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沸也看愣了,他畢竟習武,還算是有點眼力的,至知道一些修為實力的劃分,一看庾慶能在水面借力彈起整個人,便明白了,這位士衡兄的修為起碼已經到了上武境界,至初武的修為是到不了這般力駕馭境界的。
他也喜歡舞刀弄棒,是個尚武之人,看到庾慶能在水上飛,可謂非常羨慕。
當然,他也知道這還不是真正的水上飛,真正的水上飛是不會這麼費力的,也不會這般水花四濺。
有一種水上飛的境界做凌波微步,而凌波微步、輕如燕、踏雪無痕正是邁玄級門檻的標志。
他知道自己這種練外家功夫的,很難達到玄級境界。當然,外家功夫進玄級境界的不是沒有,不過非常稀,而且衡定進玄級境界的標準也不一樣,讓外功高手玩什麼水上飛不是為難人麼。
到了崖上的庾慶四看了看,忽然飛奔而去。
許沸頓時張了,又不敢高聲吶喊,心慌一句,“完了,士衡兄這是要舍我等而去嗎?”
上岸也許不用太過擔心,這河流兩旁總不可能一直是懸崖峭壁,總會有淺灘的時候。關鍵是在地下河急速漂流了半天,如今鬼知道自己在古冢荒地的什麼位置,十有八九已經擅闖到了妖界,庾慶一旦跑了,他是一點活著離開的把握都沒有。
蟲兒卻肯定道:“公子放心,不會的,士衡公子是好人,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
聽他語氣,許沸多一愣,不知自己這書為何如此篤定這位士衡兄的人品,他這個時候也不想背后說人什麼,只能嘆蟲兒這小子無知,那位是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的主,真正的視財如命,這種人什麼扔不下?
蟲兒目盯庾慶,角已勾出一抹笑意,只見庾慶已經停在了崖壁上的巨人骸骨旁,明顯是在想辦法救他們。
“……”許沸無語,也看到了,也看出了,好像還真的是被蟲兒給說準了。
庾慶用腳踹了踹巨人骸骨,提前上岸正是為了測試這骸骨牢靠不牢靠,畢竟不知風吹日曬了多年,結果發現還結實的,好像已經石化了一般。
跑到骸骨上來回蹦跶了一下,確認牢靠,又立刻跳上了岸,逆向奔跑,臨近順流而來的大樹,一個助跑躥出,人從高斜斜飄向了低,忽又凌空一個翻缷力,輕飄飄落回了樹上。
人轉,對許沸說道:“從巨人骸骨下過時,你可跳的上去?”
許沸目測估計了下,為難道:“有點高,若在平地上我可以,這浮在水面的腳下會缷力,我可能蹦不到那麼高。”
庾慶:“知道了,我助你一臂之力,待會兒我把你扔上去后,你自己記得抓住上面。”
“好,這個沒問題。”許沸滿口保證下來,自己畢竟是練武之人,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話完沒一會兒,漂浮的大樹已經到了巨人骸骨的影下。
庾慶樹上邁出兩步,一把將蟲兒扯了起來,單臂摟其腰給夾起,人順勢過去又扯了許沸胳膊,一個發力,生生將虎背熊腰的許沸給拋向了空中。
樹沉了一頭又浮起,已從巨人骷髏下偏移,夾著人的庾慶在樹上逆流跑到位,猛然蹲躥起一丈多高,揮臂一把勾了上面的巨人肋骨,順勢輕松翻了上去,又夾著蟲兒在骸骨上飛奔,跳起落地后已經上岸。
被放下的蟲兒貝齒咬,悄悄看了眼庾慶。
庾慶已經轉到一旁去了,跪坐在地,第一時間解下了上背負的口袋,倒出靈米檢查,擔心被水泡壞了,結果發現這貴重東西的包裝就是好,防水防的小袋子不錯,沒進水。
當然,也是他保護的好,裝靈米的口袋其實也就是兩次水的時候浸了下水,其余時候都在他上背的好好的,并未在水中久泡,否則又是另一回事。
靈米無恙,繼而又出上的幾百兩銀票,銀票本就是蠟紙,也是防水防的,銀票無恙。
渾到了,幾兩散碎銀子確實找不到了,應該是從瀑布落下時丟了。
那半幅字畫也沒問題,保存的金屬筒應該是花了匠心的,封很好。
他把上攜帶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許沸才慢慢爬上了岸。
許沸可沒庾慶那麼大的膽子,不敢在骸骨上奔跑,走鋼般的小心走回,跳上岸后才如釋重負,一屁坐到了地上,道:“好喜歡這腳踏實地的覺。”
載了三人一路的大樹卸下了包袱,隨波逐流遠去。
同樣輕松下來的蟲兒抬頭看向天上青中帶紫的晚霞,由衷而嘆了聲,“好。”
起走來的庾慶看他一眼,忽一愣。
三人都已披頭散發,從瀑布上掉下時,頭發就被沖散了,黑暗中看不到而已。
此時的蟲兒披著頭發,臉也被水沖洗干凈了。
一臉清爽,明眸大眼凝視著晚霞,梨渦淺笑的樣子,竟有人風華,著實把庾慶給看呆了眼。
蟲兒很快察覺到不對,一瞅,見他那異樣眼神,目頓時心慌意躲閃。
庾慶一手拍在了蟲兒肩頭搖晃他,上嘖嘖有聲,“許兄,你有沒有發現,蟲兒這樣還真像人。”
蟲兒不知該說什麼好,沖他連連擺手,表示不是。
坐在地上的許沸只回頭看了眼,便忍不住呵呵樂了,“不用士衡兄提醒,他來我家也有三年了,我早發現了。”
“三年?”庾慶意外,“不是在你家從小養大的?”按理說書都是打小開始的,不然又如何當的起一個‘’字。
許沸:“他十三歲才來我家的。我原來有個書,后來手腳不干凈,了我家的財跑了。再從小養一個也來不及了,太小的話沒有負重的力氣,背不起東西還如何陪我赴京趕考?后來家里招人的時候,蟲兒自己找上了門,自愿賣為奴。記得他當時的跟什麼一樣, 就是個花子,瘦的皮包骨。我爹娘見他居然識字,是個有過教養的,陪我正合適,才買下了他。”
說到這段往事,蟲兒黯然低頭。
“我娘說了,他長了個雌雄兼顧的臉,說這種長相不管男都好看,若是人定是個大人。我娘說,等他長大了,長開了,肯定是個俊俏小子,定會迷倒好多人。”
“哎唷。”庾慶樂了,手掐了蟲兒臉蛋,扯皮晃了晃,“瞧這皮的,將來得勾引多姑娘,我不會救了個花心賊吧?”語氣里好像有點羨慕的味道。
蟲兒那張臉被扯的哭笑不得,神迷醉,支支吾吾搖頭。
許沸爬了起來,很認真地對庾慶道:“士衡兄,蟲兒真心還不錯。當然,病也有,就是不干凈,臟了點,臉上經常臟兮兮的,另就是曬的比較黑。不過眼里有活,我原來的書喜歡懶,可蟲兒不一樣,有他在邊,什麼雜活都干的好好的,你一點都不用擔心。”
蟲兒愣怔看向他,這講的什麼話?
庾慶也愣了,明顯聽出了話鋒不對,狐疑道:“許兄,腦袋里進水了,跟我說這些個干嘛?”
許沸嚴肅道:“士衡兄若是不嫌棄的話,我把蟲兒送給你做書。這里沒有紙筆,放心,等找到了紙筆,我便立下字據,將蟲兒轉贈于你,絕不后悔。”
此話一出,蟲兒驚疑不定,且有些難堪,眼中更是閃過一難。
不管是不是奴仆份,畢竟是個大活人,被人當東西一樣送來送去,任誰都會難過。UU看書 www.uukanshu.com
庾慶上下看他一眼,淡淡給了句,“免了,犯不著。”
許沸拱手請求道:“士衡兄于我主仆二人有救命之恩,還請一定接。”
書?自己好好的養個書干嘛?吃喝用的不花錢的嗎?庾慶對這個沒興趣,再說了,自己的一些份也不好讓外人知道。他也懶得理論,也看出了許沸的心思,奈何自己不能給予任何保證,遂隨口道:“許兄好意我心領了,我單一人習慣了,現在給我書什麼的我也用不上。等京試之后吧,我若能金榜題名,有了需要人打下手幫忙應付客人的時候,再接你好意也不遲。”
其實就是婉拒,且不說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不夠,就算夠,自己赴京也會故意考不中,怎麼可能金榜題名?
見他拒絕,許沸也不好勉強,只好唯唯諾諾強歡笑著應下‘金榜題名’后之約。
蟲兒沒有任何發言權,黯然低頭不語。
“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過夜吧。”四打量的庾慶扔下話先走一步。
許沸稍等他走遠了些,才帶上蟲兒同行,對蟲兒低聲細語道:“蟲兒,別怨我,我們十有八九已經進了妖界,想平安無事的離開,估計不太可能。如此境況,我自難保,更不用說保你。他是個狠人,也比我們有本事,只有他愿意盡力保護你,你才能多一活著離開的希。”
他怕回頭遇到危險時,怕庾慶會扔下他們不管。
他是見過庾慶德行的,那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盡管殺的是妖,但可以肯定關鍵時刻是個可以心狠手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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