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獵,新鮮的蛋,鞋面鞋底子賣咯。”
銅樓街上人來人往,賣聲都比先前多了很多。
經過玲瓏坊時,背著籮筐賣的姑娘被喚住。
“新鮮的獵?”青雉站在門口問,“都有什麼?是自己打的嗎?”
姑娘忙放下籮筐,熱介紹:“有野兔和野,都是自己打的。”
旁邊店伙計笑說:“小青姑娘今天又要買了?”
青雉對他們一笑:“新工坊今天修好了,犒勞下匠工們。”
修好了啊,那就能接更多生意了,玲瓏坊生意好了,大家的生意都好了,店伙計忙笑著恭喜,看著那賣的姑娘跟著青雉進去了。
“七星小姐,孟大哥說,他已經探好路了。”
七星從繡架上站起來,看著春桃似乎有些意外。
“怎麼是你來了?”問。
春桃還有點拘束,說:“孟大哥不太方便進城,其他人也不可靠,所以我替他來一趟。”
七星點點頭:“多謝。”
春桃忙搖頭說不用謝,再將袖子里寫好的紙條拿出來遞給七星:“地址在這里,但他們行蹤不定,孟大哥也不敢靠太近。”
七星接過紙條:“無妨,知道大概范圍就好。”打開紙條看了眼,放進一旁的熏香爐里,“我能找到他們。”
青雉在旁說:“春桃姑娘你今晚住下吧。”
春桃搖頭:“我還是回家去,我娘在家。”
青雉本想笑說娘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在家了,家里有孟溪長照看嘛,但也能明白,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好。
“拿著錢。”七星說,又讓青雉放一些點心,“拿著給你娘嘗嘗。”
春桃道謝收下了,遲疑一下又拿出一只荷包遞給七星。
“這又是什麼消息?”七星問,接過。
春桃一笑:“不是消息,是我送給七星小姐的禮,明天乞巧節呢。”
乞巧節啊。
青雉一拍手:“可不是嘛。”
太忙了,都忘記了。
七星將荷包打開,看到其一條五彩線。
“我自己染著,小姐別嫌棄。”春桃忙說。
“怎麼會。”七星說,看著手里的五彩線,“我很喜歡。”
……
……
因為臨近節日,進出城門的人更多了,乞巧節是京城很大的節日,尤其是子們肆意游玩的一天,街上的裝扮比其他時候更加絢麗。
花枝招展彩燈高懸,賣聲雜戲聲此起彼伏。
春桃穿行其中都看不過來,不過沒有毫留,很快背著籮筐走過了城門,剛走沒多遠,就見前方路邊站著一個男人,一條袖比另一條明顯長一些,飄飄遮住了手。
“孟大哥。”春桃有些驚喜的奔過去,“你怎麼來了?”
孟溪長指了指扁擔:“家里的柴該賣了。”
家里現在也不缺一擔柴的錢,賣不賣都可以,春桃抿一笑,知道這不過是要親自來接。
“我還以為你出門了。”說。
孟溪長拎起擔子籮筐,與并行:“把你送回家我就去。”
春桃哦了聲。
“給。”孟溪長又從籮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春桃有些驚訝:“是什麼?”說著要打開。
“別打開是喜蛛。”孟溪長說,“要過節了,就給你買了一個。”
春桃笑得臉紅紅,將喜蛛盒子攥在手里,腳步輕快地跟上孟溪長。
過節呢。
……
……
七月七的京城,傍晚就已經滿大街都是人了,高小六在街上橫沖直撞,讓人群一陣。
“不長眼啊!”
“嘿,六爺的眼還真看不到你!”
“這大過節的高小六竟然不在賭場?”
“這是往會仙樓跑呢,怎麼?他爹又要死了?”
伴著調侃,高小六一路奔進了會仙樓,樓里亦是人來人往,見到他也都嚇了一跳。
“六爺怎麼來會仙樓了?”客們也笑著調侃,“是要過節嗎?”
高小六不理會大家的調侃,嚎一聲“爹啊——”向后院去了。
客人們再次笑起來“看來是高財主要過節,把兒子騙回來了。”
天地人三種價格不同的包房都滿了,無數樂聲歌舞笑聲傳來,在樓匯集。
天字號最大包房里,亦是歌舞聲聲。
七星坐在正中,桌案上也不再是簡單的茶水點心,琳瑯滿目。
廳中一側坐著樂人,琵琶笛子鼓錚錚,正中十幾個舞伎搖曳生姿。
青雉看得忘記了吃送到邊的果子。
七星亦是含笑盈盈。
高財主恭敬地給介紹:“這是我們珍藏的好酒,小姐您嘗嘗。”
知客親自為七星斟酒。
“當年掌門也很喜歡,還約好了藏酒十年再來喝。”高財主輕嘆一聲,眼角的余看七星。
璀璨燈火下端坐的孩兒神沒有毫波,既沒有對逝者的哀傷,也沒有對前掌門的追思敬重。
哦了聲,端起酒杯,倒在了地上。
“請飲。”說。
這….高財主的神倒是一滯,他都要懷疑,關于私生的流言真是流言了。
這七星跟似乎掌門毫無關系,不管幾次提到都是毫無緒。
或許是覺得靠著自己當上了掌門,私生的份不僅幫不上忙,還會難堪,不想人知道。
高財主示意知客再斟酒,鄭重說:“掌門,請。”
七星微微一笑,端起斟好的酒。
角落里的一面墻輕聲一響,高小六從轉出來了。
“哎哎,別隨便喝酒啊。”他說。
高財主看著兒子,神有些無奈:“我是隨便的人?”
高小六坐在他旁:“爹,你怎麼把掌門請來了?這會仙樓又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劉宴盯著呢。”
高財主神淡然:“盯著什麼?會仙樓開門迎客,難道每個客人都是墨徒?”
七星亦是一笑:“不是高長老請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
這樣啊,高小六又笑嘻嘻扶住高財主:“爹,你子不好,醒了就好好歇息,掌門也不會怪罪你的,你快去歇息,我為父盡孝,陪著掌門就是了。”
高財主瞪了他一眼,再看七星,含笑一禮:“那老夫就先告退。”
七星頷首:“高長老不用拘禮,養好子為重。”
知客和站在一旁的小廝將高財主攙扶起來。
“我會陪好掌門的。”高小六擺著手說,“爹你放心。”
高長老知客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室。
高小六又忙挪到七星桌案前,看著酒杯用力嗅了嗅:“什麼酒?能不能喝?”
七星一笑:“是好酒,能喝。”
說罷端起來一飲而盡。
高小六看著,笑了:“你酒量還好。”
喝酒眉頭都不皺一下,喝完還抿了抿似乎在品味。
這又不是果酒,一般孩子可沒這麼淡然。
七星笑了笑,沒說話。
“你怎麼來了?”高小六再次問,低聲音,“我爹真沒請你?旁敲側擊了嗎?”
七星看著他說:“真是我自己來的。”
高小六松口氣,又忙問:“那你來是…..”
七星一笑:“今天過節啊。”
過節,高小六愣了愣,哦,是,今天是乞巧節。
所以,七星小姐,是特意來與他一起過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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