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楚的江船。
陳九州簡直吃了兩天的狗糧。
“裴哥哥,疼不疼。”
“翎妹妹,有你在,碎骨都不疼。”
這話的,陳九州都無語了。
懶得再看,陳九州走到船頭,和左龍并排坐下。
“陳相,豈能與我同坐!”左龍驚得急忙起。
“你我乃兄弟。”陳九州無奈把左龍按住。
“本相打算,回到楚地之后,便讓裴峰把金弓讓與你。”
“這如何使得?”左龍更是大驚。
“聽本相說。”陳九州微微嘆了口氣,“左虎戰死,本相與你一樣,也是心頭發疼。現如今,你又傷了一只眼,本相實在不忍,讓你再跟著冒險。”
“陳相,弓之人,只需一只眼便夠了。陳相,且讓我留下來,我定不負陳相所托。”
陳九州臉沉默,他最終的打算,是想讓左龍回鄉的,還要大大的賞賜一番,可是見著左龍的態度,一時又猶豫了。
他看得出來,在左虎死了之后,左龍仿佛是到了某種力量激發一般,哪怕只有一只眼睛,但出來的弓箭,威力更加驚人。
“左龍,本相……再問你一次,真不愿回鄉做一個富家翁?”
“不愿。”左龍滿臉堅毅,“東楚只有死戰不退的男兒,沒有坐溫鄉的慫徒。”
“好!”陳九州也深染,說老實話,有左龍在邊,他的安全,總是能棚。
“回到楚都,本相便讓陛下下旨,封你為金弓將。”
“陳相,我不懂帶兵!只想待在陳相邊!”
“自然,本相也不得你。”陳九州微笑。
左龍松了口氣,他原先還以為,陳九州是真要把他趕走呢。
“喂!老裴!趕過來喝酒!”陳九州回頭大。
原本正在你儂我儂的裴峰,一聽陳九州的話,極不愿地松開燕翎的手,努著走過來。
“你都膩了一天了,天吶。”
“我和我的媳婦,一刻也不能分離!”
“再多說一次,本相讓忠勇侯來領人回家了啊?”
“啊!來來,陳相,末將給你斟酒!”
“陳相,我也斟酒,你別讓義父過來嘛。”
迎著江風,四人在江船上,一場歡酒,飲到了天昏黃。
……
楚江岸,即便天晚了,即便又下起了霏霏春雨。
一個子依舊等在風雨之中,手執一面銅鏡,出神地著江面。
東楚風,若心之人恐生變故,相思子便手執銅鏡,旨在讓人世間的邪祟無所藏匿,護佑心上人。
“公主,是陳相的江船!”舉著油紙傘,綠羅像個孩子一樣,大大咧咧地跑回來。
夏驪急忙收好銅鏡,理了好幾番裝后,才將地上的食籠提了起來,和綠羅一道,驚喜地往前走去。
“姑爺!姑爺!”綠羅歡呼地揮著手臂,“夫人等你許久!”
若是在以往,便喊“陳相陳相”了,只是久不相見,一時便喊了口。
“胡說,我們才剛來。”夏驪紅了臉,待陳九州下了船,反而是第一個沖過去,仔細地翻著陳九州的子。
“媳婦,沒、沒傷。”陳九州心虛地抬起雙手。
但不巧,夏驪翻了一又一,霎時間眼眶都紅了。
“媳婦——”
“你別說話!”夏驪轉過,掏出手帕,迅速將眼淚抹干,然后才出生的笑容,將面前的食籠打開。
“翎兒,還有左校尉,一起來喝鯽魚湯。”
燕翎歡呼掠過去,急忙就搶了碗。
左龍也舒服地出笑容,接過碗,矜持地喝了起來。
“我說公主,我好歹也是功臣,你咋個還搞人歧視!”
“呸!你和陳九州都不是好東西!”夏驪回道。
“沒有了沒有了!”連綠羅也分了一碗,邊喝邊得意地大。
風雨之中,裴峰抱著陳九州的肩膀,嚎啕嗚咽。
“別把鼻涕抹本相上啊!”陳九州笑罵道。
其實他早就明白,夏驪哪里會舍得讓他委屈,無非是生氣,生氣他又了傷。
“諾!”
將另一個食籠打開,夏驪氣鼓鼓地舉著油紙傘,替陳九州擋住風雨。
“我就說嘛,公主最好了!”搶了一碗,裴峰被燕翎揪著耳朵拉走。
“夫人聽說徐國出了事,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前些日子,還天天追著賈軍師,商量怎麼救陳相!”
夏驪轉頭瞪了一眼,綠羅急忙吐著舌頭跑開。
“沒事,這不回來了麼。”陳九州干笑兩聲,抬頭開口。
“要是回不來呢?”
“已經回來了啊。”
“陳九州,你明明不會武功,還天天跟個游俠兒一樣,走南闖北的!”
陳九州苦笑。
他如何能不奔波,東楚的命運,毫不夸張地說,全系在他的上。
“沒事的。”將碗放下,陳九州出手,將夏驪握住。
夏驪臉微微一,也坐了下來。
兩個人在風雨中,僅靠著一把油紙傘,擋住侵略而來的風風雨雨。
“東楚風雨飄搖,而我陳九州,便想做夫人擋風擋雨的小傘,做東楚擋風擋雨的大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