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同白駒過隙一般,匆匆一晃。
秋風涼了,藍老婆子著了忙了。
前幾日,宋檀兒在院子里栽種了朱砂紅霜,胭脂點雪,瑤臺玉,輕見千鳥,綠水秋波,白玉珠簾,玉樓人醉等各種的花。
昨夜,下了一場淅淅瀝瀝,薄涼的秋雨。
第二天醒來,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帶著泥土的芬芳氣息。
一株株各花經過風雨的洗濯之后,顯得更加清新俗了。
冷空氣突襲,但花仍開得艷,古人紛紛留下筆墨。
屈原的《離》詩曰:
“朝飲木蘭之墜兮,夕餐秋之落英。”
唐代元稹在《花》如此描述: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此花開盡更無花。”
陶淵明的“采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更是老皆知,秋季賞古人一來得趣,二來賞景,樂哉樂哉。
第二天,清晨。
陳青牛和宋檀兒坐屋子里桌子旁的椅子上,紅泥小火爐上的砂鍋里燉著飛龍。
宋檀兒了越來越大肚子,心里有些慌。
陳青牛看著院外宋檀兒種的爭奇斗艷的花,賞心悅目,贊嘆道:
“,凌霜自行,不趨炎勢,于深秋百花凋落時,傲霜雪而開放,即使枯干殘敗猶有抱霜枝,表達士人在困難來臨時的勇敢神,……賞,賞的是一種人孤傲的品呀!”
宋檀兒看向花,微微思索,嘀咕道:
“我記得看紅樓夢,寶姐姐寫的《憶》。
悵西風抱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
空籬舊圃秋無跡,瘦月清霜夢有知。
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遲。
誰憐我為黃花瘦,語重會有期。
寶姐姐的這首《憶》詩即表現了對在現實中已經失落了的那個理想社會的苦苦追憶之,也暗示了的人生觀必將由憂世、憤世,而走向出世、遁世的趨勢,“語重會有期”是不可得的,只能“粘屏聊以重”。那麼,再往后呢?只能到佛、道的出世哲學中去尋找神歸宿。故是寶姐姐最后必然是“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必然是“萬縷千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
陳青牛說道:
“我記得林妹妹寫的《詠》。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風說到今。
這首詩以“詠”為題,所寫的是寫花詩的景。首聯寫林妹妹為詩所困擾而坐立不安。頷聯寫秀逸超群的才思和全心投創作時的狀。頸聯是全詩的中心所在,抒發了懷世,自我憐惜的哀怨和不被人理解的愁緒。尾聯是進一步對花高潔品格的贊賞,也是林妹妹的自詡之意和全詩意境的升華!”
宋檀兒說道:
“李清照的:莫道不消魂,卷簾西風,人比黃花瘦。
簾的人兒因過度思念形竟比那黃花還要瘦弱。詞里的“黃花”就是黃,正值重,而此時,李清照的丈夫并不在的邊,這讓到孤獨與凄涼,陪伴的只有酒與黃花!”
陳青牛見砂鍋里的飛龍燉好了,打開鍋蓋,用勺子給宋檀兒盛了一碗,蓋上鍋蓋,說道:
“檀兒,咱們也別傷春秋了,你嘗嘗這飛龍味道怎麼樣!”
宋檀兒用筷子夾了一塊飛龍,放進里嚼了嚼,贊嘆道:
“花尾榛不愧被人稱為飛龍,當真是鮮無比!”
陳青牛說道:
“《黑冰》中,郭小鵬約汪靜雯吃飯,為了試探,一共點了三種菜,兩份清燉飛龍,一條冬青斑,一只穿山甲,……穿山甲孕婦不能吃,檀兒,你要是想吃冬青斑,我可以去抓來給你燉湯喝!”
宋檀兒正道:
“不吃,……對了,秋天除了賞,還有什麼高雅的事嗎!”
陳青牛微微思索,說道:
折桂,自古民間就將桂花視為吉祥之兆,素有“八月桂花遍地開,桂花開放幸福來”的說法。
因此古代凡中榜登科、或仕途得志,皆被稱為“折桂”,對獲得殊榮者則譽為擁有“桂冠”。
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樹乃月中之樹,香亦天上之香也。
但其缺陷,則在滿樹齊開,不留余地,予有惜桂詩云。
萬斛黃金碾作灰,西風一陣總吹來,早知三日都狼藉,何不留將次第開。
盛極必衰,乃盈虛一定之理,凡有富貴榮華一蹴而至者,皆玉蘭之為春,丹桂之為秋。
宋代的吳文英在《聲聲慢·詠桂花》中描述:
藍云籠曉,玉樹懸秋,加金釧霞枝。
人起昭,寒粟生。
濃香最無著,漸冷香、風霏。
繡茵展,怕空階驚墜,化作螢飛。
宋檀兒用勺子舀了一勺飛龍湯,嘗了嘗,說道:
“這飛龍湯很醇,很香、很潤,桂花在農村習以為常,折桂不夠浪漫,有沒有比折桂更浪漫的事!”
陳青牛微微思索,說道:
風雨聽蘆。
蘆葦微微,秋風拂面,如柳絮般清揚自在的蘆花,引來古人的風雅意趣。
淺水之中地,婀娜蘆葦一叢叢,迎風搖曳多姿態,質樸無華野趣濃,余亞飛的《詠蘆葦》出了蘆葦的野趣,現代文人都覺有趣,古時閑來無事,酷出游的文人畫者更甚。
司空曙在《江村即事》中寫道:
釣罷歸來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縱然一夜風吹去,只在蘆花淺水邊。
秋風吹起,一片片的蘆葦飄,白雪皚皚的蘆花就像下了一場傾城大雪。
乘舟風雨聽蘆,悅悅景,哉哉!
宋檀兒笑道:
“風雨聽蘆浪漫,我們明天就去風雨聽蘆,……我也不看天氣預報了,明天有無風雨,全憑天意了!”
“嗯!”
陳青牛應了一聲,拿起筷子,打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碗飛龍,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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