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都這麼直接？

石磊沒想到周振山會這麼直白地問價，但還是趕忙道：“和周小姐說過的，八十萬。”

“嗯，這個定價……”周振山沉片刻，“比市場價稍微高點，但值這個價，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嗎？”

“這個鼻煙壺的藝含量比較高，這畫是名家手筆。”

“能看得出來來歷嗎？”

“是誰畫的不知道，但風格和技法卻是董其昌一派，觀賞很高。”

“好眼力！”周振山用力鼓掌，“我只是看著有點眼，你卻能看出來是董其昌的畫風，小石，不簡單吶。”

石磊訕笑，“從小看得多了。”

“家學淵源啊，”周振山沒有追問底，而是拿著鼻煙壺仔細研究起來，還拿出放大鏡回到沙發那邊和幾個老頭老太太一起流，興致很高的樣子。

周雨晴卻坐在石磊斜對面，“你這麼厲害，為什麼劉建剛說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紈绔？”

石磊心一。

因為劉建剛說的是實話，而且稍微一調查就知道他的況，以周振山的勢力，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

本來被調查也沒啥，可是，他剛剛獲得傅山的全部傳承，表現又如此搶眼，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

必須拿出一個完的借口。

怎麼辦？

石磊急中生智，出一副略帶憾的神態，“說真的，如果可以，我更喜歡當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而不是什麼收藏家、古董販子、鑒定大師，可惜，造化弄人，我不得不站出來做我最不喜歡的事。”

“最不喜歡？藏拙了？”

“對啊，倒騰古玩賺錢其實是一件很無趣的事，與之相比，我更喜歡琢磨這些古玩里的文化要素，例如那只鼻煙壺，如果不是實在缺錢，打死我都不會賣，那壺里的小畫可太漂亮了。”

“那倒也是，古玩就是古玩，講究一個玩字，談錢就俗了，”周振山在那邊接過話茬，“不過人生在世，誰也不能免俗，因為你我本來就是俗人嘛。”

“周先生言之有理。”

“來來來，這邊坐，好好聊聊，這些都是島城收藏圈里的老前輩，認識認識，以后多多走流。”

說是流。

其實就是一幫老頭兒老太太提問，考驗他。

可是就這些人的水平，哪能考得住他？

他接了傅山的全部傳承，各方面素養都吊打這些老頭老太太，琴棋書畫醫命相卜釋道儒法武丹道金石等技能無所不通無所不，稍微拿出一點點就足以讓這一群老頭兒老太太嘆為觀止。

不過他的目的是賺錢，而不是裝比，所以一直很收斂。

直到周振山從柜臺里拿出一排瓷，“小石，你看看這些東西怎麼樣？”

這算啥？

考驗？

石磊挨個兒看過去，每一件都給出準確的鑒定結果。

不得不說，周振山是真有錢，這些瓷都是真正的品瓷，幾乎全是窯，總共六件，總價值超過了一千萬。

但他卻顧不得欣賞，而是小心翼翼地組織每一句話，生怕出什麼破綻。

在周振山這種梟雄面前，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直到周振山隨口問了一句，“聽說你最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需要幫忙嗎？”

石磊并不意外，以周振山的勢力，查查他的份信息真就和玩一樣輕松。

以至于他下意識就想答應。

但很快反應過來，及時住。

有周振山幫忙，他確實可以免那些賭債債主們的迫甚至迫害，擱大半天前他肯定會想都不想地答應。

但現在，他接了傅山的全部傳承，一些危機將不再是危機。

而且，周振山這麼大一個海王，憑什麼要幫助他這麼一個小小的紈绔子弟？

這讓他想到了《功夫》中斧頭幫幫主對星星的態度。

“特麼的這種貨，遲早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他可不愿意淪落為周振山的打手或者跟班。

不愿意？

真要接了周振山的幫助，這一份沉甸甸的恩就擺在這里了，以后周振山有事兒，他能不幫？

所以，他微笑搖頭，“謝謝周先生，我自己能解決。”

“嗯，”周振山挑眉，“你知道你的麻煩有多大嗎？”

“知道。”

“那你還拒絕我的幫助，我出面，那些人無論如何都要給個面子的。”

“多謝周先生，但我有信心獨自面對并完解決。”

周振山笑了，“有點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決這個麻煩。”

石磊微笑，并轉移話題，“那周先生，這鼻煙壺和罐子……”

他的腦子自始至終都很清醒，知道首要任務是賺錢。

周振山也不生氣，“就按照你和晴兒商量的價格算，總共一百四十萬，對吧？”

“對。”

“要現金還是轉賬？”

石磊想了想，“四十萬現金，一百萬支票。”

“支票？”

“對，支票。”

周振山開的支票，那信用肯定沒得說，滿島城沒有人敢不拿周振山的支票當回事兒。

最關鍵的是，支票可以延后支取，在兌現之前他的賬戶里并不會多出這麼一筆錢，不會被那些債主們盯上。

周振山更痛快，問也不問地就答應下來，并且很快就安排好了。

還很心地送了一個金屬手提箱，能裝一百萬現金的那種金屬箱。

拿到錢，石磊不再墨跡，直接起告辭。

周振山也沒挽留，只是朝孫道：“晴兒，送送小石。”

周雨晴一直把石磊送到小區外，這才返回別墅。

一進門，周振山就面嚴肅地問：“他有什麼異常行為嗎？”

周雨晴搖頭，“和傳聞中差不多，言行舉止中帶著點玩世不恭的隨意，但知識之淵博遠超我的想象，心態和意志也遠超常人，這一點卻和傳聞完全不同，不知道是真的偽裝，還是家逢大變之后才變這個樣子。”

“你相信他說的藏拙嗎？”

“不信，爺爺，你信嗎？”

“爺爺當然不信，”周振山把玩著手里的鼻煙壺認真說道：“所以，晴兒，給你個任務，一定要想辦法完。”

“爺爺，難道……”

“噓，先別想那麼多，更不要在石磊面前了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