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小臉一繃,嚴肅的道:“不過你放心。即便是那樣,我也會幫你的。只是你以後不要不聽我的話啦!”
呃……明菲手一抖,一個字長出了蝌蚪尾。擡起頭看著明玉,拖長了聲音:“你看……這一篇又要重寫了。”
明玉吐了吐舌頭,跳下凳子:“我去找喜福玩兒,三姐姐你慢慢兒寫。”
桃笑嘻嘻的幫明菲磨墨:“雖然才相沒多久,六小姐卻是真心心疼您。先前那個模樣,就像一隻小老虎。”
“這可不應了那句話,人親骨頭香嘛。”明菲笑了笑,“我也是真心心疼。”明玉雖然膽子小,也有點懦弱,可是每當有人欺負的時候,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
桃道:“今日四小姐慘的。”要不是深知一切,目睹了甚至參與了前前後後,也會認爲明菲是多麼的無辜可憐到有點兒傻帽。
明菲寫了一個大大的“和”字:“的脾氣實在太糟糕了,希以後能變得溫懂禮一點纔好,不然以後長大了只怕吃的虧更多。”可沒對明姿做什麼,又沒罵過明姿,只是充分表達了的關切之意而已。在這場鬥爭中,大家都只是爲了竭力保住自己想要的罷了,無所謂誰對誰錯。有的只是相對利益。
桃很是擔憂:“今日的事過後只怕他們會更恨您的。您離他們遠一點的好。”二姨娘看向明菲的那種森冷憎恨的目,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至於明姿將來吃不吃虧什麼的,和沒半點關係。只要負責把明菲和明玉招呼好,給大公子一個滿意的代就夠了。
明菲咬著筆頭說:“其實,我覺得吧,他們幾個團結的。特別是二公子,實在是個好哥哥,也是個好兒子啊。”還有二姨娘暈倒這一招,是個救急的好辦法,應該學以致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桃見答非所問,不由生氣的道:“奴婢和您說正話呢。您以後要做什麼,事先和奴婢說一聲兒也好,經常弄得奴婢莫名其妙,提心吊膽的。”
明菲微微一笑:“以前我在吳家村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鄉人養的惡狗。它就欺負穿得不好,或是材弱小的陌生人,如果你要是害怕了,選擇跑和躲,那你一定要被它咬傷。你想,人怎麼可能跑得過,躲得過狗呢?可要是你做出比它還要兇的樣子,佯作蹲下去撿石頭,它一定先就心虛了。這個時候它還會很狡猾在一旁觀察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石頭,要是你有勇氣。也正好有準頭,一石頭砸在它上,它鐵定嗚咽著夾著尾逃跑,下次看到你它就繞著彎兒的走。所以,遇到這種狗的時候,想用跑或者躲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那是做夢!”
桃被明菲的比喻逗得一笑:“知道了,可您要答應奴婢,以後要做什麼,先和奴婢說一聲兒。”這幾天算是見識到了明菲的手段,也算是服了,看著無害,日笑嘻嘻的,其實卻是個最讓人不省心的。
明菲可有可無的應了,忽聽外面一陣嘈雜,探頭一瞧,一羣人擁著陳氏等人進來了,因不見餘婆子跟著,便道:“去拿點糕點,問問今早那件事兒最後是怎麼理的,餘媽媽又去了哪裡?”
桃依言端了個針線盒並兩個紙盒子。朝著丫頭們平時歇息的地方去,迎面就遇上金簪,忙笑著喊金簪:“金簪姐姐,您忙什麼呢?我有事兒要尋餘媽媽,怎麼不見老人家?”
金簪大喇喇的往長凳上一坐,讓個小丫頭過來給捶背,招呼桃坐下,道:“咱們能忙什麼?還不是忙著伺候主子唄。”看了看桃手上的盒子,“你找餘媽媽啊?那要等會子再來。去吩咐外院的婆子尋人牙子去了。”
“不是什麼要的事兒。”桃把手裡的紙盒子放在桌上,打開了往金簪面前推了推,又親手倒了杯茶遞上:“姐姐嚐嚐這糕點,這是三小姐特意吩咐給您帶的。爲什麼要尋人牙子?”
梅花型的綠豆糕細潤,海棠花狀的芝麻糕黑白分明,的確是好糕點。金簪翹著蘭花指拈起一塊喂進裡,眼睛:“那自然是有需要咯。你回去和三小姐說,讓想想都喜歡什麼樣的小丫頭,過幾日好生挑選幾個順眼可心的。”
桃坐到邊,笑嘻嘻地道:“買的人這麼多?”
金簪自來話多,見了桃這模樣哪裡有不明白的,便賞了給捶背的小丫頭兩塊糕點,讓那小丫頭守著門去,自己繪聲繪的和桃講起來。
早上二姨娘剛到上房時,什麼都不辯解,只說要把自己的裳首飾盡數拿出來賠,不夠賠的,慢慢兒的賠,拿了月錢來賠,總有一日能賠完。
四姨娘就說:“你的裳首飾?那還不是老爺給的?不是蔡家的?過後你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說自己沒有見人的裳首飾。老爺夫人爲了面還不得給你添?二姐姐可真會打算。”
二姨娘自知此次難逃責咎,只有最大限度的博得蔡國棟的同才能逃過此劫,便虛弱的說,昨夜不是不管事,而是病了,接著又把明姿暈倒的事說了出來,這纔有了後面大家一起去看明姿的事兒。
“哪裡會想到四小姐的事竟湊巧被三小姐給撞破了?唐大夫也說病得不重,藥方都沒開,四姨娘又死咬著不放……老爺當時就氣得摔了杯子。”金簪得意洋洋,幸災樂禍的說:“你就等著瞧吧,這府裡有許多人要哭鼻子,要後悔了!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賣的!姑娘我原來和廚房要點熱水,竟然都有人敢給姑娘臉看,呵呵,現世報了吧……”
珠釵在外面喊道:“金簪!你又在編排什麼?這外面的謝親宴立刻就開擺了,都沒有人招呼,你倒跑到這裡來躲清閒!還不快點出來!”
金簪也不管桃,順手將那盒子端了一隻跑出去塞給珠釵:“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否則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廚房裡這麼快就收拾出來了?”
珠釵一邊接糕點,一邊道:“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這不夫人讓人去餐霞軒訂的酒席解的急。”
謝親宴後,陳氏雷厲風行的興起了一場整風運。
這一場整風運開展得雷厲風行的,打賣、買進了許多下人。原本在二姨娘手裡提拔起來的管事們就算沒被攆,也多數被空,要害位置統統換上了陳氏的人。二姨娘和四姨娘因爲失職都被罰,二姨娘被罰了兩年的月錢,四姨娘被罰了一年的月錢,蔡正被罰跪了兩天兩夜的祠堂,足半個月。而那罪魁禍首——那隻做翠的貓,則在事後跑得無影無蹤,若干年後,明菲再見到它時,它已經了一隻懶洋洋的老貓。再無當初的暴和傲慢。
事到這裡遠遠還未結束。二姨娘和四姨娘這回算是死死的掐上了,二姨娘比較忍得,面上不做出來,只是隔三差五的給四姨娘穿穿小鞋,明姿和明珮一個院子經常把明珮欺負得夠嗆;四姨娘忍不得,就經常在蔡國棟面前哭訴撒,又去結陳氏和三姨娘,孤立二姨娘。陳氏樂得二人鬥個不休,背地裡挑撥不停,表面上卻最是公允,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卻說此番陳氏大獲全勝,又擡著賬本去找蔡國棟:“老爺啊,這次失了面子事小,關鍵是要還人家的瓷呢。妾算了一筆賬,各府的瓷俱有損傷,都要去定製,這筆開銷很大呢。”
蔡國棟心中痠痛不已,故作鎮定的道:“要多銀子值得你這樣嚷嚷?老爺難道賠不起?”
陳氏甩出四手指:“怎麼也得四千兩銀子,只上不下。”
蔡國棟“啊”了一聲,驚道:“怎麼這麼貴?”他的錢有大用,他從來就沒有什麼時候像此刻一樣的需要錢。
陳氏蹙著眉頭道:“數量又多,又不是尋常的瓷貨,都是上等細瓷,妾已經是託過關係,求了人了,若是別人,據說是怎麼也得要五千兩。”反正蔡國棟從來不知道這些東西,還不是說了算。
蔡國棟心疼得猶如生生剜去了一塊,喃喃地道:“怎麼這麼貴?有些人家的東西是用了好些年的,是舊的。”
男人小氣起來也很小氣的,人家的東西用得久了還更有意義呢,陳氏暗自好笑,面上卻分外沉痛:“那又有什麼法子,打碎人家的東西已是大大的丟臉,若是再不給人家送去像樣的東西,以後怕是沒人再敢借我們東西了。就是這樣。妾也還要挨家挨戶的上門去賠禮道歉,那果子糕點藥材什麼的手禮也得帶著點去才行。”
蔡國棟最煩的就是算這些帳,一聽就頭痛,不耐煩的揮揮手:“你看著辦吧。”
陳氏愁兮兮的道:“妾本來想爲您多湊點銀子,湊個三萬兩銀子左右,去賣點貴重難見雅緻的古董字畫什麼的也就差不多了,可是這樣一來缺口又大了。”
蔡國棟越發煩躁:“那能怎麼辦?都是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吃貨互相撕咬咬出來的禍,老爺平時好吃好穿的養著們,關鍵時刻們不但不替老爺分憂,反而給老爺拖後。”這次的事,他認爲就是二姨娘和四姨娘互相爭寵,狗咬狗,互相扯皮推諉纔會造後面的那個結果。
陳氏心中極爽,假模假樣的嘆氣,語重心長的道:“老爺,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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