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臉沉郁下來,李茲的險惡用心,他豈能不知?
在李茲口中,他不過是因所謂的家傳藥方,才得以顯得表現不俗。
而這種在眾人看來很是神異的藥方,即便家傳,又能有多?
這麼一來,他在這些太醫們心中的影響力,必會大大減弱!
沒有了所謂家傳藥方,他便沒有了價值……
李茲這是準備,將他以后在太醫院中的晉升可能,都給徹底抹除!
蘇揚目冰冷,袍袖中的拳頭握起。
隨后,他看向李茲,面帶笑容。
“回稟李太醫,小人家中曾留下一本醫書古籍,那古籍之中,盡是此等藥方……”
蘇揚回應一聲,看向四周一眾太醫,又搖頭輕嘆。
“只可惜,后來因一場大火,導致古籍被焚毀,好在小人自便苦讀此書,將書中醫,謹記心中。”
“醫書古籍?”
蘇揚話音落下,太醫們皆神容。
若真如蘇揚所言,其中記載那麼多藥方,那這醫書古籍,便是曠世奇書啊!
而這古籍,則被蘇揚記在心中,那豈不是古籍上的藥方,只有蘇揚才知曉了?
但太醫們心中,還是不免狐疑。
他們也無法看出,蘇揚所言,是真是假。
蘇揚不再多言,低下頭,臉上笑容盡斂。
他此時也只能這麼回應一番,即便他說,這種藥方,他有的是,可這些太醫們也不會相信。
不過,這所謂醫書古籍,卻能在這些太醫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不論這些人信還是不信,有了他這一番表現,這些太醫們,必然都會想要見識一下,他之后是否能夠開出類似奇效的藥方!
李茲神微沉,冷冷地看了蘇揚一眼。
“一本古籍,能記載多藥方?”
李茲搖頭輕笑,任憑蘇揚怎麼說,也無濟于事。
“說起來,那古籍還厚的。”
蘇揚瞇起眼睛,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等的就是李茲這句話!
他看向一旁仍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神茫然,不過,先前太醫們說起藥方之時,中年男人大致也能猜出,痹之疾,可以治療。
“除先前我所提到的藥方之外,我這里還有幾種藥方,可治療痹之疾!”蘇揚揚起臉,再度說道。
“嗯?”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都是一驚。
還有藥方?這怎麼可能?
劉宣愈也不由盯著蘇揚,眼神復雜。
“以玄參、茯苓、菖、遠志、桂枝……這些藥材,也能開出一方!”
蘇揚悠悠說道,“又或者以全瓜簍、丹參、薤白、檀香……這些藥材,再開一方!”
他瞥了眼李茲,笑意。
在他前世,能夠醫治冠心病的藥方,并不算,只是效果各有不同。
但這些方子,放在如今,可都極為罕見!
“還有人參、三七、水蛭、藤……”
“此般種種,皆是古籍記載,對于這痹之疾,皆有奇效!”
蘇揚一番話音落下,整個大殿之中,再度陷一片寂靜之中。
所有人齊齊盯著蘇揚,目驚駭!
太醫們經年鉆研醫,聽到蘇揚所說這些,自是能夠明白其中所含醫理!
蘇揚所說的這種種藥方,可治療這痹之疾!
而且,都是他們前所未聞!
這真是蘇揚所說的那本古籍所記載?
還是說,蘇揚另有奇遇……
但如今,他們對于蘇揚所知藥方,已不再存疑!
蘇揚的醫,簡直驚才絕艷!
他真是一個尋常的藥嗎?
李茲臉早已沉如水,他形僵,一言不發。
蘇揚的這般表現,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的!
……
太醫院大殿深,墻幕后方。
葛洪邈掏了掏耳朵,輕聲嘀咕著。
“老頭子耳背了,聽不太清……”
他看向正走進房間中的藥,揮揮手。
那藥當即快步上前,將手中抄錄的藥方遞到葛洪邈前。
葛洪邈看著藥方,目一凝。
這一刻,他的形都仿若不再佝僂!
良久,葛洪邈抬起頭,微微一笑,眼中流出一莫名的欣神。
“家傳藥方?”
葛洪邈搖了搖頭,笑容意味深長,“他家里,可沒有這種家傳藥方……”
說話時,他仍舊握著手中的藥方!
……
大殿中,眾人終于回過神來。
此時,他們看著蘇揚的目中,都流出一抹驚容。
這藥,太過不同尋常了!
“劉大人,此次考核,也該宣布結果了吧?”
這時,孫逍慢悠悠說了一聲。
一時間,太醫們都向著孫逍看去,神復雜。
他們心中知曉,孫逍對于蘇揚的醫,并不關注。
孫逍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讓孫巡安安穩穩地晉升醫之職!
至于蘇揚……
眾人心中輕嘆,蘇揚的醫的確不俗,甚至在以往太醫院的年輕人中,也絕對尋找不到,能夠如蘇揚這般醫驚艷的,若無孫巡,蘇揚必會晉升醫。
可孫家的態度強,蘇揚如何能夠與孫巡相爭?
現在,一切都只能讓劉宣愈定奪了。
劉宣愈緩緩走到大殿中央,目在孫巡和蘇揚這邊,來回打量著。
他也在考慮!
若讓孫巡晉升,那蘇揚今日的表現,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些難以安排,而且,先前宮中之人還特意對這蘇揚有所關照,甚至那位老太醫還在墻幕之后。
可若讓蘇揚晉升,那他便得罪了孫家,孫家勢大,權傾朝野,孫逍更是親自來此觀禮,為孫巡造勢。
兩難之境!
思索一番,劉宣愈捋著胡須,微微一笑。
他看向一眾太醫們,笑道:“此次考核,諸位太醫皆看在眼里,對于他們的評價如何,想必諸位自有定論!”
劉宣愈揚起袖,手揮向一眾太醫們,“此次優勝人選,諸位太醫們,意下如何?”
一時間,太醫們面面相覷。
他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對于此事,他們誰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這種時候,誰要是站出來,也都是兩難。
這時,李茲走了出來,微微一笑。
“說起來,今日這考核,藥蘇揚參與此次考核,乃是破例……”
李茲慢悠悠道,“既是破例,那似乎并沒有參與這最終評選的資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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