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附屬國勢力范圍劃分的事,還需要得到趙禎的同意才行,張唐卿必須先跟他通一下。
張唐卿喜歡提前通,并把通的機制,徹底帶進了整個大宋的場,如果沒有經過提前醞釀通,貿然提出某個主張,尤其在大朝會提出來,會立刻被人噴篩子。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因為有了通,有了充分的醞釀,有了充分聽取意見,所以政令遭到反對的概率小了很多。
張唐卿看到范仲淹正站在邊上,等著張唐卿,“范相幾時回來的?”
“當不得使相如此稱呼,使相喊下范仲淹名字即可。”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以后我喊你希文吧。”
“是,下昨日晚上才回來。”
“見過臺相和家了?”
“見過了,正要去政事堂拜見使相,沒想到在這到了。”
“那你等我會,中午咱們一起吃飯,請長其國王世子吃飯。”
“是,下在這等使相。”
看著張唐卿大踏步走進皇宮,范仲淹恍惚之間有點愣神。
本以為這一輩子沒有機會回開封了,但沒想到,張唐卿竟然把他調到了史臺,擔任史中丞。
雖然王隨曾經提議讓范仲淹擔任開封府知府,但被張唐卿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開封府知府是給包拯留的,你老范要能力沒能力,來干啥?還是利用你執拗的格搞監督檢查吧。
范仲淹也明白,把他調回開封,并不是張唐卿多麼看重他,而是因為張唐卿要為他的《景祐寄祿格》鋪路,沒見到曾經的判吏部劉滋,又回到了吏部擔任吏部尚書嗎?
類似的況還有很多,例如尹洙也被調了回來,接替歐修為了太常寺寺卿。
這是張唐卿在拉攏一批老臣,減小他新政的阻力。
刑部尚書滕宗諒看到范仲淹像是罰錯一般,站在廣場一角,小跑了過來。
“希文,怎麼在這?”
“哦,宗諒啊,我在這等使相。”
“去政事堂等他即可,為何要在這等著?”
“使相宮了,在這等他一會。”
“走,去我值房坐坐。”
“不必,我就在這等使相。”
滕宗諒的表有點吃驚。
因為他看到范仲淹的表非常自然,臉上沒有一的怒氣。
范仲淹比張唐卿大了二十多歲,是張唐卿年齡的兩倍,范仲淹參知政事時,張唐卿才初場。
范仲淹是如何做到能低三下四的在寒風中等他,而毫無心理障礙呢?
“希文,是不是發現,當年的自己多麼稚?”
范仲淹毫無違和的點了點頭。
“在河北兩三年,看了很多問題,以前我的某些想法太可笑了,如果貿然實施,可能會引起大宋不穩不說,更可能會為害民之政。”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出來的,但不得不說,使相這種慢慢改變的策略當真不錯。”
“是啊,當年我和王相、宋相,恨不得一兩年之就讓大宋胎換骨,可四五年時間過去,我們一事無不說,還被使相嘲笑了一番,說我們放炮。”
滕宗諒哈哈笑了起來。
“現在看看,我、王相、宋相,都是說不干,沒有撲下子做事,自以為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
滕宗諒點頭說道:“說的不錯,使相試探的說過幾次革故鼎新之后,遭到了包括他老丈人王相的激烈反對之后,再也沒有把新政掛在邊上,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新政。”
范仲淹好像回到了那年的秋天,張唐卿要出知銀州時,通過韓琦給他帶了個話,說銀州地邊塞,如果張唐卿仍然以京份知銀州,張唐卿無法安下心在銀州工作,因為朝廷隨時都能把張唐卿調走,不如直接把張唐卿的差遣和記祿都變銀州知州。
如今看來,從天圣八年時,張唐卿就在開始實行擇長了,可范仲淹等人一直沒看。
后來,張唐卿的師兄弟也效仿張唐卿,只要他們去一個地方為,當地的知州知府,都會變職事合一,后來者也改變不了。
等他掌了大權,正式開始新政時,天下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職為職事合一,知縣、知府正式為地方,再和京沒有任何關系。
再加上任期制和升遷制度,可以說,比范仲淹空泛的擇長更加完。
所以,范仲淹才意識到,他和張唐卿之間,差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見識和手段,而這些東西都是天生的。
所以,范仲淹才開始佩服張唐卿。
“哎,我已垂垂老矣,自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了。”
“希文為何會這麼說?您才五十多歲呢,正是當打之年。”
范仲淹哈哈笑了起來,“也是,最近幾年的進士們都在地方為,等他們進了開封,你再好好領教領教年輕人的思路和手段吧。”
“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嗎?”
“一個張唐卿帶著十幾個師兄弟和同年,把朝堂上下玩弄于掌之間,如果是幾百個呢?”
滕宗諒渾打了個哆嗦。
“幾百個?都像使相一般?”
“那倒不至于,但都不比柳永差,很多人都比孫敬雪強。”
“什麼?”,滕宗諒更吃驚了。
其實在他們看來,張唐卿是張黨的靈魂,是張黨手段最高超的人,排在第二位的,則是孫敬雪,這小子心夠黑,手更辣,也是一個智計百出的人,其次就是曹佾等人。
如果還有幾百個比孫敬雪還強的人進了中樞,那會是什麼況?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不說了,天氣太冷,子京去忙你的吧。”
滕宗諒說道:“也好,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再說吧,剛進京,啥都沒準備好,等安頓下來再說。”
“也好。”
看著滕宗諒走遠了,范仲淹才使勁跺了跺腳,天太冷了,不過,現在比以前好了很多,主要得益于白疊。
白疊并不是大宋的產,早在唐朝時,就從西域傳來了白疊布,但價格奇高,一般老百姓本就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