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有沒有找到那果子,我不知道。隻是,我漸漸意識到了什麽。
長白山,墨寒以前來過。
而我做的這個夢,恐怕也不僅僅是夢吧,還是那個人的記憶。
也就是說,曾經和墨寒來過這裏……
我的心一沉,從半夢半醒間驚醒。
墨寒擁著我靠著池壁,見我不安的醒來,關切道:“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
那夢的景並不可怕,卻像是一把刀割在我的心頭。
“我在,別怕。”墨寒手過我的頭,又落在我的背後輕輕拍著。
我恍惚想起夢中那人提到的果子,越想,越覺得那是白天我和墨寒吃的紅果子。
想到這裏,我從墨玉裏將最後一個果子拿了出來,氣衝衝的咬了一口,又送到了墨寒邊:“你也咬一口!”
墨寒雖然不明白我大晚上的怎麽會突然吃起了果子,但是聽話的就著我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小排牙印在果子上。
我又咬了一口,然後又遞給墨寒。
一人一鬼這樣吃完了一整個果子,我頓時覺得心好了不。
就算那人找到了果子又怎麽樣,我和墨寒一起吃了三個,我們可以幸福滿三輩子!
等等!那人要是下去找到了四、五、六、七……個果子怎麽辦?!
墨寒見我開心了一下又病怏怏的倒在了他上,問道:“還?”
我搖搖頭,思索了一把,覺得不能給那個人一點點機會!
“墨寒,我們再去找這種紅的果子好不好?”我問墨寒。
“好。”墨寒一口答應了。
我立刻拉著從他溫泉裏起,墨寒提醒道:“那果子可遇不可求,要是找不到,也別不開心,我再去給你找其它好吃的。”
要是找不到……那我就當那人也沒找到吧!
“好!快走快走!”穿好服,我拉著墨寒磕磕絆絆的往山外跑去,幾次都差點摔倒,都是墨寒幫我穩住了子。
看不過我這個樣子,他快步上前打橫抱起了我,帶我走了出去。
此刻,已經是午夜了。墨寒抱著我繞著這座山峰峭壁來回轉了一圈,都沒再看見那紅的果子。
我不死心,又去附近的幾座山峰上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眼看就要破曉了,我隻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我們去天池吧。”我有些灰心的抱著墨寒,心裏還在反複盤算著那人會找到幾顆果子,墨寒是不是也和一起吃過。
越想……越不開心……
一瓣黑蓮驀然出現在我麵前,我抬頭,發現是墨寒從墨玉裏養著的黑蓮上摘了一片下來。
“嚐嚐這個。”他道。
他是以為我沒找到好吃的,所以不開心吧。
我低頭咬了一口,跟百合花的口差不多,但是比百合要清脆爽口很多。
“好吃!”那一小瓣花瓣很快就被我吃完了,“還想吃……”我沒出息的看向了墨寒。
“你是活人,黑蓮花瓣不能多吃,不許貪。”墨寒說著,還給墨玉裏的黑蓮們劃下了一道結界,防止我吃。
撇撇,我隻能放棄。
來到天池,周圍寂靜一片,漫天的繁星倒映在天池中,仿佛一地的鑽石一般。
“放天池中央還是放邊上?”我問墨寒。
“隨你。”
我拿出那枚紅寶石想了想,道:“還是去天池中央放下去吧。放邊上的話,萬一被人發現撿走就不好了。”
手中的紅寶石仿佛能應到一般,閃了一下。
墨寒抱起我,帶著我來到了天池中央。
“按照約定,送你回家了喔!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魂魄殘存在心髒裏,但是要是有的話,好好修煉,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麵。這次要小心些,別再被壞人抓住了。”
紅寶石靜靜聽著我的話,折著漫天的星。
我俯,將雪天蛇的心髒慢慢放了天池中。
寶石沉水中,頓時紅大作。墨寒遮住了我的眼睛,等到沒那麽亮了,我看到紅中,站著一個孩兒的影。
“謝謝你……”對我一笑,純白的影很快又消散而去。
發著紅的寶石還在緩緩下墜,忽然,平靜的天池湧起了波浪。波浪之下,一道道巨大的影來回穿梭,似乎都是一條條蛇影,瘋狂的追逐著那塊紅寶石。
“長白山水怪嗎?”我忙問墨寒。
他搖搖頭,帶著我回到了岸邊。我正想要問墨寒那是什麽,會不會危害到雪天蛇的心髒,忽然一條巨大的蛇從天池中豎起,我立刻躲到了墨寒後。
出水聲一道接著一道,從墨寒背後我悄悄瞄了兩眼,看見原本靜謐的天池上,居然豎著好多條幾人都抱不過來的大蛇。
這些蛇大多都是白,上有著不同的紋路。相同點是,都有一雙銅鈴般的金黃大眼睛,此刻正一眼不眨的盯著我們。
我瞬間就頭皮發麻,打定主意說什麽也不從墨寒後出去。
“是你們送那孩子回來的?”誒呀嗎,大蛇說話了!
墨寒應了那蛇:“沒錯。”
大蛇的眼神落在墨寒的後,複爾又看向我,一言不發。
我壯著膽子道:“那什麽……我也是蛇之托,忠蛇之事。偶爾遇見了,就幫把心髒帶回來了……”
“不是你殺了?”大蛇問。
“我殺幹什麽?”我又不吃蛇羹!
大蛇盯著我,猩紅的信子一吐一收,看的我心驚,拉著墨寒就想走。
“事我辦完了,你們慢聊,我們先走了。”我正拉著墨寒往後退去,那大神形一,便繞到了我們麵前,和我們相距不到十米。
我從小就怕蛇,上次在山裏被雪天蛇一口吞下,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大蛇突然擋路,更是嚇了我一大跳,抱了墨寒死都不鬆手,頭埋在他懷裏,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墨寒無奈的看著我,一手抱了我,一手又在給我拍背:“沒事,別怕。”
“怕死了……”我覺得我特慫,“蛇……蛇!蛇!蛇!”越看蛇越害怕!
墨寒略一思忖,對那條蛇道:“要是有話想跟我夫人說的話,變|人形。”
大蛇眼神迷茫的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歎息了一聲:“你不是。”
巨大的蛇上泛起白,白逐漸小,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從白中走出,站到了我和墨寒麵前。
其他的大蛇也紛紛化作了人,我這才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口氣:“你們幹嘛要變蛇嚇人……”
“我們一直用原形生活,沒有想嚇誰。”對麵大蛇變的子道。
……算你有理。
“謝謝你送那孩子回來,已經離家三千年了。”子道,眼中是真摯的謝意。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大蛇應該都是雪天蛇。
“舉手之勞……”我幹笑了一下。
子從懷中掏出來一枚黑珍珠一樣的東西:“這是謝禮,請收下。”
見過了的原形,我還是有點怕,不敢上前。
墨寒上前想要替我拿回來,那子卻退了一步。
“我想親手給,而不是你。”子道。
墨寒皺眉,子又道:“我不會傷害,隻是,想親手給這些東西。的魂魄純淨,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說。”
誒,我每天想那麽多,魂魄居然還純淨?
有點小驚訝和小滿足。
墨寒沒有馬上同意,而是看向了我:“雪天蛇不會說謊,你過去的確不會有危險。但是,你要是害怕的話,不去也可。”
有些恐懼總要去克服的嘛。
就像我以前怕鬼怕的要死,現在和墨寒待久了,都快要到那些鬼怕我這個新任冥後大人了。
蛇也一樣嘛,而且墨寒都說了沒危險的,我就更什麽可擔心的了。
“我去看看吧。”我道。
子轉走了幾步,走到一棵雲杉下停下,轉等我。我慢慢走上去,一步三回頭,確定墨寒一直都在後,才慢慢走到了那棵雲杉下。
“我來了,你想跟我說什麽?”我問。
子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上的黑珍珠遞給了我。
我手接過,還沒拿回來,手驀然被子抓住了。正想要掙紮,子忽然道:“別怕。”
我下意識停下了作,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想幫你。”子道。
我不解,子示意我看了眼墨寒,手上被抓著的地方,驀然傳來了一道靈力,的聲音過靈力在我的腦海裏響起。
“我曾經見過他,在三千年前。”子道。
墨寒果然來過長白山。
子又道:“當時,他和另一個人一起來的長白山。”
我一驚,想起了自己今晚做的夢。不,應該是窺到的那個人的記憶。
“那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氣息都很像。”子提起那人,語氣淡淡,似乎還帶著很深的不待見。
墨寒和那人,來長白山幹什麽……
“他們來幹什麽?”我問。
子搖搖頭:“當時,他們隻是路過天池,我恰巧見過而已。”頓了頓,子看了眼墨寒:“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他。”
那麽那個人呢?
我學著子的樣子,抓住了的手腕,將自己想說的話融進靈力,注了的。
子微微一驚:“你居然無師自通……”
詫異了一下,很快便又給我回話了:“那和你很像的人,我到是見過第二回。正是那孩子失蹤的前一天。”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山裏,雪天蛇說什麽討厭那人,難道,是那個人拐走了雪天蛇?
可煉製雪天蛇為魔寵的,不是那個道士麽!
“你還知道什麽?”我問子。
子搖搖頭:“就隻有這些了。你和那人不一樣,又將那孩子送回來了,所以我願意幫你。”頓了頓,金的眸子時而擴得滾圓,時而又豎一條線。
“你的上……很奇怪……”凝視著我,“似乎有那人的氣息,又似乎沒有……”
我忙問:“你能看出來我上有其他的魂氣息嗎?”
子凝視著我打量了半天,搖了搖頭:“我看不出……”
我歎了口氣,子也沒再跟我說的,我便打算回墨寒邊去。才走了兩步,又被子喊住了。
再次握住了我的手,將想說的話傳音給我:“你旁的鬼,修為太高,我看不清他的魂魄是善是惡。但……你要小心……你和那人……太像了……”
我從來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
簡直比藍天佑還魂不散!
雪天蛇們都重新鑽進了天池底下,我拿著黑珍珠回到了墨寒邊,決定不去想這些七八糟的。
手上的黑珍珠傳來濃鬱的靈氣氣息,我將它遞給了墨寒:“這是什麽珍珠?”
“黑珍珠。”墨寒道。
“就這個?可是靈氣好濃鬱,不是普通黑珍珠吧!”
“黑珍珠隻是容,靈氣濃鬱是因為裏麵有著三滴水之華,每一滴都是長白山天池百年粹。”墨寒說著示意我分出一意識去探看黑珍珠部。
我照做了,裏麵果然有三滴水滴一樣的東西,正散發出濃鬱的靈氣來!
“這個怎麽用?”我忙問墨寒。
“用靈力將水滴包裹,便可取出水滴。”
我照著墨寒說的做了,一滴小指指甲大小的水滴便從黑珍珠的外表上滲了出來。
“這個有什麽用?”我問。
“試試吸收。”墨寒道。
我試著將靈力裹住那水滴,還沒怎麽用力,帶著濃鬱靈力的水滴便融進了我的。霎時,我覺的經脈仿佛經過了洗滌一般,將這幾天積累的雜質都剔除幹淨了,整個子都仿佛輕飄飄的。
“我覺得我好像又撿了個大便宜……”我慨了一聲。
見慣了好東西的冥王大人覺得一般般:“還行。”
“還有兩滴,給你一滴!”
我正要再取一滴出來,墨寒阻止了我:“這個東西對我沒用。”
我頓時有些泄氣:“還想著三滴水,你一滴,我一滴,昀之一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