眼睛，仿佛被“十倍”這個數目，給嚇到了。

一只鬼用音問道。

“真……真的嗎？”

“真的！你們又不是第一天與我打道，好好回憶一下，我可曾有過食言的時候？”

“沒有！你老九別的不說，信譽一直是最好的！否則我們又怎麼可能會跟著你做事！放心吧！我們一定幫你找到兒子！”

這只鬼說完，便從九叔手中，取走了一枚側邊星星數量最多的金幣。

其他鬼見狀，都不再猶豫，一個個撲上前，將九叔手中的金幣一搶而空。

它們拿到金幣，喜悅之溢于言表。

隨后，眾鬼向著門外飛去，很快就無影無蹤。

紅散去，神龕中的白蠟燭重新點亮，房間里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我問九叔。

“剛剛您給惡鬼的金幣，是什麼？”

九叔笑呵呵的解釋道。

“你應該很悉才對，那是德啊！”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我以為德只是數字呢。”

九叔向我解釋道。

“但凡是地府系統的人，不管是你們城隍，還是像林懸那樣的守夜人，實力都是與德數量掛鉤的。

只不過德在你們手中，只是一串數字，而在我的手中，是實。”

我好奇的追問。

“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德等同于間的貨幣，我的德是現金，可以帶在上，想給誰就給誰。

而你們的德，則是存在銀行里，如果想轉借他人，必須先經過銀行，也就是地府的同意。”

聽完九叔的回答，我忽然想起林素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說我想要真正變強者，要靠自己修煉，積攢德獲得的力量，雖然強大，卻是不是長久之計。

當時我還不是非常理解，以為力量就是力量，自己修煉和積累德能有什麼不同。

如今聽了九叔的解釋，我卻是大徹大悟。

德換來的力量，在他人手中，如果有一天我和地府產生矛盾，地府可以輕松收回我積攢的所有德！

九叔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開口對我說。

“扶我回去吧，在那些惡鬼找回到我兒子的下落前，我還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