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玔和其他先後趕來的修士們皆都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尤其在看到穆長寧離那株曼珠沙華如此之近、且沒有被攻擊時，看的目中無不出一個意思：壯士，好氣魄！

穆長寧：“……”

能夠甩掉一隻燙手山芋，姜顯然樂見其，大手一揮決定了穆長寧的去留：“姜沅，既然它這麼喜歡你，那麼以後你就負責這塊，其他的不用管了。”

說著便擺擺手開始趕人，“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別都杵在這。”

雖然對穆長寧很好奇，但既然管事都已經發話了，衆人也只能收了好奇心。

不一會兒功夫，一大幫人連個影都看不見了。

穆長寧：“……”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僵地低頭，纏在腳踝上那花勒得太，劃破了皮，已經在往外滲，但卻毫沒有腥氣外泄，只因所有滲出的都被那花吸得乾乾淨淨。

穆長寧福至心靈地想道方纔的場景，它就是在聞到腥氣後才停下來的。

“你想喝我的？”

回答的是一片寂靜，穆長寧也沒指它說話。

對於培養妖植，穆長寧其實並沒多經驗。

嗜妖藤很聽話，只要定期給它澆灌它就很滿足了，從來就沒有讓過心，而之前負責的那一塊區域的妖植都溫和，突然間換了這株惡劣的曼珠沙華，還真不清楚該怎麼做。

花狠狠地吸了幾口就停了，穆長寧覺得腳踝一暖，等它收回花時，就見自己腳踝上潔如初，連一痕都沒留下。

還知道毀滅跡呢……

穆長寧莫名有些想笑，開始和它談起條件：“這樣好了，只要你不髮脾氣，我以後就每天給你喝，怎麼樣？”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

穆長寧出手，曼珠沙華毫無反應。

舉得手臂都酸了，想收回的時候，一花忽然從天而降，輕地纏上了的手掌，鬆鬆垮垮繞了一圈，又電般收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穆長寧總覺得它的花瓣好像比剛纔更紅了。

不過看得出來，它很不習慣這樣的親近。

穆長寧噗嗤笑出聲，“那麼，合作愉快。”

“……”

穆長寧開始每日給它餵食自己的鮮。

發現曼珠沙華每日到了午時都會格外暴躁，渾火氣大盛，燒得周圍空氣都灼熱滾燙，但只要給它一滴，它就能很快平靜下來。

穆長寧約意識到了一點原因，“修靈的過程很痛苦，每日午時你都會很難？”

曼珠沙華抖了抖花冠，似乎在點頭應和所說的話。

又問：“我的能減輕你的痛苦？”

它再次抖了抖。

穆長寧基本就明白了。

所有生靈之中，草木修行是最不易的，但天道平衡，草木也是所有生靈中最長壽的，甚至只要本還在，就可以生生不息，不死不滅。

曼珠沙華本來應該長在冥界，它被薑石年強行帶來七重天上，能長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可能是因爲環境的關係，它無法修出本妖，只能夠往後以魂靈的形式出竅，而且曼珠沙華好像還不太會說話，即便穆長寧試圖用神識和它流，也聽不到它的聲音。

大概正是因此，沒人知道它到底需要什麼，哪怕它發脾氣了，也只當是它心不好，或是天生惡劣。

穆長寧毫不吝嗇地給它喂**，作爲回報，曼珠沙華也任由在清晨破曉時分接取自己花瓣上墜著的甘，偶爾還會讓取一些自己的花瓣和。

它的花瓣可以藥，而作爲萬毒榜的第一名，曼珠沙華的毒可想而知，旁人想在它稈上刀子取上一滴簡直是要命，是以每次當穆長寧取了一瓶毒上去的時候，別人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已經不能單單用驚悚佩服來形容了。

可這樣一日日的流失，從不間斷，就算穆長寧是元嬰修士，也會有疲憊的時候。

曼珠沙華見神狀態不佳，又要出的時候，出一縷花了的臉頰，搖了搖花冠。

穆長寧微微一愣，輕輕握住那縷花，“這是在擔心我？”

花的紅的能滴出來，卻還是鬆鬆垮垮地纏在手上。

穆長寧失笑，“放心，這一點點沒關係。”

指尖靈閃爍，於手腕劃下一道口子，殷紅的流了出來，花湊了上去，慢慢吸收吞嚥，那味道對於曼珠沙華而言，是一種致命的，讓它很想大口大口把對方吸乾，可臨到頭又強行遏制下了這慾念。

紅芒閃過之後，那道傷口消失無蹤，花還有些留地蹭了蹭。

它很想問，爲什麼要對它這麼好，可它還是不能說話，很多事都無法表達。

它只知道，姜沅，是整個百草園裡對它最好的人。

穆長輕它的稈，悠悠說道：“你快要進階了，旁的不用想太多，怎麼有用怎麼來……對了，妖植在化形之前是沒有別之分的，但可以在化形時決定是男是，你既然快修出魂靈了，是準備選哪樣？”

“……”

曼珠沙華的花瓣紅得醉人，連稈都出了些許薄紅，花冠下意識地抖了抖，回了手裡的花，不讓。

穆長寧這就不太明白它什麼意思了。

這段時間他們相得和諧，可有的時候，穆長寧猜不出來它的想法。

仰起頭，巨大的花冠在臉上投下斑駁影，穆長寧看著它有些出神，目縹緲不知落在何。

曼珠沙華完全不懂在想什麼，猶豫了好久，終於又小心翼翼地了花垂下，輕輕了的眉心。

穆長寧渾一震，指尖著了額頭，眼中有些許不可思議。

曼珠沙華不明所以，又對著那裡彈了彈，只覺得相當不錯，它喜歡。

穆長寧卻是一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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