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兒臣覺得老五說的沒錯。”
正當氣氛陷一片尷尬之際,夜北冥忽然開口,擊碎了一切沉默。
月清音聞言,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過去!
夜北冥……不像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啊,怎麼忽然關心起了清月來。
或許他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清月,但……
今日的他說出這句話,本就很反常。
夜北冥沒有行大禮,只是看了那個人一眼,又看向皇太后。
“母后,不管怎麼說都懷了老五的孩子,雖然不小心沒了,但畢竟是有過夫妻之實的人。”
月清音一臉茫然,看不懂夜北冥的作,卻見夜北冥沒有住口的意思。
“老五這般護著這人,您來做這個惡人,不合適啊。”
夜北冥這句話一落,說的那一個冠冕堂皇,又順手遞了個臺階給皇太后。
可是別說月清音了,連皇太后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夜北冥這是在下什麼棋。
“夜北冥,安王的事,你什麼!”
反倒是俞,夜北冥明明是在幫‘兒媳婦’說話,俞反倒仿佛一只被踩了尾的貓,頃刻間一雙眸子近乎快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夜北冥的方向。
“母后。”
夜北冥面無表,一句母后不像尊重,更像是一句簡單的稱呼。
“老五是你的孩子,他這般護著這人,自然是有的。”
“您為老五的養母,怎麼連這點心都不諒老五?”
夜北冥這一招反間計,既說明皇后不關心夜景煥的家事,又明里暗里的諷刺俞棒打鴛鴦,扣上了惡人的帽子。
俞氣的牙,又偏偏拿不準夜景煥對清月究竟是幾個意思,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別人沒看出來,怎麼會看不出。
夜北冥就是唯恐天下不!不得這個后院多幾個人來,鬧的天翻地覆!
而偏偏,清月就是這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可是夜北冥攪混水倒也罷了,老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有什麼好,日后登上大寶之位,全天下的人任他挑選。
干什麼,要選這麼一個要家室沒家室,要背景沒背景的人,放在王府里膈應北寧的大公主?
這狐子究竟給老五灌了多迷魂湯。
皇后蹙著眉,死死瞪著那邊一襲白的子,明里暗里就差在臉上寫著厭惡。
白,弱不勝,過往一切好的詞匯都用來形容白子謫仙下凡,讓想起夜北冥的娘,想起剛宮的那個賤人,現在又多了這麼個人。
一個個的穿白服扮鬼似的,都跟過不去是吧!
脯劇烈起伏,被氣得七竅生煙,而皇太后眼閃了閃,卻給了夜北冥這個面子。
“看來還是北冥這個當哥哥的最關心老五。”
清月始終低垂著頭,不知道夜王怎麼忽然幫自己說話起來。
但這個年代,皇權有多大的能量?
要人三更死,活不到五更的存在。
方才皇太后一句話,嚇得清月渾的都涼了。
可偏偏這時候夜北冥一句話就能拯救于水火之中,讓清月不由得心神漾,更覺得普天之下還是夜王話語權重有擔當。
哪怕明知道只要月清音還活著,自己就永遠不可能為夜王妃。
可是夜北冥這般熱乎的態度,不由得也讓想非非起來。
清月搞不懂緣由,但覺得大抵夜王殿下就是這般,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好男人。
聽過江湖上夜北冥殺伐果斷不近的傳聞。
來到了宣京,卻更聽過夜北冥妻如命,護妻狂魔的名號。
所有人都羨慕月清音,被夜北冥放在那樣重要的位置上,捧在心尖上含在里握在手心,生怕吹著著。
但試問天下人,哪個人不向往月清音這樣的生活?不愿意為他生命里的唯一。
夜北冥這兩句求,仿佛砸開了天地的混沌。
清月腦子里知道不可能,卻難免心猿意馬了起來。
臉微微泛紅,一副含脈脈的模樣,可偏偏不敢抬起頭來,月清音瞧出半分端倪。
“老五,你可仔細想清楚了。”
皇太后正襟危坐。
“這人,可如北冥所說的那樣,你當真有那般護?”
夜景煥應聲重重行了個大禮,回答的斬釘截鐵。
“是,皇祖母。”
他回答的這般堅定,月清音秀眉蹙,總覺得古怪。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見夜景煥那般護著這樣一個人。
而更是敏銳地注意到,后的古娜刷的白了臉。
本想借著小世子剛剛誕生的機會,借太后娘娘的手,除了這個賤人,免得再在府里欺負自家公主。
可偏偏,安王那般護著這賤人,連夜王都跟著下海求。
古娜心里涼颼颼的,這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在夜家的地盤上,和雅爾不論地位多麼尊崇,也始終是個局外人。
連古娜的難過都快要寫在了臉上,那雅爾若是聽見,豈不是會更難過……
月清音正這般想著,忽然聽見后‘吱嘎’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
愕然扭頭去,正見到雅爾咬著下臉慘白,一雙手死死摳住門框,抓住一道白痕來,連指甲碎了流出來也不曾注意。
月清音瞪大了眸子,張了張,剛想勸兩句,卻見雅爾本想說什麼,臉又猛地一白,竟比涂了滿臉白的清月還要白上幾分。
不等眾人再說什麼,竟已‘嘭’的一聲倒在地!
古娜見狀大驚失,哭喊一聲主子,什麼都顧不上趕沖了上去。
月清音同樣是震驚不已,看著古娜一個人拉不昏迷不醒的雅爾,也連忙迎上前去幫忙。
可是那畢竟是格健壯的雅爾。
古娜力氣再大,也拖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而月清音平日里飯都是白吃的,從小到大沒干過什麼重活,哪有半點力氣拉起一個人來?
兩個人狼狽努力了半天,竟毫效不見。
彩嬤嬤蹙著眉,似乎想幫忙,又礙于皇太后在前,不開口,也不敢輕舉妄。
殊不知與此同時,皇太后則是皺著眉頭,眼若有似無的落在夜景煥上。
這可是他的結發妻子,如今這般猝不及防的就倒了下去,他竟然半分波瀾也無?
想了想,就不自覺想到夜北冥。
若是月清音這般倒下,只怕夜北冥已經恨不得馬上飛過來將抱進屋里去。
果然,這些個孫子,真要比起來還得是北冥事溫厚。
皇太后看著兩個人累的滿頭大汗,愣是沒拖得雅爾,只能無奈抬了抬手。
“彩,傳太醫!”
“是。”
與此同時,月清音聽見皇太后的聲音,終于回過神來。
怒目圓瞪,眼恨恨看向跪在寢殿前院子里的夜景煥,柳眉倒豎道:
“夜景煥,還不快來搭把手?!”
氣吁吁,氣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一雙眸子染著怒火,倒映著夜景煥的影。
聽見月清音的聲音,夜景煥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來,連忙越過皇太后進了房間,將雅爾抱起往榻上走去。
而夜北冥從始至終只是冷冷看著這一幕,不曾言語。
呵,果然。
這話,也就是月清音說的,夜景煥才會如此麻利。
換做是在場任何一個人,只怕是他都能無于衷等到太醫來請人把雅爾請進去。
如此想著,夜北冥又看了看跪在一旁,弱不勝的清月。
他眼底滿是輕蔑。
最初的氣頭過去之后,夜北冥冷靜下來。
看著與月清音七分相似的形,角不由得勾起一冷笑。
他倒是想看看,夜景煥這般宛宛類卿的把戲,到底想玩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