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戰結束,楚都里的景象,愈發繁榮。
陳九州趁著今日天氣大好,宮提了一波遷都的事,不曾想,又把夏琥弄得哭哭啼啼,哀嚎著跑去皇室宗廟了。
“陳相,隨我去青松書院!”賈和從旁走來,臉帶著驚喜。
青松書院,乃是為李青松特地修筑的雅苑,一來方便修訂東楚史籍,二來,則是給天下文人大賢,一個慕名而來的聚所。
“陳相可知,今日有州七子,前來拜會李青松!”
“州七子?很有名嗎?”
“極其有命,州乃是天下間最盛名的文士之州,多大賢才子,都出自州!”
州,屬司隸三州之一,亦是兩朝古都之地,當初的虞朝,便是以州城郡為都的。
“陳相!這可是招攬人才的好機會!”
一聽這話,陳九州也忍不住了,東楚由于種種原因,人才凋零,好不容易請來李青松這尊大佛,這可倒好,一下子就來人了。
“走走!去拜訪!”
讓左龍取來馬車,和賈和兩人,急忙火急火燎地往青松書院而去。
日后安邦定國,征伐四方,可不了這些賢士。
……
青松書院,盡管剛剛建,卻依舊按著李青松的意思,郁郁蔥蔥地栽滿了青松桃木,點綴著一片盛景。
李青松儒雅地親自勻了茶盞,列出八口茶盞,逐一倒了小半。
茶煙冒起,沁香鼻。
舉起茶盞的時候,李青松還不忘楚人的習俗,添了小半勺干魚醬進去。
七個臉兒白凈的文士,見到這一幕,都紛紛面一怔。
這個世道,只有那些窮賤之人,才會吃這些臟兮兮的魚醬,如他們這般的才士,更多的,是吃一些鹿脯果干,作為飲茶之。
“老師,這又是何必!不若隨我去趙國,我慶家尚有薄產,絕不會虧待老師!”七人之中,一個微胖些的文士,瞬間悲慟大哭。
余下的六人,也皆是一副嘆息之。
李青松并未生氣,早在這段時間,他的想法,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他甚至已經覺得,自己如今便是楚人,飲茶吃飯,都該按著楚人的習俗來。
“華封,再取些魚醬來。”李青松出笑容,“諸位前來看老朽,招待不周,但這東楚魚醬飲茶,當真是一絕。”
華封急忙躬一禮,往后走去。
李青松剛來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拜師了。
“老師,我等州七子,吃不慣這些。”
“對啊老師,此乃窮賤之人的食,我等若吃了,豈不是失了雅風。”
李青松神微微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老師過得太苦,學生還是那句話,請隨我回趙國,哪怕老師為,國君也會高士以禮相待。”
“不去了,這里好。”李青松擺著手,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做學的意義。
譬如修訂一份史籍,流傳后世,便是極了不得的意義。
而非像以前一樣,周游諸國,以天下三士的名頭,賺盡那些虛名。
“定然是東楚那位相!脅迫老師在此!只要老師開口,學生有的是辦法,讓東楚相就范。”
“對啊老師,司馬佑乃是趙國皇室的小郡王,他定然有辦法的。我等實在不愿,老師留在東楚苦。”
剛走過來的陳九州與賈和,在一邊聽得臉無語。
這就是所謂的州七子,就這種格局,他兒看不上。
轉過,陳九州便要離開。
“陳相稍等。”賈和急忙攔住,地湊過來開口。
“陳相,這州七子,實則只來了六子。”
“什麼七子六子?這又有什麼名堂?”
“哎呀陳相,我這麼跟你說吧,這州七子里,有趙國皇室的人!”
“趙國皇室?剛才說話的那位小郡王?”
怪不得了,書院門口,明顯有幾個形不凡的護衛。
不過,一個小郡王又如何,終歸不是皇室嫡系脈,說到底,最多也是封王之子。
“不對,陳相你聽我說。州七子,去年已經有一位醉酒溺水而亡,這些年輕文士,又喜歡湊風雅之數,這多出來的一位,乃是真正的皇室脈,并非是司馬佑!”
“嗯?”
“陳相請看,坐在最正中的那位,對,臉兒像姑娘一樣俊的,你看腰間的玉佩,是否鑲著金邊騰龍?”
陳九州認真看過去,發現果然如賈和所言,中間的那位狐兒臉公子,當真是有一塊金邊騰龍玉佩。
只是很快的,那位公子便立即將玉佩藏到了袍袖之后。
“陳相?要不然——,咦,陳相?”
當發現陳九州已經往前走去的時候,賈和怔了下后,也急忙屁顛顛地跟在陳九州后面,往前走去。
沉沉的腳步聲,讓守在一邊的幾個護衛,驀然將刀出鞘,冷冷盯住陳九州兩人。
實錘了,若非是富貴之人,如何有這般冷峻的護衛。
李青松張著,剛要開口,陳九州已經躬行禮。
“老師,學生陳小八剛巧路過,來看老師。”
賈和古怪地也急忙作揖,“學生甄和,亦拜見老師。”
李青松何嘗不知道陳九州的意思,無非是怕說出相之名,面前的州七子,估計要指著鼻子罵人了。
當然,他知道陳九州若是文罵一番,面前的七人,估計都不是對手。
“東楚亦有文士?莫非是想食祿,以相陳九州為榜?”司馬佑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頓時,州七子里,發出陣陣歡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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