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婉的信,容并不多,卻足夠讓陳九州久久無言。也因此,卡在心底一個結,總算是解開了。
第一次許昌城的時候,那位半夜在驛館出現的子,便是司馬婉。兩人約之間,有了些許曖昧。
只可惜,在大勢之下,很快就斷了。
在往后,趙國步步衰落,這位曾為趙國明珠的長陶公主,命運多舛起來,楚都,被慕容鹿蒙騙,出逃,立即大半年的逃亡生活。直至查出來胞弟被害之時,忍無可忍,再次離開許昌城……
陳九州合上了信,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果然,在這場世里,沒有一個人是幸免的。大到一位公主,小到山野里的村婦,多的是顛沛流離的人。
將信撕碎,陳九州抬頭,久久凝了遠一眼,才沉默地轉,往后走去。
……
“輸了?”收到消息的慕容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前些時候還聽說,運送的糧草輜重,準備送到了前線。卻不曾想,才沒有幾天的功夫,便傳來前線大軍被殲的消息。
“慕容唯那個廢!”慕容盛咬著牙,擔心戰事不利,他還派出了董虎。
“該死,還有那個陳九州,當真要沒完沒了。我打哪兒,他便跟著守哪兒!”
若非是陳九州,這場攻伐玉州的戰事,當沒有太多的懸念。玉州必破,而北地的大軍,便有了南征的橋頭堡。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徹底陷了被。
“董虎呢?”
“陛下,已經在趕回的路上了。”
慕容盛呼了口氣。現在來說,橋頭堡的計劃,已經是沒可能了。到時候,不僅玉州,還有胡州,都要被陳九州取到手。
“報——”
“胡州傳來的報!”
慕容盛皺了皺眉,冷著臉將報打開,繼而,總算是慢慢緩了臉。報里說,慕容鹿這個逆種,已經主放棄了胡州,帶著麾下的大軍,轉而山林之中,暫時避開陳九州的鋒芒。
“這小逆種,當真是果斷。這樣也好,到時候能出一支伏兵。”
放下報,慕容盛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在多方的因素之下,以至于,讓南面和北面的大戰,好像要提早了。
當然,并非是害怕。不僅是北地兩國,另外,還有然王,胡人的大軍,再加上慕容鹿的。算是很豪華的陣容。
即便和陳九州真打起來,他也是有信心的。兵威之下,東楚必亡。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穩住,機會還是有的。
“通知董虎,回來北平之后,馬上宮。”
“陛下放心。”
……
在另一邊,打贏了慕容唯的陳九州,并沒有太大的驚喜。他很明白,慕容唯不過是先鋒軍,在往后,等慕容盛的北地大軍,全面南征,才是真正的重頭大戲。
現在,能和東楚站在一起的,有魏國,已經幾乎要滅亡的趙國。魏國司承,尚且有近二十多萬的大軍,但趙國司馬楚那邊,哪怕加上玉州收攏的軍隊,滿打滿算,也只不過八萬人。
不過,再算上東楚的舉國之軍,應該能有近百萬大軍。
皺著眉頭,陳九州看著手里的地圖。整個南面,幾乎都是東楚的疆土,只剩下玉州旁的胡州,林堂也帶著人,準備發起強攻。
以慕容鹿的兵力來說,肯定是擋不住的。
“陳相,無雙侯傳來報,慕容鹿放棄胡州,已經帶兵轉了山林。”左龍急急走來。
“放棄了胡州。”陳九州瞇起眼睛,“這家伙,倒是個聰明人。”
“那陳相,要不要追?”
“追不得。準備要冬了,慕容鹿敢兵行險著,先前便是有了計劃。我等貿貿然上山,等冬日到來,只怕會損失慘重。”
“左龍,你去通告林堂,分派大軍,在山林附近巡邏。在冬日之,切不可山,以免遭滅頂之災。”
陳九州的這番話,并非是空來風。慕容鹿山,并非是倉促之舉,此時若跟著進去,再加上冬日將至,只怕真要死很多人。
“至于胡州,便先占了。如此一來,整個南面之地,便盡在我東楚手里了。”
還是那句話,冬日將至,只要慕容盛不是個傻子,都不會選在這個時間點,來和東楚決戰,更大的可能,只能是開春之后。
慕容盛不想給東楚發展的時間,那麼,在開春之后,必然會聯絡各方大軍,以聯軍的名義,前來討伐東楚。
不過,在東楚這邊,同樣也是一支聯軍。無非是兩個陣營,進行一次天下大勢的爭奪。誰贏,誰就有話語權。
“陳相,快冬了……”左龍在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陳九州何嘗不知道,左龍想說什麼。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趕回楚都,和家人團聚了。
再者,丞相府里的白寄春,還尚有孕,估著,也快要生了。
但現在,陳九州如何能離開前線。南北兩地的戰事,已經快到了決戰的點。若是輸了,等北燕起勢,要不了兩年,東楚必亡。
陳九州猶豫著,許久,才冷靜地說出一句。
“左龍,今年不回楚都。若是有事,可修家書。等明年的戰事過后,或許……東楚能穩定很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