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和穆長寧說了幾句話便默默離開了，偌大的冰室裡只剩了穆長寧和凌玄英二人，看向對方，無奈嘆上一聲：“來見雪妖是假，守株待兔纔是真。”

凌玄英不置可否，只是上前一步握住的手腕把起脈來，又探一靈力，在全遊走一遍之後，這才默默收回手。

如他猜想的一般，被補全了。

凌玄英看向，穆長寧的目十分平靜。

他不由問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穆長寧心知他說的是在白靈界的那個前的事，遂低低笑了一聲，“我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在夢境裡殘存了一星半點的殘影，本來就算是上輩子了，再執著過去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說著看了凌玄英一眼，輕咳道：“當然，哥你要是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凌玄英心生無奈，卻也娓娓道來，“我本名姜瀝，是七重天的第三十六代宮主，而你名姜沅，是我的妹妹，道號清揚。”

穆長寧愣了愣，心道原來自己前世在白靈界也姜沅，還以爲這名字是通過時空流穿越到上古時代後那個管事隨便起的呢。

“當年先祖以分祭才得以重新封印魔界結界，但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度撕裂，我們都在鑽研解決之法，發現除卻用五彩石修補之外，其他皆都治標不治本，但神石碎裂，散落四方，尤其集中在人界，可這兩界通道早已關閉……”

“最開始祖輩們都是取自己的一魄，通過星墟中留存下來的時空法則輾轉至人界，找一個合適的軀依附，但此法弊端太多，一魄又太過單薄，承不住太大氣運，加之一旦在人界隕落過後，這一魄便無法迴歸本，只能消散天地間。後來有人嘗試用聖果再造軀，但也去而不返，直到某一年，桫欏聖樹上結了兩顆果子……”

穆長寧挑起眉，接下來的事就差不多瞭解了，充分利用了這兩顆果子，然後又在人界千挑萬選找了宴這麼一個接引人，加之有薑石年通過投影世界暗地給開著後門，這一路纔會走得這麼順利。

穿一開始是連意識都分散了，穆長寧最開始撿到的那塊五彩石已經是一樣半品，這裡面不知道融合了多先人的努力，要做的，只是把剩下的碎片收納起來。

“本來計劃很完善，但你卻突然出了點意外。”凌玄英說道：“我到底不放心，知道你魂魄歸依之地會在麗城凌家，便仿著先人了一魄出來，想在你邊找一個合適的人依附。大概天公作，還真給我找到了一個，但很可惜我的記憶全被封印了，只約記得自己好像是要找什麼人，而這個人天資必然十分出衆。”

“你小時候靈不全，無法修煉，而剛好那時族中出了一個凌清塘……”

穆長寧訝然，“所以你先前幾十年都是把凌清塘當了我？”

凌玄英無奈點點頭，“但後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每次見到你都會本能地到親切，直到結丹之後我才徹底想起始末，偏偏因規則限，在你面前又不能明言。”

現在就不一樣了，穆長寧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穆長寧嘖了聲，暗道真是差錯，不過不可否認的，凌玄英確實幫了不忙。

“我的本來留在扶搖那裡，是你去拿走的？”穆長寧想起當初從雪嶺部落離開來到冰窟的時候，聽雪妖說起有個金丹期的年輕人來找過師叔，還被痛打了一頓，但也是在那之後，冰棺不見了。

“是。”凌玄英了鼻子，“還有一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穆長寧凝神靜聽，凌玄英說：“我早年得了一面溯世鏡，曾用它看過你的姻緣，你命中既定路一波三折，兼之修有之道，即便重來也改不了骨子裡的本，而扶搖的況又很特殊……在你來人界前，我把你的拔了。”

“……”

穆長寧靜默良久，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凌玄英打斷，“當然拔之前我問過你的意見，你同意了我才手的。早些年你就跟個棒杵一樣不開竅，不過就是缺了這麼一筋……不過你現在的已經補足了，至於怎麼補上的，估計和扶搖不了干係。”

穆長寧幾次張口，卻沒吐出一個字。

還能說什麼？都是自己挖出來的坑。

但還是有些難過心疼，憾自己沒能夠早一點理解師叔的心。

一個人揹負了全部的記憶活著，滿心期待卻等來一個什麼記憶都沒有的穆長寧，想也知道他是什麼。

穆長寧深吸一口氣，一個人在冰窟待了整整一天，這才回蒼桐派。

沒讓穿耗費靈力撕裂時空，於是蠻荒中土這麼一來一回，時間上也已經過了月餘。

等回到門派的時候，原本有些清冷蕭索的山門卻比往日熱鬧得多，放眼去還看到有不穿別派服飾的修士，穆長寧便知道七大宗門已經到齊了，說不定中土大大小小的勢力也都過來了。

守門弟子這回是認得人了，目不由自主地在臉上頓了頓，回過神來又趕去通報，穆長寧則直接提步去了議事堂。

等走進堂的時候，原本吵吵嚷嚷的氣氛驀地一頓，所有人的目都如刀似箭熱切地落到上，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

各大門派的領頭人都到齊了，妖主比來的還要早，付景宸付宗主都在位子上坐著，諸如黑巖城仇城主、丹道盟月盟主之類的紛紛到場，甚至還能看到兩個頭佛修。

穆長寧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涵熙真尊，他的面比起離開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也不再是行將朽木的模樣，想來師父應該已經將長壽丹煉製功給師祖服下了。

穆長寧沒再多想，施施然朝著衆人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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