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南梁徐國,甚至是中原那邊的幾個大國,都一致覺得,化外之邦的東楚,確實是茹飲之地,不修文德,只尚武風,與販豬屠狗之輩,并無差異。
所以,在聽說天下三士之一的李青松,居然南梁,這些所謂的儒雅文人,自然不干了。
李青松淡然不語,他是見識過陳九州手段的,不擔心。
“不知這位東楚文士——,噗嗤!”司馬佑似是一下沒忍住,話未說完,便是一聲嗤笑。
余下六人,神都莞爾起來。
現在的世道,哪怕一邊放牛,一邊讀過半本三字經的人,都敢自稱文士了。
“這位陳小八?哈哈哈,這什麼名字嘛?父母可曾過私塾?”
陳九州面不變,陳小八這名兒用慣了,他也不過是順手拈來,可沒想到,居然被揪著打了。
“這位,是老夫門下,最得意的學生,諸位可比不上。”這時,李青松淡淡開口。
陳九州無奈一笑。
果然,在聽到李青松這句后,這所謂的州七子,紛紛止住笑意,看向陳九州的目,尤其不善。
連帶著在一旁的賈和,也被殃及池魚。
“陳兄既是高徒,當有無雙文才了。”司馬佑冷笑。
司隸三州,他的才名,堪稱舉世無雙,卻沒想到,天下三士的李青松,居然直言說比不上一介東楚蠻子。
“陳兄,文斗如何?”
“輸了,又如何?”陳九州微微點頭,目不經意的,側向最中間的公子,正如賈和所言,這模樣,比起一般的男兒,俊俏得有些過分了。
“我可不會輸。”司馬佑冷笑。
這種姿態在李青松看來,何其相似,但梔水之盟那會,他輸得都吐了的。
“那我也不會輸,這就沒必要文斗了。”
司馬佑驀然怒,這語氣,分明是贏定他了。
“這樣吧,若是輸了,在東楚抄書兩月,如何?”陳九州繼續笑著開口。
“你若輸了呢!奔如何?從楚都開始,繞著江岸跑一圈!”
“好,我答應了。”
“呵呵,沒想到來東楚一趟,能遇著這麼有趣的事兒。也罷,姑且教教你,真正的讀書人,該是什麼模樣。”大風小說
“我等便以青松為詩題!”
說完,司馬佑囂張地站了起來,將紙扇緩緩搖開,還要裝模作樣地邁開幾步。
陳九州打了個哈欠,上一世高校辯論賽,一方還沒說完,另一方就要馬上打斷了,還特麼等你來個七步詩,黃花菜都涼了。
“堂下一青松,直直通云空,不甘衰謝去,迎風尚有聲。”
“好!司馬兄不愧是州才子之首!”等司馬佑念罷,余下的人,都盡皆鼓起手掌。
李青松微微笑著,不予置評,這等無病的東西,他這段時日,早就看了。
陳九州很賞臉地也鼓了掌。
旁邊的賈和,亦是如此。
這一下,讓司馬佑更加得意,只當陳九州是黔驢技窮,找臺階下了。
實際上,在陳九州的心底,這等詩句,比起五千年文明的結晶而說,提鞋似乎都不夠。
“還請這位東楚大才子,也來一首?”
州七子中,有人幸災樂禍地笑著,比起楚人,他們自詡中原九國,自然有優越油然而生。
最中間的俊俏小公子,也眨著奇怪的大眼睛,盯著陳九州。
陳九州剛巧眼神相,不覺怔了怔,這特麼的突然心底暗爽,是怎麼回事。
“大才子,該你了。”司馬佑坐下來,意氣風發,“楚江岸今夜風寒,還請這位小八文士,備好姜湯,免得奔回來,又染一場風寒病,哈哈哈!”
“既如此,那小生也獻丑一首。”陳九州挪了挪子,拱手起。
原本還在添著魚醬的李青松,驀然停下作,認真地摳了好幾下耳朵。
旁邊的賈和更是夸張,已經拿起紙筆,準備謄寫了。
“地聳蒼龍勢抱云,天教青共眾材分。”
陳九州只念了兩句,瞬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李青松似是忍不住要舉臂而起,僅僅第一句,將青松喻為蒼龍,就足夠把司馬佑的狗屁,碾到十八層了。
司馬佑艱難地咽了口唾,哪怕他再傻,都聽出了這兩句的意味,這是吊打啊。
最中間的俊俏公子,也變得臉驚喜,好看的大眼睛,不時眨啊眨,眨得陳九州心底,又詭異的多了幾分暗爽。
“孤標百尺雪中見。”
“長嘯一聲風里聞。”
念罷,陳九州緩緩坐下,霎時間,李青松第一個鼓掌,把手都拍紅了。
這特麼才詩,這特麼才霸氣。
“你、你不會抄前人的吧?”司馬佑語氣發酸,這若是他作的,司隸三州的名門閨家,不知要寫多小書。
“司馬兄自可去查。”陳九州神不變。
笑話,這要是查得出來,穿越都算白玩了。
全場死寂無聲,只剩下李青松和賈和兩人的鼓掌聲,顯得有些零落。
“我等再來!”司馬佑紅著臉,明顯是不服。
州七子來東楚,便是想仗著才名,把李青松請回去的,可不曾想,在這等茹飲之地,居然還有人敢文斗,敢文斗就算了,還碾了一把。
“司馬兄已經輸了一場,抄書兩月了。”陳九州喝了口茶,聲音發笑。
“再賭兩月!輸了我留在東楚四個月!如何!”
似是覺得形單影孤,司馬佑急忙回頭,迫切尋求隊友加團戰。
“州七子,同氣連枝,諸位可愿意幫我!”
其余的人,除了那位總是沖這陳九州眨眼睛的俊俏公子,皆是咬著牙開口。
“我等愿相助,若司馬兄輸了,則留下來!一同抄書!”
“好!”陳九州得逞地起,“若我陳小八輸了,跑之舉,再加十圈!”
言罷,陳九州笑意更濃。
一起來東楚抄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