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被鬧鐘醒。

九點整。

他睡了三個小時，但覺一點也不困，洗把臉之后瞬間力充沛，仿佛昨晚上啥也沒干地睡了十個小時。

可實際上呢。

石磊閉上眼就能看到昨晚上發生的一幕幕。

甚至還能記得擊殺劉金寶幾人時的全部細節，包括一些當時他自己都沒有主要到的細節。

可以說是纖毫畢現。

不過他沒有害怕，也沒有被擾思緒，因為他有傅青主傳承。

在傅青主的記憶中，這就是典型的應激綜合癥，類似于戰后綜合癥，是每個江湖菜鳥都要經歷的過程，熬過去就是老江湖，熬不過去就只能像驚弓之鳥一般活在這一段刺激強烈的記憶中無法自拔。

傅青主第一次殺人，也熬了很長一段時間。

然后，這一切都便宜了石磊。

讓石磊可以輕松面對這些。

所以，等他再見到周雨晴時，作表神態和昨天一模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

反倒是敏銳地發現周雨晴看他的眼神稍微有那麼點不一樣。

難道說，周雨晴知道了昨晚的事？

石磊心中一，微笑著摟住周雨晴的腰肢，輕笑著問：“昨晚上沒睡好嗎？”

周雨晴下意識搖頭，跟著點點頭。

“為什麼？”

周雨晴本想找個借口，但猶豫半秒鐘，又想起爺爺的話，低聲道：“還不是因為你。”

“我？”

“你不會覺得我們老周家的消息會慢到什麼都不知道吧？”

“嘿嘿嘿……”

“還笑，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我差點被嚇死，磊哥啊，你讓我說什麼好呢，幾個小騙子，值得你冒那麼大風險嗎？跟我說一聲，都不用我爺爺出面就能輕松解決，這下子好了，一下子多了四條人命。”

石磊有點意外。

他本以為周雨晴會裝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后繼續在他邊臥底。

可結果和他的預料完全相反，這周雨晴竟然直接跟他攤牌了。

有點意思。

不過周雨晴這麼直白，他也不再遮掩，同樣低聲道：“你說得對，幾個小騙子而已，不值得興師眾。”

“可畢竟鬧出了人命，雖然說方不管這些事，但總歸不太好。”

“我也沒想到幾個小騙子還是亡命之徒，本沒打算和我通流，連面都沒見呢就下死手，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周雨晴點點頭：“我也不是責怪你，只是想讓你小心點，”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猶豫片刻，低聲問：“磊哥，你，你是怎麼殺掉黃志強和劉三的。”

“黃志強？劉三？”

“對，劉三，瘦子，開鎖手藝很高明，是個資深的小，還會點猴拳，也有幾十年的功夫了，賊得很，黃志強則是練八極拳的，實力不弱，是那個團伙中的打手，可是欣姐說，你輕而易舉地就殺了他們。”ωＷＷ.166xs.cc

石磊這才知道這個更的信息。

不過無所謂了，都已經是死人，還有什麼好聊的。

所以笑道：“那只是看起來輕松而已，實際上我差點就栽了，不管是劉三還是黃志強，實力都遠超我，只不過他們輕敵了。”

輕敵？

這說法也對。

如果劉三和黃志強都能謹慎一些，試探試探石磊的真實實力，都不至于死那麼快。

可是這倆人都太著急，都想著一擊斃命。

不過石磊也沒有再解釋太多。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打死也不能說，言多必失。

周振山可沒有周雨晴這麼好糊弄。

好在周雨晴也是通達理的，或者說是有眼力見兒的，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另外，石磊母親要做第二場手，也不適合聊其他。

十點半。

石磊第二次在一份份文件上簽字。

十一點鐘手開始。

這一場手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下午三點鐘結束。

一切順利。

石磊長長松了一口氣，下意識抱住周雨晴親了一口。

親的是。

等親完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但做都做了，又能怎麼辦？

而且這麼長時間了，也該著做點間應該做的事。

所以親完之后他像沒事兒人一樣跑去和主刀的主任了解況。

周雨晴在原地呆立良久，片刻之后臉蛋才慢慢變紅，像遲來的晚霞一樣人。

石磊從主任辦公室返回icu休息室，把了解到的況和舅舅簡單講了一遍，讓舅舅回去休息，然后拉著周雨晴在長凳上坐下，認認真真地說了句“謝謝”。

周雨晴愣了一下，“為什麼要說這些。”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說。”

石磊說完，直接轉移話題，不給周雨晴反應的時間。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周雨晴才跟著欣姐離開。

石磊一個人守夜。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天。

石磊解決了錢的問題，就剩下一個短期目標，讓母親盡快好起來。

雖然他在icu外邊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把盡可能多的時間放在醫院，家都很回去了。

那只萬歷年的五彩賞瓶早就讓周雨晴帶到了周家保管。

有了周雨晴之前的坦誠，他對周雨晴的信任度更高一層。

甚至于，有的時候會本能地把周雨晴當他的真朋友，說話越來越自然，作也越來越親昵。

當然，在最終的謎底揭開之前，他肯定不會淪陷。

他可不是周雨晴那種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相反，他是真正的花叢高手。

高手可能會失敗，但絕對不會敗在周雨晴這樣的菜鳥手里。

何況明知道周雨晴另有所圖。

六月一號。

兒節。

石磊母親完又一場手，也是這段時間里的第四場手。

下午五點多。

主任從手室出來，朝石磊點點頭：“手很功，不過你母親還于麻醉狀態，再等一個晚上吧，明天早晨要是可以清醒，恢復意識，那就沒事兒了。”

石磊長長吐了一口氣，認真道謝。

不過也就道謝。

相這麼長時間，早已經有了默契，在手室門口，道謝就夠了。

剩下的謝意，最好在私底下表達。

說起來，這些天，主任、主治醫生還有小護士們確實出力，大大小小的手則五六個小時、十來個小時，真不容易。

可是，結果如何，就看這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