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本來端坐于椅子之上,只等他們與荀老先生寒暄完,自己就送一送荀老先生回書院,自己與趙家人好聚好散,誰也不惹誰。
但是如今趙家人又不分青紅皂白,騎在他的臉上,甚至要對他用家法,這讓蕭揚怎麼能忍。
他戲謔一笑,不屑地看向趙斌,甚至還翹起了二郎加以嘲諷。
來啊,你能打到我一下,算我輸!
趙斌氣急,直接就要沖上來把手上高高舉起的長砸下,看你蕭揚還敢不敢張狂!
“住手!”
荀老先生猛然站起來一聲大喝,讓所有人一怔,趙斌手中的長也是停下,回頭看向拍案而起的荀老先生。
只見荀老先生臉鐵青,喝道:“老夫今日特意登門,是為了說明蕭揚學之事,乃無中生有。他是被有心人污蔑,老夫近日來除了說明此事,還有一事。”
啊!假的?
可是剛才傳消息的外人,說得可是真切,不僅說蕭揚學被人抓住,還說人證證俱在,馬上要被當場格殺了。
趙靖強行回過神來問道:“老先生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告訴我們蕭揚學之事?那還有何事值得老先生親自上門?”
見趙家人都冷靜了下來,荀老先生也做到緩緩道:“老夫本次前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蕭揚學一事。”
坐在后殿靜靜聆聽的趙老太太心神一驚,蕭揚學?我趙家小輩眾多,老先生是看上了哪一位?莫不是面前的……
趙靖更是心神俱震,荀老先生要收門生了?還是我趙府中人?
雖然只要稍微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說得是誰,但趙靖還是心存僥幸地問道:“敢問老先生,趙府中何人能有如此福氣拜老先生門下?”
荀老先生指了指又恢復端坐的蕭揚,道:“蕭揚,就是我要收的弟子。”
雖然已有預料,但是得到確認之后眾人還是深震驚,一個個人都如同石化一般看著荀老先生與蕭揚,蕭揚不僅沒有學,還被荀老先生看中要收為弟子?
這什麼啊?趙斌手中的長當啷落地,咕嚕嚕地滾出了這個大廳,那他剛才的舉,不就是像傻子一樣?
蕭揚微微一笑,對著還在石化的趙靖拱手行禮,似乎在說,是荀老先生高看了自己。
但在趙家人眼里,這肆意上揚的眉眼角,哪有半分謙虛,明明就是得意洋洋,故意在他們面前炫耀!
趙斌連連后退,站在了趙靖的后,低下了頭,他臉通紅,不敢再吭聲。方才還義正辭嚴,滿都是道德譴責,而今卻是如同丟掉了一樣,連呼吸都有些痛苦。
在拜師門之前,先生會與家中長輩事先面,商量好學禮的時間以及費用一事,這也是荀老先生要來趙府的原因之一。
更是因為此前蕭揚已經謝絕了荀老先生一次,所以他正好趁此機會敲定下來,這樣一來蕭揚就是想跑也沒地方跑了。
趙靖心里掂量,荀老先生的門徒個個出,但也極為難其門下,學費更是貴得驚人!若是按照平時老先生的課時價來算,一年下來,起碼也得六百兩黃金!
若是趙家人拜荀老先生門下,那這個錢趙家出起來也是心甘愿,但問題是蕭揚一個名義上的趙家人,憑什麼要來趙家來出這一大筆錢!
趙靖故作困難的樣子:“荀老先生,這個費用……”
荀老先生呵呵一笑,打斷道:“學費蕭揚早就予老夫了,趙大人不必憂心,明日我算過,恰好是吉日,明日學趙家只需備齊禮品就可以了。”
荀老先生此言,不單單讓趙家人啞口無言,就連蕭揚都驚呆了。
他知道同書院學費昂貴,原本還打算著,要不要提前把窖藏的好酒拿出來賣,來賺取學費,卻不曾想荀老先生只是一句話,就已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看來荀老先生收弟子,只看才識,不看是否權貴子弟,不是一句空話,蕭揚對荀老先生的敬重,又深了幾分。
但他不會就這樣忘掉這筆學費,待日后賣酒計劃功推進,他自然會把這筆學費補上!
“那就好,那就好。”趙靖一時無語,他本來想著蕭揚拿不出這筆錢,自己乘機向荀老先生要上一個名額,再替蕭揚出這筆錢,但荀老先生的話,卻是讓趙靖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有意無意地問道:“不過我聽聞魏家小兒子,魏峰的天衛與蕭揚的天衛打起來了是嗎?結果怎麼樣了?”
荀老先生聞言,臉頓時黯淡了許多,魏峰怎麼說也是他學院里的學生,他自認有一份管教不周的責任。
“哎,魏峰死了。”
“死了?”趙靖下都快掉下來了,魏峰可是魏最為疼的小兒子。
貴為九卿之子的魏峰,居然今日因為誤會了蕭揚學,竟然丟掉了自己的命!這可是大宋前所未有的事!
“是的,因為沖犯了國祭日的忌,被趕來的林軍校尉就地正法。”荀老先生補充道。
“這樣……”趙靖木然地回答。
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一件事會不會對他趙家造影響,魏會不會把仇恨轉嫁到趙家中來。
就在趙府大廳陷凝重的氛圍之時,趙家的下人突然過來通報道。
“曹公公到!”
在場所有人一驚,曹公公每次出現在宮外,都可以說等于皇帝親臨,因為曹公公不會在沒有旨意的況下出宮。
在場所有人除了荀老先生,都跪倒在地,恭候著曹公公帶著圣諭到來,荀老先生乃天子之師,行禮即可,無須跪拜。
曹公公此次帶的人馬不多,但依舊氣派,盡顯皇家風范。
他高聲轉述圣諭道:“今日蕭揚當眾護法,高風亮節,一片赤誠之心忠于大宋,忠于英魂,朕心甚,特賜香爐一個,香十兩,汝能秉持高雅。”
他擺下皇帝所賜的香爐與焚香之后,與趙靖荀老先生寒暄幾句之后便匆匆離去,夜逐漸深了,他得趕回宮伺候皇帝。
趙家只是一夜之間,荀老先生與曹公公接連造訪,且帶來的都是喜訊,本應該是雙喜臨門才對,但偏偏都是因為蕭揚,趙家人怎麼也樂不起來,甚至有些嫉妒憤恨的眼神,向了蕭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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