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章溫的報復
297章溫的報復
明菲見龔遠和的緒慢慢平和下來,不由笑道:“果然是做了父親的人,比之從前穩重多了。”
龔遠和不依:“你的意思是我從前不穩重?”
明菲笑:“穩重,穩重得很。適才舅母同我講,袁枚兒也生了,是個兒子,但是早產,約莫比我們的舒眉晚了個六七天左右。你記著些,待到滿月的時候,不得要備禮讓人跑一趟。我爹孃隔得遠,措手不及,咱們得將他們的那一份也準備好。”
龔遠和奇道:“好端端的,怎會早產?”
明菲道:“這裡頭自然是有緣故的。”
崔憫新收了一個姬妾,據說貌如花,又會奉承人,很得崔憫喜,進門不過短短兩個月,就把所有的姬妾都比了下去。不知怎地就了袁枚兒的黴頭,袁枚兒了的錯,罰在寒風凍雨裡跪了整整兩個時辰,那姬妾暈死在園子裡,下人去稟告袁枚兒,袁枚兒把門關起來睡覺,不理睬。
後來還是崔吉吉知曉,做主將人擡回房去,走在半路,那姬妾下就出了,稟了崔老太太,請了大夫來一瞧,卻是小產了。
崔憫歸來,問及因由,卻是那姬妾給袁枚兒奉茶的時候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當下便大發雷霆,罵袁枚兒刻薄狠毒,居心叵測,還揚言要休妻。經崔老太太勸導,纔算是勉強息了怒氣,卻要寫信給袁家,讓袁父袁母去訓導自家兒,袁枚兒哪裡丟得起這個臉,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之後便早產了,幸好母子平安。
明菲嘆道:“崔憫固然有本事,但這種男人當真是嫁不得,一害幾家愁。這種日子,不過是表面上風而已,裡實在是折磨人。”
龔遠和道:“他子嗣稀薄,自然是特別看重這上頭。前些日子,我聽人閒扯,說起他先頭的那位原配王夫人,據說也是個手段厲害得不得了的,事事都要著他一頭,把他的老母趕回老家不說,自己生不出兒子來也不許旁人生,他到了而立之年纔有一個嫡,與他那位原配分不開。只是彼時他人微言輕,不能與王家抗衡罷了。”
好容易有了孕,卻了催命符。王夫人垂死之時,崔憫想必就是站在角落裡冷冷地看著掙扎,冷冷地看著落氣罷?明菲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打了個寒:“不喜歡就不要娶囉,這就是爲了前程所付出的代價?你死我活,值得麼?”
龔遠和笑道:“你我覺得不值得,卻有很多人覺得千值萬值呢。你想啊,正妻娶的是地位門楣,娶回來若是喜歡,便多捧捧,若是不喜歡,還有大把的如花姬妾等著去臨幸,正妻一個不妥,就是不賢惠。”
雖然崔憫這個況更復雜,但龔遠和說的就是男人們最常見的心態,明菲啐道:“你這意思,有朝一日我若是不討你喜歡了,你便要蓄養姬妾,我還不能有意見,否則就是不賢惠?”
龔遠和一把揪住的手:“哎,你不能不講理,我們這不是說旁人麼?怎麼就扯到我上來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蓄養姬妾?”
明菲笑道:“你蓄養啊,我纔不會假裝大度讓你把人迎進門,然後再磨刀霍霍,背裡使壞,我先就把你休了到時候你蓄養多都行。”
龔遠和眨著眼睛,忍住笑意道:“不讓我娶,那我想想可以不?”
明菲住他的耳朵,斷然道:“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我竟然不知道你已經我到這個地步,不能容忍其他人我一頭髮了?”龔遠和目灼灼地看著明菲,突然手將的頭髮了個七八糟:“你放心,就算是咱們這輩子都只有一個舒眉,我也不會做讓你們母傷心的事。”
明菲被他晃得頭暈,忍不住低呼:“你放手,哪有這樣殘暴地對待病患的?你再這樣,不要說傷心,先就被你傷了。”
“你早已被我傷了。”龔遠和哈哈大笑起來,抱著在臉上留下一串口水印。明菲幸福地想,麗的人生,纔剛開始。
人家都說,酒醉心明白,卻說龔中素一覺醒來,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覺得自己丟盡了面,懊惱的很。果然如同龔遠和所說,先是找著由頭髮了一頓脾氣,然後就裝病,不肯到大房來。龔遠和好幾次讓人去請他過來陪薛大舅,吃飯,他只推病不來,薛大舅也不生氣,哈哈大笑著說是要去看他。
薛大舅帶來的十幾個箱籠中,有一隻箱籠裡裝的綾羅綢緞,另有一包藥材,乃是事先給二房準備的禮品,薛大舅當下命小廝擡上,自己裝模作樣地命人遞了帖子進去,站在門口等候,隔一會兒就使勁敲一回門,大有不見到人就不走的意思。
龔中素無奈,只得正經換了見客裳,走到門口去迎接,見了薛大舅帶來的禮,心裡好歹要舒服了些,客氣道:“來做客就做客,這麼客氣做什麼?”
薛大舅圍著他打轉:“前幾日將你灌醉,害你失儀,怕你生氣,給你賠罪啊。”
龔中素見薛大舅哪壺不開提哪壺,心裡又氣又恨,臉剛沉下來,薛大舅又拿話兌他:“這麼不高興,可是嫌?”
龔中素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拿眼恨恨瞪著薛大舅,索破罐子破摔:“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你好容易才找到報復我的機會,故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我。也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這個癆病鬼計較,你怎麼就怎麼吧。”
薛大舅笑嘻嘻地上前抱住他的肩頭:“看在孩子的面上?是你心裡有愧吧。”
龔中素的臉上掛不住,使勁推他:“放開老不正經的。”
龔中素才一推,薛大舅就抱著肚子蹲了下去,痛苦的起來,嚇得他全冒冷汗,驚慌失措地左右張,蹲下去問薛大舅:“你別裝了,別想訛我”
薛大舅只是不理,臉蒼白地靠著他往地下去,薛家的小廝見狀,嚇得扶人的扶人,人的人,龔中素臉蒼白地想,完了,若是薛大舅真的在他這裡出了事,龔遠和不知要怎麼恨了他呢。正在六神無主之時,薛大舅靠著小廝的肩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氣無力地道:“別嚷嚷,小心大家知道,又要擔心了。姑爺不過輕輕推了我一下嘛,都是我自己的太弱不事。”
龔中素聽得直冒冷汗,上前給薛大舅深深一揖:“我錯了,不該推你好不好?你怎地幾怎地,你就別折騰我了。”
薛大舅氣吁吁地道:“姐夫說這話,好像我沒道理似的,我專程來看你,卻變了折騰你,就連你推我,也是我訛你。你也知道我不好,怎麼能這樣說呢?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龔中素一個頭兩個大,拼命將心裡的邪火下去,作揖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會說話,你請”
薛大舅這才大喇喇地進了房門,又把龔中素灌得酩酊大醉方心滿意足地回去。如此過了十來天,龔中素真的病了,看到薛大舅就習慣的想吐,發暈,四肢冰涼,偏他又好面子,誰也不說,撐著。
李姨娘見況不好,只好過去找明菲,去的時候薛舅母在,也不好開口,生生在那裡守著,一直等到薛舅母自己看出不對,藉故辭去纔敢說。
明菲這才知道這些天薛大舅把龔中素給折磨慘了,這種報復方式,也算得上是溫的捅刀子了。當著李姨娘的面一本正經地答應一定讓龔遠和去勸薛大舅,待李姨娘剛走,主僕幾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菲奇怪得很:“知道舅老爺天天去尋老爺喝酒,但除了第一天,也沒聽說舅老爺喝醉啊,怎地盡是老爺喝醉了?”
花婆子便去尋了下面伺候的人問,這才知道薛大舅了手腳,先和龔中素喝的果真是酒,喝到後面他灌龔中素的便是酒,他自己喝的卻是白開水。也難爲龔中素糊塗頂,竟然這麼久都沒發現。
龔遠和傍晚回來,聽說此事,也是笑得不行,去勸薛大舅,薛大舅卻又不在房裡,而是坐到湖邊垂釣去了,薛舅母得知,又氣又好笑:“真是爲老不尊,難怪得他這幾日春風得意,夜裡常常笑出聲音來,有一夜還捶著牀板只喊傻子。我還說是怎麼了,跟著他的人也不說一聲,都是些沒眼的,這要是把姐夫喝出病來怎麼辦?”
龔遠和道:“舅舅他心裡憋了十幾年的氣,肯用這種方式發泄出來,也是好事。總比一直憋下去,見面就生氣,老死不相往來的好。”不是喝出病來怎麼辦,而是已經喝出病來了,不過只是小病。
薛舅母深以爲然,嘆道:“年紀大了,已是做了舅爺爺的人,就算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小囡囡的面上。”
正說著,薛大舅提著個空魚簍子回來,笑道:“我從來不知道你爹這麼傻,除去第一次,每次都是他喝醉,他也從不想想原因。罷了,看在他果然傻的份上,且饒了他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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