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老頭半年前的時候，還只是一般況。

為莒國公家中的食邑，老漢并沒有什麼資格去過這麼好的日子。

可半年前的一天，他的兒子，因為探親，回了一趟山東。

然后就發現了一條賺錢的路子。

那時候，齊州的鹽賣的便宜，還是鹽。

一開始還沒有往外面傳，老漢的兒子趕著馬車，不眠不休，三兄弟番干活，到了長安，就高價賣給達貴人。

賺了第一桶金。

后來，鹽商都知道了這個路子，三兄弟只能作罷。

李世民聽到這里，角搐了兩下。

說好了不提那個混小子呢？

李祐啊李祐，以前怎麼就看不出來你有這等本事呢？

一定是故意的，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看著朕自己窮的國庫里都沒東西了，李祐竟然不吭聲。

當初就該讓他去幽州。

程咬金好奇了：“老丈，后來你兒子干嘛去了？”

老漢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淡淡一笑，著胡子：“有了一點點錢，我那三個兒子也不運鹽了，咱大唐男兒有的是法子。”

“齊州那個地方，有一種琉璃，哎呦，便宜啊。”

杜如晦臉上明滅不定。

程咬金黑黝黝的臉上泛起澤。

“嘿嘿，老丈，這個我知道，后來長安也有了。”

老丈嘆息一聲：“說起來，這三個兒子那段時間不眠不休，靠著低價買高價賣，生生賺了點錢。”

李世民嘆息一聲，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這個老漢家的孩子，賺的應該。

錯過那段時間，虎口拔牙的機會都沒有了。

只是又跟李祐有關，李世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回來之后，匯報了李祐做的事，李世民就有些難了。

現在的況是，他想要讓李祐回來，可又不希李祐做的事停下來。

按照長孫無忌所說，那所謂的封閉工坊，所有人都依靠著李祐一個人活著。

自己的兒子，哪里都好啊，可就是真的毒。

想到這里，李世民低下頭，突然間，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老丈，你這家里，為何如此溫暖？”

老漢著胡子，微微后仰：“嘿嘿，這客人就不知道了吧。”

“這是齊州的好東西啊，燒的煤餅子，一袋子能管一個冬天呢。”

又是齊州，又是李祐。

李世民點點頭：“你那三個兒子為何不來坐坐？”

“老漢讓他們好好念書呢。”

李世民臉上興之后，又搐了兩下，因為他聽到了那老頭的話：“要不是齊州的紙和書籍，老漢這輩子都不敢想讀書這件事啊。”

……

大雪封路，卻擋不住李世民回宮的熱。

寒風吹過，如同刀子一般割著他的臉，也讓他心搖擺不定。

關于李祐，他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一旁的杜如晦和程咬金默不作聲，騎著馬跟在李世民后。

此時的齊州城，又是一場大雪來襲。

齊州和長安這麼下雪，那麼中間地帶即便是不下雪也寒冷至極。

工坊里，熱氣騰騰。

工坊之外人群排著長隊，并沒有因為下雪天就停止進貨。

琉璃、鹽、紙張、書籍……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不到夜降下，本不會停下來。

有一個胡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打著哆嗦打開了一壇五谷。

“我們國家都沒有這麼冷，嘶……”

“今年的大唐，怎麼了……”

一旁的大唐商人笑呵呵看著這個胡人，里冒著白氣，將手放在袖子里。

“你這胡人沒見識，天冷好啊。”

“有一年冬天一點也不冷，看著是大家高興了，可來年，土里的蝗蟲多了去了。”

一個胡人，一個唐人，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五谷的香味不停的散發著。

“這麼晚了，咋還有人？”胡人問道。

“他們是販鹽的吧？”唐人回答。

胡人搖頭：“這天，販鹽的都是正午來的，你們唐人很準時。”

“那他麼是搞琉璃的？”

“好像也不是。”

“賣酒的？”

“咱是賣酒的。”

兩人傻眼了。

突然，他們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些人目瞪口呆朝著里面焦急的看去，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

胡人讓他的下人看好車隊，人則是朝著那些正在擁的人群去。

不多時，一袋袋麻布包就被搬了出來，用的是一種獨小推車。

車子出來的瞬間，等待許久的人就沸騰了起來。

他們有的著簡樸，但極為厚實，為了寒。

有的皮裘加，手里還抱著暖爐。

每個人都長了脖子，但沒有一個敢了隊形的。

過去隊形的人，都被趕了出去，這齊州工坊之中的貨，不會給不懂規矩的人。

搬運貨的士兵一個個手中握著刀：“這東西你們也知道貴重無比。”

“目前大唐不多，哪怕是在長安，這玩意兒也是稀有貨。”

第一個商人揮揮手，一旁就有伙計抬著一大箱的金銀出現，打開箱子，里面芒閃耀，在黑夜之中極為耀眼。

王府侍衛看了一眼，也是心驚不已，這個人，真舍得花錢。

不過也對，咱這封閉工坊出來的東西，哪個不是金貴之？

“那邊幾個麻袋是你的。”

是個麻袋，裝了車，那商賈頭也不回，匆匆踏風雪之中。

胡人看呆了，悄悄問前面排隊的人：“兄臺，這里面是什麼啊？”

“這個，糖啊。”

糖……

胡人角搐了兩下，隨后眼圈泛紅。

“是灰糖？”

“屁，灰糖能賣這個價？是糖霜，白花花的糖霜，好家伙，比雪還白呢。”

糖霜開始售賣的第一天，知道的人還的時候，就有人準備好了錢。

現在的封閉工坊周圍，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人，他們穿著不差，但偏偏要蹲在門口，蹲在風雪之中，大冬天的也不嫌冷，非要蹲守。

你問他干嘛？他說等機會。

你問他等什麼機會？

他會告訴你，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結果，等到每一次后半夜的時候，人來人往的時候，他就會到門前去詢問一番，畢恭畢敬。

然后過些天，你就會發現，這個人消失了。

等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賺了不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