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的人聽到了這邊傳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趙導,有件事是這樣的,您知道江華集團嗎?”
趙讓的神頓了頓,皺了眉問:
“江華集團?”
“是的。”他的迴應令電話另一端的人語氣一振,接著解釋:“江華集團以商務酒店起家的,掌權者與您同姓,趙家大公子有意投資娛樂傳這一行業,早前還爲張靜安導演的《救援行》投資了兩個億。”
鋼琴前面江瑟練習了兩次,先了前面的調子,再上手時便順了許多。
趙讓轉頭看了一眼,揣著瑞禾公司打電話來的用意。
《第九十九封書》最大的投資公司是瑞禾傳,電影都已經拍了大半,進後期收尾階段,此時瑞禾傳的人卻打電話來提起江華集團趙家,其中含意就耐人尋味了。
“江華集團有意資劇組?”
趙讓手了眉心,今日劇組在steinway琴行拍攝重要的劇,好說歹說,當初還是瑞禾傳負責人出面才擺平了此事,琴行同意劇組在這裡取景一天的。
這會兒演員已經到位,崔興正在換著造型化著妝,準備開拍,投資公司卻打電話提起這些事。
他有些不大耐煩,沉了臉道:
“這些事,先與我工作室……”
趙讓話還沒說完,電話另一端的人便接連否認:“不不不,趙導,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江華集團推薦了一個人,說是可以試鏡您戲中‘神神’的角。”
塞人進劇組是圈子裡不文的氵替/規則,利益換之下,投資方指明演員進組是常有的事兒,趙讓自然明白其中規則。
可如果早前幾天,劇組在找演員的時候,投資方瑞禾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就算了,但偏偏前幾日江瑟試鏡,一眼就讓趙讓看中了。
如今合同已經簽下,劇組費時耗力,都在準備開拍了,瑞禾方卻提出臨時要塞人進組,趙讓就是脾氣再好,也不由有些火大。
“劉經理。”他忍了怒火,轉頭看了江瑟一眼,控制著自己不要怒吼出來:
“我想我一早已經跟嚴總說過,劇組已經找到了與崔興演對手戲的演員。”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沒想到趙讓會拒絕,有些不以爲然:“趙導,您這一次簽約進組的只是新人罷了,到時劇中隨意安排給一個什麼角,晾也不敢不滿……”他試圖說服趙讓:“江華集團推薦的人據說出……”
“我不管是誰。”趙讓十分不滿,“當初瑞禾及太昌娛樂跟我談時,就曾有過約定,除了崔興及朱盼,劇組其他事宜投資方不會干涉過多的。”
他態度強,令電話那頭的男人有些尷尬了起來。
“趙導,照先前您試鏡的要求,對方傳了一段視頻過來,要不您先瞧瞧,合適再換?”他說完這話,不等趙讓開口,“瑞禾方面對於劇組的事自然是一切按照當初您與嚴總的約定來執行的,只是看看,這位出香港中南實業,是名符其實的千金,氣質不凡,您看看。”
說完這話,趙讓手機裡傳來‘叮’的一聲提示,顯然郵箱裡收到了一封郵件。
趙讓掛斷了電話,一旁助理湊上前來,趙讓將手機扔了過去,助理看他沉下去的臉,小心翼翼的開口:
“導演……”
瑞禾方面應該一早與他通過氣了,他顯然也知道趙讓剛剛接到的電話裡說了什麼,“您要不要看看短片?畢竟瑞禾此次投資……”
“看什麼看?”趙讓冷笑了一聲,了自己頭上戴的鴨舌帽,神不大好看:“崔興準備好了沒有?”
助理哪裡還敢繼續說下去,連忙就道:“換好服,在化妝了。”
趙讓擺了擺手讓他走開,坐回先前的位置,連喝了好幾口水,纔將心裡的火了下來。
好在片場裡江瑟爭氣,趙讓打電話的功夫,有了劇組音樂指導,已經將音樂悉了,再彈起來時比先前好了許多。
崔興化好了妝過來時,已經是九點半之後了,江瑟不看樂譜也能上手彈出旋律來。
這首音樂是劇組花了大價錢找香港著名的音樂人施家棟及其團隊經過一年時間做出來的,曲調明婉轉,配著劇,帶著酸酸甜甜初的覺。
崔興雖然收拾好了,但他還有一段劇是從他進商場之初時就要拍的,劇組的工作人員先拍他這一段,江瑟留在琴行練琴。
等到崔興的那段戲拍完,江瑟也已經將這首音樂曲譜全記了下來。
趙讓收拾了心,示意劇組工作人員準備。
江瑟也起從練習的鋼琴前站了起來,朝要戲的鋼琴走了過去。
先前已經彈過一些時候,並沒有慌,也不像是新手,琴行的工作人員看坐在白鋼琴前時,就並不像是先前那般如臨大敵的模樣了。
導演喊了準備之後,燈師調好角度與線,鏡頭先是對準了江瑟。
坐在琴行正中間臺階上的白鋼琴面前,背對著鏡頭,看不見的臉。
衆人唯獨能看到的,是在琴面上靈活跳躍的十指,及挽起頭髮之後出的一截如玉般的頸項。
因爲看不到臉,後的人便唯有從的背影及出來的猜測的容。
的手指纖長,指尖橢圓,並沒有著任何人爲的染,一切得令人覺舒適而又自然。
掌鏡的攝影師都覺得此時的景引人勝,趙讓卻皺了皺眉,喊起了停來:
“燈有些不對。”
他看著江瑟的背影,揮手示意重來。
燈師連忙調整角度,直到三四次之後,趙讓皺起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背面的燈令江瑟整廓更加凸顯,連頭上的每一縷細碎的髮都清晰的展現出來。
正是因爲這一場戲中江瑟不了臉,卻又要承擔起劇中‘李青’一見鍾的‘神’這一角,要僅憑背影便能引人遐想,所以趙讓要求十分嚴格。
重新調試了幾次之後,才達到了趙讓想要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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