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聽南今天特別忙。

忙什麼呢？

忙著給村里的人們講課。

前兩天婦聯的同志來村里做宣傳。

這次的宣傳容，是關于衛生對婦科方面的影響。

先前婦聯也來宣傳過幾次，效果不是很好。

村里的同志對衛生方面都不甚注意。

這次，婦聯為了加強宣傳力度，拿出蛋和白糖當獎勵。

但凡來聽課的同志，無論年齡大小，都能得到兩個蛋或一斤白糖。

這可把村里的人們給高興壞了。

雖說現在大伙兒的日子不像早些年，都不缺這一兩個蛋，可白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喬聽南也應婦聯的邀請，做了這次宣傳的講課老師。

對正兒八經當過老師的喬聽南而言，給村里的同志上一次衛生宣傳課，完全難不倒。

更何況，這次的宣傳課程，還是一力促。

講課結束，就到了村里人們最喜歡最期盼的環節，發獎勵。

“你什麼名字？在名字后面摁個手印，代表你來聽了這堂課就能拿東西回家了。”婦聯的同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跟村里的人們解釋流程。

人們倒是很配合，關鍵是給那兩個蛋面子。

喬聽南在一旁幫忙發放東西。

“嬸子要白糖還是蛋？”

“我要蛋。我家來了四口人，得給我八個蛋。”別看村里的人大多沒上過學，自家來幾個人該領回去幾個蛋算得可清楚了。

喬聽南笑著撿了八個蛋放在那嬸子遞過來的籃子里，聽到那嬸子挑挑揀揀地說，“給我撿兩個大的，這個太小給我換換。”也不生氣，笑著就把個頭小的蛋給換走。

到下一個人的時候，給的個頭小的蛋就多給一顆。

這樣辦事，也沒人有意見，都覺得會來事兒。

“喬知青，給我來一包白糖兩個蛋。”到柳枝的時候，跟沒事人似的笑著跟喬聽南那說。

喬聽南把白糖和蛋遞給，柳枝手來接。

就在柳枝出手的時候，喬聽南眼角余看到了柳枝左手手腕上的一顆黑痣。

竟然是！

喬聽南心中駭然，表面卻不聲地把東西遞給。

“小丫好些了嗎？”喬聽南沒事人似的跟柳枝閑聊幾句。

柳枝道，“沒事了，醫生說小孩子恢復得快。”

“大丫什麼時候回來？學校快開學了，再不回來就趕不上開學了。”又道。

“我娘家嫂子喜歡大丫的，想讓在我娘家多住一段時間。我們全家商量了一下，就讓大丫在我嫂子家上學，反正也不耽擱什麼。”柳枝笑盈盈地說。

喬聽南點頭，說了句，“這樣啊。”就沒再說什麼。

后面還有人排隊，們也不好說太多耽擱別人的時間。

傍晚，柳枝吃過飯，正叉著腰站在廚房門口，指使還沒灶臺高的小丫洗碗。

“哭喪著臉給誰看呢？你說你，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活著還有啥用？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算了。”

“你還有臉哭？家里給你治病花了多錢你心里沒點數嗎？要不是我心善，你一個賠錢貨死了都沒人管。我供你吃供你穿，還送你去上學，你以后要是不孝順我，不對你弟弟好，你都得天打雷劈。”

……

小丫踩在板凳上，瘦小的子努力往前湊，好讓自己能夠到鍋里的碗筷。

這個年代的農村可舍不得買洗潔，洗碗最多是用點熱水。

還得是炒過菜之后趁灶膛里的火還沒滅掉，趕加兩瓢水進去，蓋上鍋蓋，等吃完飯鍋里的水也熱了，就著這水來洗碗又干凈又不冷手。

平常家里做飯洗碗都是柳枝來，但只要顧二牛不在家，柳枝就會讓大丫小丫干活。

讓們干活不算，還會說一些貶低們姐妹的話。

原本死了親媽，親爸不疼的小姐妹就很命苦。

又遇上個面甜心苦，打們的后媽，大丫小丫的日子跟泡在黃連水里似的，就一個苦字。

“不想大丫那死丫頭死在外頭，你就給我乖乖聽話。再敢出去說話，我就送你們姐妹去見你們的短命鬼親媽。還敢瞪我？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柳枝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針，上前逮著小丫往上就是一陣扎。

“嗚嗚嗚……痛……”小丫從板凳上摔下來，痛得像只小貓似的嗚咽哭泣。

越哭越痛苦，柳枝就越高興，眼底流出的是滿滿的興，下手也越來越狠。

小丫的哭聲越來越弱，抖得厲害。

就在小丫快要活生生痛暈過去之前，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把柳枝從待小丫的快中喚醒。

就見不不慢地收回手，把那沾滿小丫鮮的繡花針從容地別在服上，抬腳踹了下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丫，“不想死就滾回屋里去，敢說話，你知道下場。”

小丫瘦小的強撐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屋里走去。

看著小丫那踉踉蹌蹌的模樣，柳枝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呸！賠錢貨還不快點死，真晦氣。”罵完，小丫也進了屋子，才不不慢地過去開門。

門打開，就看到喬聽南手里拎著一包白糖和幾個蛋站在大門外邊。

沒想到來人會是喬聽南，柳枝臉上滿是驚訝，“喬知青，你怎麼來了？”

“我也是人之托，這是婦聯的同志給小丫補的蛋和白糖。他們忙著回去沒空過來，就托我走一趟。”喬聽南道明自己來這一趟的原因。

柳枝趕忙結果東西把人往里面請，“婦聯的同志真是太客氣了，小丫也沒啥事都快好了。”

“喬知青你快屋里坐，我剛才在廚房收拾都沒聽到有人敲門，喬知青你別介意。”順手把上的圍摘下來，又跟解釋了自己為什麼開門那麼晚。

“你懷著孩子，還要照顧全家老小，才要多保重。”喬聽南一副我不介意的模樣道。

柳枝見沒懷疑什麼，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升起一的快。

呵，就算你長得漂亮，有文化，是城里人，娘家對你好，又怎麼樣？

到我，你還不得跟個傻子似的，被我玩弄在掌之間。

“小丫在哪屋？我想去看看。可以嗎？”喬聽南視線在柳枝上某稍作停留。

那兒別了繡花針，附近有淺淺的紅，像是……跡。

繡花針，跡……讓喬聽南想到之前在小丫上看到的傷痕。

先前只是懷疑待小丫的人是柳枝，現在基本就確定是了。

待小丫，還可以說這個后媽不喜歡小丫這個繼。

那冒充自己去郵局拿自己的信件和包裹，又是為什麼？

最重要的是，手里自己的介紹信，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