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堅持……堅持……

顧兮無數遍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

到臨界點了。

這場的路，已經快要無路可走了。

有些時候，不是你拚命努力，就能被惦記在心裏頭。站不到臺麵上也罷，無能為力也好，被親人不理解也無所謂，被傳他弟弟的朋友也可以不介意，唯獨這個人，再把刻薄的話化作利劍，穿刺到心裏頭的時候，讓顧兮真的累到無力。

“丫頭。抱歉。回來吧。”

顧兮的子拚命的抖著，這是第一次聽見遲景曜和自己說“抱歉”，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對自己說抱歉。痛哭著蹲在地上，捶著額頭說：“我說過要陪你十年，可是我覺著快要堅持不下去……”

遲景曜走到旁邊，俯把抱起來，順勢摟進懷裏頭，低啞的聲音響起在顧兮的耳畔，薄逐漸移到的眼角，“丫頭……抱歉……”

餘音泛起似有似無的歎息讓顧兮心口一窒，隻顧著哭，本不曉得要回應什麽，暖意逐漸滲在的四骸中，隻有那兩個字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抱歉，無法回應你的。

抱歉，一直讓你自己承。

抱歉，不該那麽傷害你。

顧兮就這樣被抱了大約十分鍾，直到漸漸的不再流淚，淚水都蹭到遲景曜的服上頭，泣了好久，雙逐漸被覆蓋住，淡淡的煙草味將籠罩其中，淚水始終從眼角斷了線的落，而子被捆縛的，雙間的溫度在不斷的升溫，逐漸沸騰了抵死纏。

抬頭，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得，放不下，就是對遲景曜的覺。

太多的無奈橫亙在彼此之間，無論多親，到底也是夢境一場。

夢醒了。所有的好是不是，就煙消雲散。

遲景曜了的頭發，到門邊打開門，冷寒的眼神掃了一眼正自糾結的丁書，“我今天早點走，你把所有的安排和事都放到明天。”

“呃，是！”丁書真心不敢再多想了，立馬起去遲景曜的辦公桌前收拾資料。

顧兮跟著遲景曜走進專用電梯裏頭，垂著頭好半天，才低聲問：“去哪裏？”

出了大樓，卻發現天際早已經黑幕降臨，整個A城都淹沒在片雨幕中，遙遠的路燈，都在雨水中如火花朦朧。

“給你挑個生日禮，想要什麽？”到了停車場，遲景曜把車退了出來，問坐到副座上的顧兮。

愣了下，“你……你親自挑？”

遲景曜的手微微一停，“我也可以讓別人挑。”

“不……不是這個意思。”顧兮臉紅了紅，這種覺就好像無理取鬧了一番，終於讓遲景曜妥協了給自己挑禮的覺，實際上也不缺什麽東西，想了好半天，才小聲的問：“真的什麽禮……都可以麽？”

遲景曜睨了那張眼圈紅紅的小臉蛋，自從和他在一起後，顧兮幾乎沒哭過，說到底，他的確不是個好男人，連生日陪一天這種小要求也答應不了，聲音冷了下，遲景曜說：“說。”

連房子也不想要，他卻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滿足的了這個“貪心”的丫頭。

顧兮看了眼車窗外的大雨，總覺著現在去哪裏都不合適，隻好說：“那你給我做一頓飯可以麽。”

遲大老板的車忽然間剎住，停在了停車場中央。幾乎是匪夷所思的看向顧兮，可那雙眼睛裏頭晶晶亮的充滿了期盼，顯然是格外的希冀他能答應。

遲景曜幾乎是想下意識的問這個丫頭是不是故意刁難自己？結果顧兮還特別認真的說了句：“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好多年，好像很久都沒有吃到有家的覺的飯菜……”

母親邊有個叔叔，那個叔叔對很好，卻好像不是很喜歡自己，為了母親的幸福，顧兮都快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回家了。也是太天真，總是不由自主的把遲景曜當男友，才會提出這種不切實際的要求。

顧兮瞥了眼夜幕中馳譽公司的大樓，那LOGO格外閃耀，幾乎是在瞬間讓冷靜下來，訥訥的說：“剛才是我想太多，不需要什麽禮，等你有空的時候陪我吃頓飯就好。”

遲景曜不說話了，發車子，方向居然是顧兮的那個五環外的小家。車窗被雨滴拍出聲響，沙沙沙沙，大雨不知何時轉小。從窗玻璃看出去，還是灰蒙蒙一片，繁華的A城就算是綺麗多彩，在這樣灰霾的天氣裏，也隻剩下路燈的變幻。

等到了樓底下，顧兮推開車門：“謝謝你送我回家。”

遲景曜拔下鑰匙，挑眉，“你不是要我做飯？”

顧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從外麵說回腳來，“真……真的可以麽？”

遲景曜把車門關了，雨水灑在上，有些涼意，“去買食材，我在家裏等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顧兮傻了眼，從沒有想到遲景曜居然會答應自己，頓時張的拚命點頭，順手把自己的門鑰匙塞到他的手裏頭，“我、我、我、我、我現在去超市。”

的確不能和遲景曜一起出現在別的公共場所，A城這種可能被=拍的地方，大概唯一安全的就是自己這小小的老區，沒有什麽人會打擾，所以這也是遲景曜願意來的關係。

遲景曜走上樓，又打開門，眼的致小巧，就和顧兮一樣讓人溫暖。

好久沒有家的覺。他何嚐不是一樣。走進房間裏頭，把外套下，又到了那小房間裏，淡藍的小床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書櫃上麵放滿了專業書籍和一些言小說，頭一次他看的那個相冊還擺在原地，所以順手就拿了下來。

顧兮小時候滿可的，就是有點苦相，單看這些老照片，實在難以和這麽二缺的個捆綁在一起來聯想。當然，刨去這些苦大仇深的年，遲景曜實在是想不通，什麽樣的家庭會培養出這樣的孩子。

相冊往後翻著，越往後年紀越大，有穿著校服紮著馬尾辮子的青春朝氣的照片，也有和同學逛公園時候的合影，再往後頭翻，遲景曜的手微微一停，從裏麵出一張顧兮和另外個男生的合影。

這個時候的顧兮比現在看著要稚，模樣已經出落的相差不離，男生的臉則是清秀好學生的覺，唯有角一抹自以為是的邪笑，襯托了那個時候的小男生都偏好的故作深沉又或者故作邪魅的好。兩個人的似乎極好，至出現了五張以上的合影。

遲景曜把照片了出來，細細的端詳了兩眼，放到了旁邊的桌上。這邊又開始翻，翻到最後，卻再度停了下來。

時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個一頭披肩直發的孩怯生生的站在片場外頭，異常小心的問：“你就是那個男主演麽？你好，我顧兮……”

男人靜靜的看著，即便是知道明天的工作量會大到可能又要熬夜，但此時此刻的覺格外安謐。

顧兮買了很多菜，差不多能把冰箱填滿，反正到年底，都暫時沒有安排，這麽多年在外頭鬥，難得可以等著片酬的結算，在家宅到過年的覺可真是好啊。吃力的剛打開門，就瞧見遲景曜開著自己的櫃，手裏頭托著幾件自己的，頓時紅了臉，把買來的菜放到旁邊，直接衝了過去，“看……看這個做什麽！”

遲景曜微微皺眉，“款式真的有點老。”

“……”

顧兮回，“穿在裏麵別人又看不見。”

目如炬，深沉的眸子掃到上，“我會看。”

“……”用這麽正經的臉討論自己的款式，節這是又要碎了啊。

慌忙搶過他手上的塞回到櫃子裏頭，含糊不清的回答：“過幾天我去重新買就是了。”

遲景曜把袖子卷起，又解開上麵的幾顆扣子放鬆一點，一言不發的往廚房走，顧兮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下自己的房間，總覺著敞開了自己的一切給了對方，所有的都無所遁形。

床邊散落著兩張照片，顧兮衝過去撿起來，頓時心跳了一拍。

一張先不說為什麽被單獨拿出來，另外一張卻是自己三年前因為太過興，接到個不錯的廣告單子，還特地傻缺的找工作人員幫忙在現場拍了張照片。

那件事……

三年前的那件事，再度回到自己的眼前，遲紹傑的話也仿若魔咒一樣竄進自己的耳，震的的臉也紅、心也跳。顧兮從床上爬起來，拿著兩張照片跑到廚房門邊。

遲景曜正在研究灶臺怎麽開、案板如何用的問題，麵無表卻異常認真。

顧兮小心的問：“這兩張照片……”

遲景曜回答：“隨便看看，那個是你的初男友？”

顧兮愣了下，把那張自己和男生合影的照片舉起來，好像自己和他的合影格外多，所以才讓遲景曜下了這種結論，窘迫的回答：“不是，這是我堂哥。”

說話間，那角微微揚起，似乎格外驕傲的說著：“我堂哥顧白，是一個知名大學的教授噢。說是初也有可能，從小就喜歡跟在他屁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