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導演更是怒斥出聲。
薛明星視線從那不停磕頭,對著苦苦求救的人上移開,轉頭瞧向那邊的導演,面無表問了句,“你確定?”
“什麼?”那導演沒料到還會這麼問,下意識詫異出聲,反應過來時,面上的憤怒更甚了,“你還是再不將人拖出去,你也不用再比賽了!”
薛明星挑眉,無所謂的聳肩,對著面前的人緩緩道了句,“聽見了嗎?導演說你不能待在這里,否則擾比賽秩序。”
那蓬頭垢面的人聽到這話,形一抖,里念叨的話頓時變了,“不要……求您救救我,導演,不要趕我走,我……我有錢,我可以給錢,不要趕我走。”
說話間,猛地轉頭朝向舞臺下的導演那頭,風將的頭發吹開,頓時,那張蒼老,瘦的臉就暴在了鏡頭前。
“師父!”梁寄這會兒聲音都有些不穩了,從方才,他就有些懷疑,這會兒當真是瞧見了正臉,這才得以確定面前這個蓬頭垢面,一舉一都著瘋癲的人,當真是梨花渡。
隨著他的話,眾人也反應過來。
梨花渡是誰?
國家頂級古琴演奏大師,那張臉自然是誰都見過的,經過面前這人的氣質大變,全都瘦得不樣子了,可眾人也依舊瞧出來了。
“梨花渡……大師?”導演的聲音都有些抖了,這會兒他只覺得腦子里全是嗡嗡作響的聲音。
而和他也幾乎有差不多反應的,正是在場這些工作人員,和在后臺屏幕上觀看著舞臺前發生的事的眾練習生們。
“天哪……怎麼會是?”
“瘋了吧,梨花渡大師?”
“不會認錯了吧?”
“梨花渡……梨花渡向薛明星下跪了?為什麼?”這些練習生幾乎不可以抑制地將心底話說了出來。
而相較于他們,前方舞臺上這些人大多都是些老謀深算,且沉穩的,將心底的疑問埋藏的同時,不忘觀察梨花渡那邊的反應。
“老師,您快起來。”梁寄在娛樂圈這幾十年,起起伏伏,什麼沒經歷過,早已沒什麼事能夠他變換神了,可這一次,他確是結結實實被震驚到了。
他示意在場攝影全部將拍攝給關閉,同時,上前去想要將跪著的梨花渡給拉起來。
可梨花渡卻像瘋魔了一般,在他的手還沒有到自己的時候,猛地雙膝挪,后退了好幾步。
“不要我!”驚恐地大,手也不斷在周圍揮舞,就好像真的有東西在一樣。
梁寄不敢再上前了,那邊梨花渡喚了幾句,又停了下來,對著梁寄的方向直接磕了幾個頭,“你幫我!你幫我和那個導演說,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
梁寄滿臉五味雜陳,見自己老師忽然對著自己磕頭,毫不猶豫自己也跪了下去,他滿臉痛心地注視著面前的老師,安了一句,“不會的,老師,導演不會趕我們走的,你放心,你先起來。”
那邊的導演這會兒也是被嚇壞了,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大師,您有什麼事,請說,請說。”
就算是如今這場景,那些個導演制片也不敢貿然得罪梨花渡,只得對著那瘋人連連道歉。
得了肯定答復,梨花渡這才像是松了句氣,可也只是瞬間而已。
緩緩轉頭,看向依舊在旁邊,仿佛看戲一般的薛明星,眼底滿含淚水,張口就道,“前輩,過去是我錯了,我不該您的曲譜,不該背著您利用那些曲譜牟利,更不應該在您傳喚的時候,置若罔聞,我當真知道錯了,我……我收到懲罰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
那話語中的容頓時震驚眾人。
前輩?
了曲譜?
這一字一句,看似荒唐的話語,串聯起來,卻分明在述說著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事實。
那就是薛明星當真認識梨花渡,且在上次海選時候說的那些話,極其有可能不是口出狂言,而是當真有那樣的底氣。
再者,梨花渡名這麼多年,蘭陵曲這種國寶級曲目,幾乎和畫了對等,說到這被盜的曲譜,到底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當初蘭陵曲的問世,確實是梨花渡的父親作為最初的推手,這也就為什麼在其后的幾十年里,唯獨就李氏這一家可以不經過上級批準,隨時演奏或者借用蘭陵曲,極其文化價值。
而如今,梨花渡出面,對著一個小姑娘如此卑躬屈膝,說出蘭陵曲其實是自己盜來的,凡事在場人的,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放過你?這話從何說起?”薛明星挑眉似笑非笑。
那清冷的聲音在這個氣氛幾乎要凝滯的演播廳回,威嚴氣勢無端就升騰了起來。
“我,我,便從如今這副模樣,是我遭的報應,我無怨,但蘭陵曲……我不能沒有蘭陵曲,那東西留在您邊只能是落滿塵的,與其如此,不如,讓我,讓我們將它發揚大,也算是不枉費先輩們的心,讓那種珍寶,埋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發霉腐爛……”梨花渡小心翼翼地開口,滿臉討好。
薛明星就那般靜靜地注視著,良久,緩緩傾過來,面上的笑消失殆盡,語調也盡顯低沉,“你既然知道自己落得如今這副地步,是你的報應,可你知道為何會有這報應嗎?”
梨花渡因著這問題愣了愣,張了張,卻沒講出什麼來。
“都是因為你和你家族員的失德,上天都是公平的,你得到的必定是與你這個人份對等的,不是你的東西,你既要強求,就必須付出加倍的代價。”薛明星眼眸寒,對上那雙混濁的雙眸。
“我已經得到報應了,前輩,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梨花渡連忙答道。
薛明星卻只嘲弄一笑,“你難道覺得所謂報應就只是這些?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只要你繼續奢求不屬于你的東西,你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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