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城,敬天殿。
恰好是上朝的時間,這一回,哪怕司馬嚴再推辭,礙于太子的份,也不得不上朝述職。
抬起頭,他便看見了,同樣坐在首席的那個鄉民。即便是份確認了,但看著他,哪里有半死的帝王之氣。
聽說,還想做太子?已經在拉攏人了,比如說那個騎營統領羅。
好手大,這還沒開始呢。
“嚴兒?嚴兒?”連著喊了兩聲,坐在龍椅上的司馬唐,微微有些不喜。
直到旁邊,有人推了推司馬嚴,司馬嚴才如夢方醒,急急踏步而出。
“司馬嚴拜見陛下。”
“朕問你,城外的楚魏聯軍,現在如何了?”
這些時日,都是司馬嚴在當值,謹防城外的敵軍,趁虛而。
“陛下放心,這幾日,敵人都沒有任何向。既然陳九州要打消耗,那最合適不過,左右,我許昌城里有的是糧食——”
“那陳九州,還讓人砍了我一刀,老子遲早要了他的皮子,閹了他!”司馬嚴還沒說完,約莫有些不甘示弱的牛貴,急忙搶聲開口。
司馬嚴皺了皺眉。這點規矩都不懂,怎麼做大事?
龍椅上,司馬唐咳了兩聲,才讓牛貴安靜下來,又恢復了先前謙虛的模樣,抹著額頭的虛汗,止不住地告罪。
“好了好了,貴兒,行軍打仗的事,你以后多向你皇弟學學。”
“父皇放心。”牛貴轉了頭,皮笑不笑,“那麼以后,就請皇弟多多幫忙了。”
牛貴已經近四十歲,而司馬嚴不過二十多歲,按照輩分來說,可不就是皇弟麼。
不過,對于這種稱呼,司馬嚴是極度恥辱的。即便沒做太子之前,他也是厘族人的主,如何能和一個鄉民,相提并論?
并沒回話,司馬嚴冷冷退了回去。
牛貴也滿臉不爽,也索不再開口。但在他的心里,對于太子之位,又多了幾分熱烈。
……
退朝之時,司馬嚴帶著幾個派系的人,剛要走出皇宮,回城門值防。卻不料,還沒走出幾步,便看見了那個蒼蠅一般的牛貴,同樣帶著幾個人,微笑著朝他走來。
司馬嚴瞇了瞇眼睛,這還沒幾日呢,便拉到了不大將統領。當真是想要爭東宮之位了。
冷哼一聲,司馬嚴徑直往前走。
“皇弟,見了皇兄,不該喊一聲麼。”牛貴惱怒開口。對于這個司馬嚴,他心里變得越發的仇恨。
“見了本太子,你怎的不喊?”
只一句,牛貴便被憋得語無倫次。若非是后的幾人,不斷給他支招,估著要楞在當場了。
“輩分分大小,我可是皇兄,你若是不識禮數,我到時候再宮,問問父皇。”
司馬嚴咬了咬牙,冷冷吐出一句,“拜見皇兄。”
“哈哈,很好,你可以走了。”牛貴心里暗爽。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投胎是個技活,投到了司馬家,他的后半輩子,估著要很彩了。
“小心一些,司馬嚴此人險無比。”在牛貴后,騎營統領羅,急忙吐出一句。
“羅,我都明白。這太子之位,遲早都是我的。先前父皇是沒有子嗣,才會選了這個螟蛉子,但現在我回來了,屬于我的的東西,便要統統拿回來。”
幾個跟在后頭的人,聞言都激起來。選擇牛貴站隊的原因,實則很簡單,畢竟再怎麼說,牛貴也是親生兒。
至于司馬嚴,當真是螟蛉子罷了,可有可無的那種。
……
寢殿里,司馬唐捧著一本書冊,看了幾眼,卻又陷了沉思。他一直在想,如何設下一個辦法,既能顧全了司馬嚴,又能讓自己的脈,被立為太子。m.166xs.cc
不管怎麼說,哪怕是是個草包,只要日后生了孩子,那就有機會,將他這支司馬旁家的脈,一直延續下去。
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整座許昌城,近二三十萬的大軍,忽然變得起來。
當然,他也明白,便如司馬嚴所說,這很可能是陳九州的詭計。但沒法子,這最后一縷的脈,絕不能出現問題。
“來人。”司馬唐沉著臉。
很快,有近侍太監,急匆匆地走。
“你去外頭,將司馬嚴請過來。便說,朕有事,要和他商量。”
在軍事上,司馬嚴的助力不可小覷。要知道,不僅司馬嚴善于打仗,而且在他的后,代表著厘族人的利益。
許昌城里,尚有七八萬的厘族人。若是生了變故,恐怕要追悔莫及。
“陛下,我這就去。”
放下書冊,司馬唐沉沉呼出一口氣,有些失神地看向殿外。他只覺得,這一次,陳九州當真是可怕,扔了一個燙手山芋過來,而他,明明知道燙手無比,卻沒有毫的辦法,將之丟開。
“陳九州,你當真不簡單吶。”
為了脈,為了后繼有人,這一次,司馬唐只能接下了。在往后,他更需要想出辦法,穩住東宮的事。否則,生出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一日的時間又過去。不知覺間,整座許昌城,一下子籠罩在黑霧之中。約之間,還聽得清城外楚軍的練。
司馬唐沉默了番,眼睛瞇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