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洪方丈的解藥果然藥效奇高,昨日還病懨懨的如意今日便能容煥發神采奕奕的立在顧玉青側。
“你不要勉強,合該多歇著,這裡有彩屏就夠了。”清新的空氣洗滌著中濁氣,心緒漸漸歸於平和,顧玉青擔憂的瞥了一眼如意傷的胳膊,說道。
胳膊上的傷口被紗布包裹,如意又特特的穿了廣袖,故而若非知人,倒是也看不出什麼。
如意笑道:“小姐,奴婢無礙了,吉祥不在,奴婢若是也不在小姐跟前,奴婢心裡不踏實。”
顧玉青知道子執拗,見的確面紅潤,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一應雜事都給彩屏去做,只讓如意跟在側罷了。
說著話,彩屏過來稟報早飯已經擺好,如意扶著顧玉青轉進屋。
剛吃過早飯,便有小丫鬟來報,管家求見。
顧玉青聞言,立刻說道:“讓他去花廳等我。”
換了裳,顧玉青便扶了如意直奔花廳,進去的時候,管家已經垂手而立,站在花廳中央。
一月牙白的綢布直綴,腰下部分幾乎沾滿泥漿,腳上一雙灰頭布鞋亦是泥糊糊的,已經辨不清原本的。
“可是找到侯爺了?”顧玉青在上位坐定,目掃過管家面上的疲累之,放聲問道。
管家作揖行禮,恭敬的答道:“回大小姐的話,奴才是昨夜子時趕到北荒山道觀的,奴才去的時候,侯爺並不在道觀裡,聽道觀的道士說,昨兒下午有個和尚去找過侯爺,侯爺與之談片刻後,便與那和尚一起下山了。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甚知曉。”
和尚?
不知爲何,管家提及和尚二字時,顧玉青腦海裡突的想起了太洪方丈。
那小和尚說太洪方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離開了。
去找父親的和尚,會不會就是太洪方丈呢?
毫無據的念頭劃過心頭,顧玉青心下失笑搖頭,也太牽強了。
瞧著管家發青的眼窩,顧玉青心知他是昨夜得了自己的吩咐後就馬不停蹄的直奔北荒山,大雨之夜,連夜奔波,去的又是道路難行的北荒山,真是難爲他了。
“一夜辛勞,且去歇息吧。”除了北荒山道觀,實在不知該再去哪裡尋找。
管家走後,顧玉青著花廳外攀牆而上的一片牽牛花微微出神,父親他,究竟知不知道顧玉禾並非母親親生,他究竟知不知道,還有個親弟弟……
顧玉青實在是迫切的想要將這一切告訴父親。
父親,您在那裡啊!
……
雖然不能找到父親,可要做的事卻是刻不容緩。
這世上的事,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之所以不能發現,不過是沒有用足了心。
只要肯爲,必能查清,顧玉青收了目吩咐如意道:“讓金桔綠過來。”
如意給顧玉青斟了一盞清茶,緩緩擱在顧玉青手邊的烏木方桌上,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金桔綠應傳而來的時候,顧玉青正在花廳和府裡一衆管事婆子議事。
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婆子們各自得了顧玉青的示下,陸續而出,金桔綠才擡腳進去。
這是自上次的事件後,顧玉青第一次傳召們兩人,綠還好些,畢竟因爲弟弟的事私下找過顧玉青幾次,倒也沒有格外張,一貫膽大的金桔卻是張的走路都有些順拐。
顧玉青不聲的看著二人行至離自己半仗遠的地方,駐步行禮,待二人禮畢,顧玉青緩緩說道:“今兒下午二小姐就要搬回東側院去住,你們兩個依然是二小姐的丫鬟,親自照顧二小姐起居飲食,不得有任何偏差。”
金桔綠點頭應諾。
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浸過頭,顧玉青擡眼朝金桔綠看去,和的目變得有幾分凌厲。
“記著我的話,二小姐的起居飲食,一切均由你二人親自服侍,旁人不得手分毫,二小姐要去哪裡,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事後必須一一向我回稟。”
顧玉青說的不容置疑。
金桔綠連連應諾。
“倘若再讓我發現你們與二小姐一起,有什麼瞞我的,可再沒有第二次機會,趙嬤嬤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例。”顧玉青把話說的狠絕。
語氣一頓,顧玉青語氣又放緩,道:“若是事辦得好,日後我怎麼待吉祥如意便怎麼樣待你們。”
面對前世的恩人忠僕,顧玉青依然恩威並施,把話說的滴水不。
只有金桔綠不再犯糊塗,纔能有機會彌補上一世的恩。
金桔綠忙表忠心,“奴婢謹遵大小姐吩咐,先前做下的糊塗事,絕不會再發生了,奴婢一定伺候好二小姐,寸步不離。”
金桔綠只以爲顧玉青是要防著二小姐與二皇子殿下私下見面,離了花廳,金桔私下與綠悄聲說道:“你說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讓我們監視二小姐啊?”
綠面嚴肅的說道:“不管大小姐是什麼意思,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我們認真做了就是,至於大小姐的意圖,還是不要猜測的好。”
金桔嘆息一聲,角微翕,沒有再說話。
金桔綠並肩朝東側院而去,這邊尚不知的如意扶了顧玉青離了花廳,“大小姐要接二小姐回來嗎?”問道。
顧玉青冷笑道:“何須我接。”
趙嬤嬤天剛亮便,算著時辰,顧玉禾也該回來了。
如意扶了顧玉青還未走回臥房,遠遠便見顧玉禾一臉塵奔來,後跟著的,是吉祥。
顧玉禾奔的急,面上掛了淚珠,一路走來,不停的擡手拭淚,狀似了極大地委屈。
顧玉青對外宣稱顧玉禾在桐苑養病,故而縱然顧玉禾是以此姿態回府,府中下人倒也沒有覺得奇怪。
只以爲是二小姐病中憋悶的久了,大小姐讓吉祥姑娘陪二小姐出去轉轉,而二小姐哭這樣,大概是在外面了什麼氣吧。
顧玉青停步遙遙看著顧玉禾漸漸靠近,初夏的過已然茂盛的枝葉,鬆鬆散散灑落在地上。
顧玉禾就是踏著這斑一路奔來。
分明是一派好,顧玉青卻只覺得心頭疼的不過氣來,用了很大的力氣住手裡的帕,顧玉青才讓自己的面上帶了不聲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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