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爺提了下手裡的小籃子,將蓋子打開,裡面是一碗還有些熱騰騰的羹湯。
“我剛去買的,路上可能有點耽擱了,有一點涼掉的,你若是不喜歡,可以去熱一熱”
他說著就要走上去,但走一步,腹部的水就出一部分,把衫都染紅了。
二夫人這時才願意走下來,手輕輕按住他的腹部,“你答應過我要毫髮無傷的”
陳二爺拿出了羹湯,勺了一勺子到脣前。
“我沒用,你讓我別再吃藥,我沒聽,你讓我別再用那功夫,我也破戒了,你讓我別殺人,我也沒聽話可這碗羹,我一定會帶給你”
“是我不好,我不檢點,你應該早就把我休了的”
二夫人眼裡有水,一滴一滴得往下落。
陳二爺手理了下的髮髻,聲音很輕:“我十歲的時候就認識你,你那時候在湖邊採藕,一跟人說話就臉紅,素來不喜歡騙人,去年你忽然提出要和離我就知道不對勁了你放心,欺負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放過,那個人我雖然沒能殺死,但他一定會死,你不用再怕了”
陳二爺的手掌落在二夫人的臉上。
二夫人點頭,又吃了一口羹湯,笑了,將頭靠在他的肩頭。
但顧曳看到二夫人角有。
不好,那羹湯有毒!
衆人正要衝上去的時候二爺已經大笑著將剩下的羹湯一飲而盡。
鏗鏘!
碗落在地上,碎裂,他看過驚駭悲痛的諸多陳家人。
“大哥,對不起,我給陳家抹黑了,來世弟弟一定會償還”
“嫂子,你對娟子一直很好,這些年我老在外面跑,是你照顧,送的這些蘭花很喜歡,但日後沒機會再養了,還請你照顧”
其餘也再沒什麼可說了的了,他角有,眼睛也開始充,目掃過許多人
最後落在顧曳上。
他看到了幾乎所有人臉上的不忍,悲慼,但唯獨沒有的。
還是那樣平淡、滿不在乎。
陳二爺盯著。
“你果然很有意思”
“我猜你肯定想問我一件事”
顧曳歪歪頭:“那個人是誰?不好意思,我沒想問”
沒想?
陳二爺有些驚訝。
“抓到你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顧曳手指彈了下服。
額,所以你是在逗我玩?
陳二爺角更多了,但也笑了。
然後死了。
顧曳:“”
真特麼是蒙娜麗莎般的笑,那麼朦朧。
不知道啥意思。
不過顯然這個案件也只能如此了。
兩個人都死了,什麼都沒代。
但也只是細節而已。
趙元沉默良久,纔對臉蒼白的陳元風說:“陳”
但陳元風沒有給他機會,只是沉沉道:“真是意外之喜,本想調查一個不相干死人,沒想到又讓我陳家多死了兩個人,趙大人多虧你的用心,還有你”
這臉真是難看。
顧曳:“你好像在怪我們,這真讓人委屈”
“委屈?”陳元風冷笑,剛要說話
“作爲一個哥哥你只管家族錢財出忽略了你的弟弟跟神狀態導致他步歧途你很難過很愧疚無發泄是嗎?所以逮著我們發泄?但恐怕這隻會讓我看到你更多的自私跟愚蠢,陳老爺”
顧曳瞥過冷漠的陳易軒跟一臉平靜的陳夫人。
陳元風:“他們死了,不管如何,他們死了”
“恩,我知道他們死了,雖然我也沒料到你弟弟是如何在我眼皮底下將毒藥弄到羹湯裡的但我知道,死得開心就行了”
死得開心就行了。
如何能輕描淡寫。
卻讓陳元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尤其是顧曳還補了一句:“雖然我怕死”
真讓人無言以對。
但趙元也淡了些許剛剛的傷,只對陳易軒說:“陳公子,雖然對這個結果很憾,但事實上這兩個案件已經到了不得不繼續調查的地步”
陳易軒:“你們還想查什麼?”
趙元:“你二伯殺死的趙七”
陳易軒:“所以你們連都沒找到就定了我二伯的罪?”
趙元:“事實上,是他認罪了,我想公子你不會不瞭解這其中的差別”
陳易軒沉默,但陳夫人拍了下他的手,緩緩道:“那便如此吧,一如這位姑娘所說生若不安,死得其所倒也不錯”
陳易軒最爲聽陳夫人的話,頷首:“那便如此吧”
顧曳離開那小院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母子的背影。
“這樣的母子,若是他倒是可惜了”趙元已經察覺是陳易軒,但他看到陳夫人又覺得不太肯定,這樣的母親,怎麼會有那樣兇手兒子。
顧曳卻沒吭聲。
“先查趙七的,更夫案子那個兇手暫時別查”
恩?
趙元一愣,“顧小友,你這話”
“你們或者我都對付不了他,得回去找死頭出手”
“陳易軒難道也有武功還是修煉了邪祟之法?”
顧曳頓足,回頭看他:“誰跟你說是陳易軒”
什麼!
趙元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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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曳跟李大雄回到偏院卻沒看到頭佬,只看到蹲在院子裡用樹枝無聊畫圖的陳易寶。
“丫,什麼寶,死頭呢”
你這人能不能說話好聽點!
陳易寶瞪著顧曳:“他走了,走得很急,臨走前我轉告你們陳家的那個兇手暫時別管了,陳易軒背後有貴人,讓他自己去北堂搬人去,用不著你們奎山兩個菜鳥出頭”
顧曳:“後面菜鳥是你自己加的吧”
陳易寶:“本來就是”
顧曳手指著他的臉頰:“你再說一遍”
陳易寶哪裡是顧曳對手只能敗下陣來,著自己的臉不滿道:“反正就是要你們趕走!”
“是你想趕我們走吧,你個小屁孩”
“你猜錯了”陳易寶冷笑:“是想讓你趕走而已”
顧曳嗤笑:“說的我好像很想待似的,你們陳家人死活關我屁事,大熊,收拾東西咱們走!”
死頭都說不用手也不是對手了,那他們還湊個線熱鬧。
趕走人逛街海吃去!
兩個徒弟麻溜得收拾好東西打開門。
門外卻站著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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