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楊教授的研究生，他們的方老師也是楊教授的學生，四舍五，我就是他們師姑了。”

鐘曼華聽到弟弟打了個嗝，很是嫌棄的把他頭推到一邊，“化糞池炸了嗎？”

鐘丹青別過臉，故意沖著鐘曼華打了個嗝：

“你這花崗巖腦袋，就是洪水來了也沖不走，低氣看到你都要轉反氣旋，你竟然怕我打嗝？是因為我打嗝會讓你現原形嗎？”

鐘丹青站起來，作出一個發功的樣子：“孽畜，看招：吃我一記粒子輻。”

接著，鐘丹青用電視解說員的腔調開始說話：“各位觀眾請注意，鐘曼華的影響，日冕質拋出來的粒子流軌道發生彎曲，轟擊至兩極區域高空的大氣粒子，產生麗的極。”

“看啊，這道極如此妙，它如同五水合硫酸銅那般閃耀麗……”

鐘曼華拎起沙發上的抱枕，目眥裂：“我滅了你這個禍害！為地球除害。”

然后，客廳就打起來了。

段廠長夫人在臥室里，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大了一些，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機。

謝雨瞧得忍俊不，移到顧向遠邊，低聲說話：“我算是知道段天宇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子了。”

顧向遠也是瞧得好笑，抬頭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家人：“他們從小的，肯定很好。”

何看了看段天宇兄弟，又看了看鐘家兄妹，接著看了看顧向遠和謝雨。

朝旁邊躲了躲，拿出鐘曼華的論文，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屋里的喧鬧沒影響到，看的極為認真。

段天宇結束打鬧，笑著坐到沙發上。

正準備拿汽水喝的時候，一轉頭看到了何。

何低垂著頭，鬢邊一縷發飄落。

照在的背后，映得青如瀑。

段天宇還記得第一次和何見面的時候，何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頭發枯黃。

而現在，一晃眼間，仿佛長一個大姑娘了。

他湊過去：“，你現在真的可以翻譯陸教授的組合論了？”

何點了點頭：“已經翻譯完了，稿件已寄往米國，想來不久就會發表了吧。”

段天宇聽了這話，不有些神往。

他知道替陸教授翻譯一篇論文，會給何帶來什麼。

不僅僅能給何帶來名譽上的夸贊，更能讓何理解一個數學家在組合論上是如何思考的。

“怎麼就沒有一個教授讓我幫著翻譯論文呀？”段天宇低聲嘀咕，“我也可以翻譯的。”

“你學習怎麼樣啊？”何隨意地問。

段天宇聳了聳肩：“基本上都會！”

聽他說了這句話，何偏頭看了看他：“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病又犯了？”

段天宇撇了撇：“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直扎人心？我可是近代力學系全系前十。”

何清冷地笑了一笑：“我對近代力學不太懂，我只想問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思路新想法？”

段天宇愣了一下，忍不住反駁：“理和數學不一樣！理是一門……”

“所以，你沒有新思路新想法對嗎？否則，你會眉飛舞的告訴我你的想法和思路。”何挑了挑眉，“高中時，你每時每刻都有奇思妙想的。天宇，你的思想，生銹了嗎？”

這一句你生銹了嗎，直扎段天宇的心靈，他愣愣地看著何。

何出一手指，放在段天宇面前：“你看到什麼？”

段天宇本來想回答這就是一手指，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何想要問的。

思忖了一會，他試探的回答：“空間的阻力？”

“斗眼！”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像是一只斗，斗來斗去的！把你那旺盛的力用到學習上不好嗎？”

“天杰拿到全系第一了！”何聲音幽幽，“你只是全系前十。”

段天宇沉默了一會：“聽說你，全系前十幾。”

何把手里的論文卷筒，砰的一下敲到段天宇的額頭上：“我的論文，已經隨著陸嘉曦教授的論文一起發往組合論雜志了。”

翻了翻白眼，“你的論文呢？”

“……”段天宇不說話了。

……

方新亭和三個學生在段廠長家附近找個小旅館住下。

結果，段天宇段天杰和鐘家兄妹死活也要跟著。

在征得段廠長同意后，方新亭只能讓他們跟著一起住旅館。

段廠長不好意思的：“這幾個孩子太皮了。”

“沒事，我是老師，不怕皮孩子。”方新亭笑地接過車鑰匙，“那這幾天，我就帶著孩子們在卻月轉轉。”

“行！油票就在車里放著，隨便哪個加油站都可以加油。”段廠長告辭。

段廠長不僅在車里放了油票，還放了一千塊錢，供方新亭使用。

頗為大方。

方新亭和段廠長之間有生意往來，欣康醫藥就有段天杰一半的份，他和段廠長向來不見外。

歡聚的時間雖然快樂，方新亭終究也是要回家的。

托段廠長買好了飛機票，方新亭和幾個學生說話：“就要走了，你們今天自己聚一聚，老師就不跟著你們，免得你們玩不好。”

方新亭拿出五十塊錢給學生們：“去公園玩玩吧。”

“好啊，我們去冰吧！”段天宇提議，“公園里有一個很大的旱冰場，特別好玩。”

“說起冰，就不得不說起我這個冰小王子了。我冰技可是溜溜的……”鐘佑平拍脯，“保證一天就能教會你們。”

見到他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起冰的事，方新亭笑了笑，轉走出小旅館。

卻月的冬天還是冷的，寒意撲面。

方新亭在汽車里坐了一會，仿佛下定了決心，這才發汽車。

不一會，他停在卻月市公安局門前，將自己在85年剛剛辦理的第一代份證和教師資格證遞給門衛：“我找鐘龍，我是他外甥。”

“找鐘副局？”門衛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方新亭的證件，轉頭進崗亭打了個電話，然后搖頭，“鐘副局出任務了。”

“出任務？副局也出任務？”方新亭愣了一下。

“對啊，鐘副局是刑偵高手，經常出任務的。”門衛把方新亭的證件還給他，“等春節后再來吧，興許那時就回來了。你是鐘副局的外甥，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方新亭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聲音很輕：“我們，將近二十年沒見過了。”

門衛正準備說話時，一輛車從局里駛出，門衛敬了個禮。

見到汽車不停，門衛瞟了一眼方新亭，一言不發。

汽車經過方新亭，朝前駛去，又緩緩停下。

鐘龍隔著車窗從后視鏡里看著方新亭，眉頭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