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文一貫儒雅平和,此刻卻顯得殺氣騰騰,看那架勢,恨不得將劉青給千刀萬剮了。
不過在很多人看來,他充其量就是狐假虎威。
他要是有本事去洗云州早去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之前劉青一盞茶的工夫就斬殺了鄭修武,帶給鄭修文的更多的是恐懼,生怕劉青乘勝追擊,殺到天州給鄭家來個滅門慘案。
如今他千等萬等,終于等到了鄭云帆出世,可謂是揚眉吐氣。
“咦,那個鄭云帆人呢?”程耀然東張西的想要一睹劍癡風采。
不止他,很多人都在尋找鄭云帆,現在劉青遲遲沒來赴約,可別這個東道主也沒影了。
武宏信環顧了一圈,瞇起眼看向了鄭修文背后的那棟小樓:“在上面的那間閣樓里。”
“武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程耀然追問道。
“真氣,很凌厲的真氣從那傳出來。”莫友之也分辨了出來。
“在沒有出手的況下,真氣能迸發到這種程度,而且每一縷真氣都格外鋒利,猶如劍鋒,這個劍道宗師不是一般的強。”武宏信喃喃道。
他一生苦修,也只能止步于境巔峰,對于宗師境界簡直是夢寐以求。
可是這個鄭云帆不僅是化境宗師,還擁有比普通宗師更妙的神通,讓武宏信著實有些挫敗。
再聯想到那個二十出頭的宗師劉青,武宏信只覺得心靈遭到了一萬點的傷害,自己這半輩子的苦修真是修到狗上去了。
“看來只有大伯才有和鄭云帆的一戰之力了。”武安志嘆道。
聞言,莫友之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武安志的大伯,武宏信的哥哥,武宏圖,一個站在宗師之巔的超級高手。
只是武宏圖輕易不會和人手,甚至都不會輕易面,只因為武宏圖現在居國家機要部門,負責統領一支神組織。
這也是武家目前最大的底牌,即便武宏信只是一個境巔峰,但天州乃至東江省都無人膽敢冒犯武家分毫。
“武總,歡迎蒞臨。”
鄭修文發現了武宏信的到來,立刻很熱的將人請到了院中的雅座。
武宏信拱手示意了一下,又沉了一下,道:“鄭先生,我無意過問你們鄭家的家務事,只是想冒昧問一句,如果那個劉青真的過來赴約并敗給了鄭云帆,或者你們從其他途徑抓捕制服了他,那麼能否先留他一條命?”
“怎麼,那劉青和武家有?想幫他求?”鄭修文皺了一下眉頭。
“那倒不是。”武宏信對武芊芊的愁容視若無睹,笑道:“只是我聽說那劉青的修為功法,以及丹方都不太尋常,據說他吸納靈氣之后,可以不經真元,直接轉化靈力,因此他才能在二十出頭時,就實現了一般修行者畢生的就。”
聞言,鄭修文也怦然心了:“這個事,我也有所耳聞。這種修煉模式,在現代早已絕跡,只流傳于那些上古的傳說紀事里,我三弟就推測這個劉青或許真的掌握了一些上古的修行法。所以我們商量后的對策也是暫時不殺。”
頓了頓,鄭修文看著武宏信垂涎的神,微笑道:“不過至于能否套到有用的信息,我就不敢保證了。”
武宏信暗罵老狐貍。
很明顯鄭修文是想獨占戰果。
但沒辦法,現在這場決戰是他們鄭家為主導的,他們武家想跟著喝口湯都得看鄭家的臉。
“我聽說鄭先生的子,鄭國毅正于戰龍部隊的集訓考核中,要不然我回頭跟我大哥知會一聲,看看能否關照一下。”武宏信忽然說道。
“那就有勞武總費心了,若是國毅能晉升戰龍部隊,你就是我們鄭家的恩人。”鄭修文笑得滿面春風。
這就是易了。
武宏信想從戰果里分一杯羹吃,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然而武芊芊看不過去了,這分明是拿的師傅劉青當作砧板上的,“爸,鄭叔叔,比試都還沒開始呢,你們現在就急著商討怎麼瓜分勝利果實,是不是太早了點?”
鄭修文聽了頓時拉長了臉,皮笑不笑道:“武小姐言之有理,是我太早得意忘形了。”
“不好意思,我這兒平時管教無方,都被我寵壞了,說話魯莽,鄭先生別往心里去。”武宏信連忙告罪,接著板起臉斥責武芊芊:“你這臭丫頭,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鄭云帆如今貴為劍道宗師,這輸贏還用得著懷疑嗎?”
“那倒未必,爸又沒親眼見識過劉大師的蓋世神威,怎麼好妄下定論呢。”武芊芊頂道。
“哦,武小姐見識過了?”鄭修文瞇起了眼。
“不僅見識過了,還拜他為師了呢!”武芊芊揚起臉蛋,不無驕傲的道。
“芊芊,你這丫頭……”武宏信又氣又急,來之前他都和兒約法三章了,絕不能自己和劉青的關系,免得殃及池魚。
“別誤會,鄭先生,我這兒就是了那個劉大師的蠱,我已經讓發誓和姓劉的斷絕關系了。”
“爸,你憑什麼這麼安排我,我這一本事,都是承蒙了師傅的教導,你這麼做是讓我忘恩負義!”
“夠了,我的好姐姐,你看不穿那個劉大師,還看不穿眼前的局勢嘛。”武安志冷笑道:“現在很明顯是你師傅臨陣退,今夜之后,他必將為武道界的喪家之犬,你現在還要跟他捆綁在一起,難道不怕牽連武家的聲譽嗎?”
“我師傅不可能臨陣退的!”武芊芊咬牙道。
武安志舉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機械表:“看仔細了,距離最后的約定期限就剩五分鐘了。”
“反正這湖畔莊園方圓十公里,我的人還沒發現姓劉的影。”鄭修文沉聲道。
“看吧,鄭先生都這麼說了,半分鐘趕一公里的路明顯不可能,除非那姓劉的能從天上飛過來才來得及。”武安志譏笑道。
程耀然聽了,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向武安志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你怎麼就確定劉大師不會飛過來呢?”
程玥然的雙眸也有片刻的恍惚,又想起了那個畢生難忘的畫面,劉青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灑姿。
武安志沒好氣道:“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飛?”
“井底之蛙。”程耀然懶得跟這傻子一般見識。
武安志正要繼續爭辯,忽然從湖面上吹來了一蕭蕭夜風。
此時正值初冬,這夜風吹來格外的冷冽,令人打心底里發寒。
不過現場的諸人除了覺得寒冷,一些反應敏銳的人還察覺到了一莫名的迫,讓他們莫名其妙的變得呼吸困難。
仿佛,有一個很可怕的事即將出現……
“你們快看!”
莫友之率先反應過來,手指向了浩瀚的湖面上。
夜朦朧,那湖面大半都于影中,只有一些眼尖的人能發現湖面深正在涌來一浪濤水花!
不過這浪濤水花的形狀有些古怪,中間位置居然生生的被切斷了!
“湖面上好像有個白點……”
“等等,好像是人形狀,不會真是人吧?”
“你老花眼了吧,這大冬天晚上怎麼還有人在湖面上玩汽艇沖浪。”
“唔,好像真的是有人踩在湖面上,但是腳底下的好像不是汽艇,好像踩的是一把劍?”
“我的天!有人踩著一把劍沖浪過來了!那個人還有點眼,這麼年輕……臥槽!劉大師!”
人群里接連出一陣陣的喧嘩聲。
武芊芊和程玥然同時跑到了湖邊的欄桿旁,眺著那個踏浪而來的男子,那個令們朝思暮想的奇男子!
“師傅!”
“劉青!”
“大俠,這里!”
最后一聲是程耀然出來的,這小子格外的興,手舞足蹈的揮手示意。
“劉青,居然來了!”
鄭修文拍案而起,死死盯著素未蒙面的仇家。
一直坐在椅上的鄭國裕也顯得目眥裂,眼中出無限的怨恨。
然而,他們到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劉青在疊疊浪濤中一躍而起,不得不仰視著仇人飛向閣樓!
“真的能飛啊……”武安志頓時目瞪口呆,想起自己的狂妄言語,竟顯得格外稽。
轟隆一聲,劉青踩著絕命劍,一鼓作氣直接沖撞進了莊園中的那間閣樓,接著閣樓中傳出了沸反盈天的撞聲,一道道氣勁在整棟房子外立面打出了一個個破,一下子就變得千瘡百孔。
砰!
最后一陣響。
兩道人影陸續撞開了屋頂!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這兩道人影先后又落在了屋頂上。
蕭瑟寒夜中,懸天孤月下,這兩人就這般靜靜對峙著。
鄭云帆的手還保持著戰斗時的姿勢,準備隨時出劍氣。
而劉青的絕命劍則漂浮在面前,散發著幽,劍鋒指向著鄭云帆。
“劍癡果然名副其實,徒手就是劍鋒。”劉青淡淡一笑。
“劉大師也名不虛傳,道行高深莫測。”鄭云帆也笑了。
兩位頂流高手的對決,往往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說實話,你是我人生至今絕無僅有的對手,如果況允許,我真的很想好好和你切磋較量個幾天幾夜。”鄭云帆深深凝視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宗師高手。
“本來是可以的,但你傷害了我邊親近的人,因此我這趟過來,不是來跟你切磋的,而是來殺你的。”劉青寒聲道。
“那小姑娘現在沒事了吧?”鄭云帆不忘關心一下任碧君的況。
“托你的福,劍氣在游走了兩天多,在近心臟的前夕被我給捕獲排出了外。”劉青道。
鄭云帆施加在任碧君的那道劍氣殺傷力不大,卻格外的棘手。
正如清羽真人他們所說的,劍氣的游走規律很難琢磨,為了不危害任碧君的命,還不能強行化解這劍氣。
好在劉青擁有火眼金瞳,對劍氣的位置一目了然,再使用靈力網住劍氣,一點點的從任碧君的拉扯出來。
這個工作對于劉青來說還是簡單的,但任碧君元氣大傷,使得劉青還得給輸送靈力,這才耽誤了約戰的時間。
“我是故意想考驗你的。”鄭云帆笑道:“因為我料準了你能解除那孩的劍氣,但是你肯定要費一番功夫,耽誤了約戰的時間。”
“如果你為了一個子耽誤了自己的名譽,我會敬你是一個癡種真漢子。如果你對那孩不管不顧,第一時間來找我對決,那我反而要瞧不起你。”
劉青對他的這個小心思嗤之以鼻:“你當你自己是什麼東西?有點能耐,就能肆無忌憚的縱他人生死,還其名曰考驗別人的。我看你這劍癡就是一個白癡!”
“我承認我是白癡,但劍癡之名,不是你可以辱的!”鄭云帆沉下臉,目轉向了那一柄絕命劍:“當我磨礪出劍氣后,我深信無劍勝有劍,但看到你手中的這把絕世神兵,我忽然又對劍產生了興趣,所以我要擊敗你,奪走你的劍!”
“有本事就來拿吧,看看是你奪走我的劍,還是我先奪走你的命!”
劉青手掐法訣,控絕命劍疾向了鄭云帆。
鄭云帆也飛快揮雙手,一口氣出了十幾道劍氣。
劍鋒和劍氣撞在一起,再次掀起了一強大的沖擊力,震到了周圍的看客,也深深震撼住了他們的心神!
但是在武宏信、莫友之等武道人士看來,這麼較量,鄭云帆的勝算會相對較大。
因為這家伙可以無限量的出劍氣,而劉青只有一柄劍。
好比沖鋒槍和單發狙在短程距離火,單發狙的威力再大,也得被沖鋒槍打馬蜂窩。
果不其然,絕命劍的威勢,在這十幾道劍氣的聯合阻擊下,生生的停滯了下來,無法再前進分寸。
鄭云帆的角出了傲然的微笑,調侃道:“劉大師,除了神兵利,你就這點能耐嗎?”
“我是看你十年磨一劍太辛苦了,所以給你一點發揮的空間,既然你這麼急著求死,那我就全你。”
劉青的眼中燃起了一團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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