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還是沉默無語，就在前一刻，凰還在的，看著所有的一切，哪怕相信凰沒有控制過，也不想承認。

還沒有那麼大度，大度到容忍一個神魂悄悄地住在的近萬年，一直在找機會奪舍。

“很抱歉，我一直停留在你的神念中，我只是想要看看，五界現在究竟了什麼樣子。”凰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的哀婉，著張瀟晗的眼神漸漸移開，看著千杳，看著峒簫。

“他們，曾經都不是這個樣子……”凰的聲音低下去，哪怕是虛影，也能看出來神黯淡。

張瀟晗無話可說。

安？自己都是需要安的。同？誰又同？指責？又有什麼資格？能站在這裡做個聽衆，對已經不容易了。

“五界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凰彷彿自言自語。

天地間一片安靜，真正的沒有聲音，任何聲音都沒有。

好一會，凰收回視線，凝視著張瀟晗道：“你，願意做五界的凰嗎？”

張瀟晗楞了一下，沒有明白凰的意思，或者是錯誤的理解了凰的意思，凝視著凰，凰也凝視著，好一會，張瀟晗終於說話了：“凰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嗎？”

凰搖搖頭，臉上出和善的笑容：“凰只是一個名詞，就如天帝一般，任何修修煉到一定程度，都可以稱之爲凰，男修就稱之爲天帝。”

張瀟晗覺得好像明白了凰的意思，可是並不確切也並不相信，只緩緩搖搖頭：“如果只是修煉到一定程度……”還是沉了下道：“就不是願不願意的事了。”

“那麼，你願意嗎？”凰溫婉而堅持道。

張瀟晗凝視著凰，慢慢道：“一山總比一山高，沒有到達那個高度，總是會盼的吧，尤其是剛剛，人爲刀俎，我爲魚，可人也是善變的，就是我現在說願意，也可能有一天會厭倦。”

張瀟晗再搖搖頭：“就好像登山，站在山腳，看著高山上雲霧繚繞，白雪皚皚，只覺得定然是無限風盡在頂峰了，可是歷盡千辛萬苦登上頂峰才發現，自己的面前只有冰冷的寒風和孤獨，並且終此一生都會如此，那，誰還願意攀上這頂峰呢？”

“那麼，你願意嗎？”凰繼續問道。

張瀟晗沉默了，願意嗎？就此孤獨的一個人繼續下去，永無止境？雖然一直孤獨，可也曾有過歡樂與安，大師兄、木槿、簡約，甚至范筱梵，哪怕最終爲陌路，他們都曾經是生命中的過客，帶給安和快樂，還有小寶、火狐，還有小不點，若是一切都不會再有，願意嗎？

知道願意的，因爲就此就有了機會走出五界，曾經想過回到地球，想過探尋宇宙的，而這一切，就要在眼前鋪開，唯一的代價，就是……高不勝寒，而這代價是知道的。

“條件。”張瀟晗終於反問道，雖然用的是肯定句式。

“果然是張老闆，”凰笑起來，“在這個時候還如此冷靜，這麼說你就是願意了。”

骨悚然的覺忽然出現在張瀟晗心中，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可是就好像有一道炸雷在空中暴響，猛然擡頭，不知道何時，雲已經分開，出一隻眼睛，那隻眼睛裡蘊含著憤怒與悲哀，著這裡，不，是著凰。

“凰，你終於出現了，卻不願意見我。”這聲音如此悉，在乾坤石碑前曾經出現過，在冥界的天空也曾出現過，那是張瀟晗以爲是天帝在對說話，現在知道了，那是天帝在說給凰，乾坤鼎也不是天帝留給的，是留給凰的。

凰微微仰視，著高空中的那隻眼睛，慢慢的，臉上浮現出悲哀的笑容，“帝君，好久不見。”

這句話就在不久，還是張瀟晗說給凰的，現在被凰原封不地送給了天帝，張瀟晗只覺得好笑，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凰，不要這樣，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與我一起走吧。”天帝的聲音帶著些微的懇求，高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著凰。

“走？這裡呢？五界呢？”凰輕聲問道。

“這裡？這裡還是我們一同創造的五界嗎？這裡的修士還是你我的子民嗎？我們一起重新創造一個五界，一起。”

“重新創造？”凰輕輕道，眼神環視著左右，看著面前的森林，接著又擡起來。

“如果不是因爲你還在這裡，我早就放棄這裡了，凰，你看看這些人，他們都做了什麼？你我創造的世界被他們毀了什麼樣子？”

“所以你要棄之不顧，你已經棄之不顧了，不，不是棄之不顧，是易子而食。”凰的聲音慢慢冷下來。

高空中的眼睛慢慢閉了下，再緩緩睜開，“凰，和我走吧，我一直在等著你。”

凰微微地笑了笑，的面龐在笑，可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如果我走了，這裡的一切就都會消失了吧，你就再也不用易子而食了。”

高空中的眼睛裡終於出現了震怒，彷彿有閃電在眼睛中出現，凰還是笑著，笑容還是那麼端莊。

“爲什麼？他們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子民了，他們已經被慾和利益侵佔了，不是我要放棄他們，而是他們已經背棄了我，我們！”

“可無論他們做了什麼，他們都是你我創造的，你我給了他們生存的空間，給了他們生命，給了他們迴，也給了他們一顆心。”凰的聲音微微有些急促，說到這放緩了語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世界已經是他們的了，就該由他們自己做主了，三十萬年之前我就是這麼決定的，現在還是這樣。”

“凰！這世界不是全由你自己創造的！”天帝終於惱怒了。

“所以，我寧願付出代價！”凰輕輕地、堅決地說道。

“不！”天帝怒道，這聲音如此暴怒，好像要將世界都在聲音中碎似的，張瀟晗神魂一陣不穩，彷彿要被震得碎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在化作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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