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了一通,小月亮就賴在床上不肯走了,說要跟父王母妃睡。
沈晰不讓,說姐姐在你屋里呢,你去跟姐姐睡啊。
小月亮噘著搖頭,說姐姐已經睡著了,又不跟玩,閑得沒事干。
看來今天凌是玩累了。
楚怡手指敲敲小月亮的額頭:“父王母妃也不跟你玩,你快去乖乖睡覺好嗎!”
小月亮不走,小月亮趴到了父王上表示自己絕對不走。
最后兩個人只好“屈服”,讓這小人睡在了中間。然后沈晰跟楚怡打商量:“日后我就不來你這里用午膳了啊,帶著凌在前面一起吃。”
小月亮突然興地將四肢張了一個“大”字形:“我也去陪父王和姐姐吃!”
沈晰冷臉低眼:“你不是不要父王嗎?你乖乖跟你母妃吃。”
“……”小月亮鼓著瞪他,沈晰邊笑邊接著跟楚怡說:“旁的時候我也會多時間多陪陪凌,的功課我同樣會多花些工夫盯著。宜春殿那邊,太子妃是可以隨時出前宅的,什麼時候去看凌可以自己去;其他的人,從你這邊傳個話下去,就說若們愿意去陪凌玩一玩也可直接過去,不必再專程回話了,但不要隨意在前宅多走,撞上外臣不像樣子。”
楚怡點點頭:“。”同時有點微妙地覺到,他好像有意無意地和太子妃較上勁了。
——你不寵我兒?那我寵給你看!
——我不止自己寵著,我還要后宅妃妾們一起寵著!
覺得他現在很有這個勁頭。
這也沒什麼不好,小孩子多幾個人喜歡只會更高興,只要不寵壞了就行。
至于宮斗神馬的,也不用擔心發生在凌上。凌是個孩,而且是嫡出的孩,對于后宅眾人來說既沒必要也不起。那麼常日無聊,突然有了這麼個可漂亮的小姑娘能讓大家寵著玩,大家當然是一起待好啊!
就算有那麼一個兩個犯糊涂的,凌邊的宮人們估計也都不是吃素的。
如此這般,凌的事算是安排妥當了。楚怡松了口氣,慨稚子無辜,凌日后的長環境能好一些真是太好了!
而后又啞了啞。
嗯……
這放在現代大概類似于……在實實在在地心丈夫和前妻的孩子?
罷了罷了,重組家庭多了去了,不要心里瞎復雜。
還是心大點兒活得自在。
.
太子對安和公主的一切安排,皆在翌日一早就由張濟才親自稟進了宜春殿。
趙瑾月一語不發地聽完,又客客氣氣地送了人走。折回寢殿,心里卻忽而迷茫了。
——太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他原本說的是要給凌找個養母,如今卻了由他來帶凌。誠然他所謂的凌是當大姐的也是事實,但說什麼把教好了好讓教弟弟妹妹,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
再者,若東宮里有一個孩子要太子來手把手來教,不應該是阿濟這個嫡長子麼?
兒子一切如常,卻把兒帶到前宅去教導,太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而且,前宅……
那就不是眷該去的地方。
凌日日待在那里,讓外人知道了何統?以后可還嫁的出去麼?
趙瑾月心驚跳,一時很想去跟太子說這樣不行,但最終又忍了下來。
實在不想讓太子更討厭了。
這一年多來,每天都在堅持著看太子會看的那些書,雖然能看懂的不多,但總盼著這能讓的想法跟他接近一點兒。
縱使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麼作用,也并不想再去讓他不滿一回。
他想怎麼,就隨他好了。
.
三月底,已被太子差出去辦了半年差的三皇子沈暉回了京。他這趟差事辦得雖然艱難但結果不錯,順利收回的稅比前幾年都要多些,估計讓雄踞一方的孫家疼了好一陣。
太子自然大大方方地犒賞了他,皇帝在朝堂之上也多有夸贊。到了五月,皇帝又下旨封沈暉做了睦親王,一時之間滿朝嘩然。
雖然宗親們的爵位都是皇帝說了算,但一直以來,大應一朝都沒有過什麼封皇子為親王的先例。皇子們基本都是等到自己的兄弟繼位才會各自封王,父親在位時就一直都是皇子,在外開府也都稱幾皇子府。
是以皇帝的這個舉猶如一石落水,乍然激起千層巨浪。
就連宮里的宦都多在議論:“三皇子怎麼就突然封了王了呢?”
“差事辦得好,又是皇后娘娘所出,皇上自然重。但又早已有太子了,便只好封個王了唄。”
“那若沒有太子呢?”
大概不人都在想,若沒有太子呢?
這些風言風語也有不傳到了楚怡耳朵里,楚怡有了側妃的份不好對這種事充耳不聞,就著人稟給了太子妃。
太子妃查了查,罰了幾個嚼舌的宮人,這才讓東宮里安靜了些。
楚怡又將這事說給了沈晰聽,沈晰聽罷卻只是笑:“我料到了。”
“太氣人了,這不是咒你嗎!”楚怡怒沖沖的,“再說……儲位的事哎!這不是特別大的事嗎?他們怎麼什麼都敢說?不怕惹大麻煩。”
“哎,宮人碎嘛。”他卻還是一派輕松,“管不住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街頭坊間流傳的野史,不知有多都是這些宮宦嚼舌頭嚼出來的。”
“……?”楚怡可算被他這不正常的輕松搞得瞧出了點端倪,“怎麼的,這事有什麼嗎?”
“……倒也沒什麼。”他笑笑,摟住,“只是我更清楚父皇的意思,三弟上躥下跳就由著他跳去。天又熱了,咱們到園子里住一陣,凌說想看書上說的錦鯉搶食什麼樣。”
他更清楚父皇的意思。雖然父皇突然封三弟做親王讓他也有些意外,但他知道,對三弟的事,父皇其實是不滿更多。
三弟的子還是太張揚了些,三月底風回京時便四耀武揚威,文武百的夸贊道賀他一概照單全收,分毫不加謙虛。
他真當這些事父皇不知道?
父皇當時同沈晰下著棋,提起沈暉便搖頭嘆息:“老三,唉……”
所以即便有那些風言風語,沈晰也并未因為這位三弟而生出太多憂心。相反,在三弟這樣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寧可更加低調一些,由得三弟先將風頭出盡。
是以六月中,沈晰就瀟瀟灑灑地帶著一家子出京了。孩子們照例都帶著,于是太子妃和云詩也和上次一樣同去,但楚怡清楚地覺到,凌這回明顯不太一樣了。
依舊很照顧阿濟,也時常陪阿濟一起玩。但更多的時候,喜歡跟歡宜月恒兩個妹妹待在一起。
沈晰也確實很負責,到了園子中就先帶凌去看了錦鯉搶食是什麼樣,然后又把四個孩子到一塊,說可以讓他們歇上幾日,大致安排了一番這幾日怎麼玩。
“明天咱們四走走,后天父王帶你們去騎馬。”說這話的時候,他蹲在四個孩子中間,“馬都給你們挑好了,都很溫順,你們不用害怕。”
可月恒說:“我要騎二十一!”
沈晰攬過:“二十一是你母妃的,而且太大了。”
月恒卻說:“我不怕,我就要二十一!”
“真的?”沈晰瞇眼,“那就不給你新的馬了哦?”
他這麼一說,月恒就不吭聲了。二十一雖然好,可還是想要自己的馬!
后來沈晰就聽說,月恒給自己新得的小馬起名三七。
三七二十一。
“三歲不到,九九乘法表背得倒利索。”沈晰進了屋就嗤笑著跟楚怡說這事,轉臉一看,看到沈沂正坐在床上,睜著雙大眼睛笑地看他。
“嘿,小太。”他走過去蹲到床邊,“這兩天凈帶哥哥姐姐們玩了,都沒顧上你。怎麼樣,想不想爹?”
他邊說邊坐到旁邊攬他,沈沂也就是幾天前剛學會坐,被他一攬就重心不穩,側歪著倒到他懷里,咯咯咯地一個勁兒地笑。
“就知道笑,你個小傻子。”沈晰把他放到膝頭,“來,爹。”
沈沂吧唧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沈晰。
“——爹——爹——”沈晰放緩了語速,聽起來一片慈。
沈沂認認真真地張了張。
沈晰:“爹——爹——”
沈沂鄭重其事地發音:“娘——!”
“……”沈晰頓時皺眉,坐在羅漢床上的楚怡后仰著笑倒,他繃著張臉無視這個不厚道的反應。
“爹!”他輕沈沂的額頭,“你姐姐六個月的時候已經會爹了!就你天天盯著娘!”
沈晰教育著兒子,騎馬回來便跑去洗了澡的月恒一進屋就聽到了父王的忿忿不平,邊笑邊跑到床邊,爬上去往他旁一坐,弟弟的額頭:“姐姐!”
沈晰笑嘆著,語重心長:“他還不會呢,姐姐起來比爹要……”
“拗口多了”四個字還沒說出來,沈沂點著頭字正腔圓:“姐姐!”
沈晰:“……”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怡躺在羅漢床上笑到腹間搐,坐在床上的月恒也笑歪過去,沒心沒肺的沈沂跟著母親和姐姐一起笑。
沈晰瞪著他,臉一陣青一陣白,當間憋不住噗嗤了短暫一下,轉瞬就又憋住了。
“你是不是心氣我?”他鎖著眉頭跟六個月大的小屁孩較勁,做得一派語重心長,“我告訴你,你不要仗著自己長得可就無法無天。你再可能可得過你娘嗎?真是的!”
“……”楚怡不笑了,被他得相當不好意思。
更讓不好意思的是發現月恒悶在枕頭里在笑他們。
壞了壞了,這小丫頭,學會看父母的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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