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一個又一個抱怨福昌醫院“黑錢”的患者家屬被保安趕出去,忽然計從心來。
三天后的一個早上。
蕭帶著一位記者來到第二醫院,認領了一無人認領但還算溫熱的尸,然后租了輛車往福昌醫院趕去。
記者坐在車上出不解的神,“蕭先生,這尸說領就能領走麼,你又不是他家屬。”
之前就跟蕭認識,這次聽他親口說有“重磅新聞”,并且保證真實,才決定以京城電視臺記者的份前來跟隨拍攝。
但看現在的狀況,怎麼有點不靠譜呢。
蕭聞言面不變,淡淡道:“來醫院看病的,還是普通人居多,患者死了之后下葬要花錢,辦酒席也要花錢。很多家屬沒錢,也怕麻煩,就干脆不認領了。我出錢拉走尸,算是幫了他們一個忙。”
醫院每年無人認領的尸都有不,不過這種事外行人不太清楚,有疑慮是正常的。
“這樣啊,你再去一次福昌醫院,有把握拿到證據嗎?別忘了,那個什麼韓主任是認識你的。”后者有些擔憂的開口道。
蕭聞言不在乎的撇撇,“他只認識錢,我長什麼樣,估計他早忘了。”
事實上,他還真沒猜錯。
韓主任每天忙著“沖業績”,早把蕭這個患者家屬拋到九霄云外了。
半小時后,他們抵達福昌醫院。
蕭戲附,一臉焦急的背著尸就往里面跑,里還不停大喊著:“救命,快,救救他!”
“患者”很快被推進了搶救室。
蕭做完登記,還專門拉著韓主任的手叮囑一遍,“只要能把自己叔叔救活,花多錢他都愿意。”
韓主任則拍著脯做出了保證,然后轉頭進了搶救室。
不出意外,這次醫院給“患者”安排了十幾項檢查,各種特效藥都用上了,還從搶救室轉移到了手室。
期間韓主任還出來過一次,提醒蕭“患者況很兇險,你趕去錢”。
在花費了三萬塊的大價錢請“高級專家”親手刀之后,“手”持續了足足六個小時。
最后韓主任一臉憾的將尸從手室推了出來,然后一臉苦的宣布了搶救失敗。
蕭臉漲紅的上前兩步,雙手抓住后者肩膀,激的哀求道:“再救一次吧,韓主任,我求求你了,再搶救一次!”
如此演技,讓旁邊架著蔽攝像機的記者都不拍案絕。
后者出煩躁的表,一把將他的手推開,氣憤道:“人都死了,我還怎麼救?”
蕭不為所的反問道:“你們不是專門救死人的嗎?”
此話一出,周圍吵鬧的其它人頓時安靜下來,將目齊齊投向兩人。
韓主任聽到這,出慍怒的神,大聲呵斥道:“說什麼胡話呢,你傻了吧?”
要是“福昌醫院專門救死人”這種說法宣揚出去,不論真假,他這個主任是干到頭了。
后者絕對不允許有人詆毀醫院的名譽,詆毀自己也不行。
蕭早有準備的從懷中掏出兩張蓋著印章的文件,懟到后者臉上道:“我送來的就是死人,你們六個小時在手室折騰什麼呢?”
韓主任被他人的氣勢震懾的后退兩步,扶了扶眼鏡低頭看向手里的紙張。
上面“死亡證明”四個打字十分顯眼。
再仔細一看,這是今天早晨7點鐘,京城第二醫院出的。
說明蕭送來的患者……確實是個死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死人你送過來干什麼,你……你……玩我?”
韓主任瞪著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冷笑的蕭。
“哼,我早就聽說福昌醫院靠坑人賺錢,今天一看,可真是開了眼。死人居然能做活人的檢查,還能輸,上手臺?”蕭聲俱厲的喊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周圍其他看病的患者和家屬們紛紛圍攏過來。
一個識字的孩搶過后者手中的死亡證明,認真檢查起來。
片刻后,人群一起炸了鍋。
“果然是死人,這去世都七八個小時了。”
“今天真是開了眼,福昌醫院居然能給死人輸。”
“無恥之極,這是赤的欺詐,我今天不看病了,去閣舉報你們。”
“我怎麼說一進醫院就讓檢查十幾個項目,合著怎麼坑錢怎麼來唄?”
“福昌醫院欺騙百姓,我們絕對不答應,賠錢!”
“對,賠錢!”
“……”
韓主任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也是頭一次到這種況。
整日玩鷹,今天居然讓鷹給啄了眼。
思索半晌,他看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蕭,勉強從皺紋隙里出一抹笑容,和氣道。
“那啥,你蕭是吧?這樣,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我的失誤,我把錢都退給你,退雙倍,你看怎麼樣?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
醫鬧的事韓主任見過不,但今天這麼棘手,還證據確鑿的卻是頭一次。
如果任由事件發酵,醫院的名聲毀了是小事,他自己的“鐵飯碗”估計也要丟。
所以后者不惜低聲下氣,花費雙倍的金錢,也想私了這件事。
蕭見到他這副卑微的樣子,表沒有毫變化,反而冷冷道:“你要是能讓我四天前死亡的兒活過來,我就接你的道歉。”
兒的死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如果不是因為福昌醫院為富不仁,他兒完全有可能活下來的。
只要當時路過第二醫院的時候,直接送進去早點急救便可。
但福昌醫院的救護車是怎麼做的?
他們在明知道拖下去患者大概率會死的況下,依然選擇過醫院大門而不,將他兒送到距離更遠的福昌醫院。
這直接斷送了他兒的黃金搶救時間。
所以蕭絕對不會原諒福昌醫院,更不會接韓主任的“虛假善意”。
此時。
他們都沒有發現,站在人群后方的記者默默將攝影機關閉,然后收起支架,轉離開了醫院。
背包里揣著患者的死亡證明和在福昌醫院做各種檢查的繳費單。
關鍵素材和證據已經收集完畢,可以回電視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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