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稱王？”千夜卻對此毫無興趣。

“其實你已經創建了永夜應有的模式，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宋子寧道。

“你是說……墉陸？”

“是的。”

“那和眼下有何關系？”

“你若在圣山，那還是永夜一員。何況剛才蛛后也說了，就算你是圣山，也不是事事都可決斷的。到時候其它幾位圣山聯手，就算夜瞳幫你，你們也不占優。你讓人族如何放心追隨你？你又拿什麼來護翼你疆域外的人族？”

蛛后雙眉一皺，卻沒有說話。

“但我不想當王……”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你現在系這方天地，哪還有逃避余地？難道過去你吃的虧還不夠嗎？與其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弱者欺到頭上來，何不自己掌控一切？”宋子寧說的毫不客氣。

蛛后道：“你若登臨圣山，實與為王無異。”

宋子寧淡道：“千夜此刻實力已是圣山中第一人，未來更是能夠碾圣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與你等為伍，你們一群弱者牽制？”

蛛后冷笑，“千夜實力我們自然知曉。但若說鮮長河第一滴就能碾圣山，未免過了。”

宋子寧大笑，道：“圣山眼界，就只在鮮長河嗎？鮮長河真正，是容納一切、又為萬之始的混沌！這才是千夜此刻的真正實力。”

蛛后微微容，顯然也不知道鮮長河第一滴真相竟是這樣。只知道千夜修混沌原力，與永夜之主安度亞的幻朧原力并稱，卻不知混沌原力與鮮長河的聯系。

“但千夜的未來，并不在永夜，而在黎明天王！天王至境只是開始，只是此方天地所限，后續境界修不易而已。現在人族大運生發已經結束，壽元大漲，千夜再進一境，又有何難？你等還真以為，永夜之道有多了不起？”宋子寧毫不留地譏道。

蛛后臉漸漸變得鐵青，道：“永夜與黎明乃是世間兩極，豈有高下之分？”

“永夜與黎明是不分高下，但是你們的道卻不行。你們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千夜做不到。”

蛛后沒有怒，而是思索，片刻后問：“那我們的道要如何走？”

宋子寧卻是怔了一怔，看看蛛后，才確定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在問。

猶豫片刻，宋子寧方道：“每一族都有自己的道路，外人之道只能借鑒，卻不能照搬。所以真正的道都需要探索，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道理。比如人族千年以來，以黑石和力蒸汽為基礎，亦發展出一條能讓普通人也有所貢獻、有所收獲的道路。而仙天大道雖好，卻不能惠及萬民。”

蛛后認真聽了，道：“教了。”

宋子寧倒是顯出愧，道：“我能知道這些道理，并不是自己之功，而是站在無數前輩先賢的見識上而已。”

千夜聽完大道之論，卻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宋子寧見了，問：“千夜，你就天王之時，可曾想過你的道是什麼？”

“吾之道……算了，和眼前無關。”千夜搖頭。

宋子寧也不追問，而是遞過來一塊扁玉，道：“這個給你。”

千夜接過一看，見玉微黃，且可以打開。玉盒一手，他就有種奇妙覺，仿佛生命中有什麼與它產生了共鳴。

“這是什麼？”

“吉片羽之兆。林帥最后，本是留給青王的。青王未開，又給了我。我也未開，現在就在你手上了。”

“吉片羽之兆是什麼？你們怎麼都不開？”千夜有些奇怪。

“林帥所贈，我們哪敢開？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最適合了。”宋子寧似是在忍著笑。

千夜更加莫名其妙，正準備將玉盒收起，玉盒卻自行打開，無數毫如羽，翩翩而起，沒千夜。

千夜全一震，雙目低垂，似是沉沉睡去。

蛛后一怔，想要手，卻被宋子寧手攔住，輕輕搖了搖頭。蛛后就將手收回，靜候變化。

時至今日，就連永夜圣山， 也都怕了林熙棠。既然是林熙棠的贈，哪怕是素質冠絕永夜的蘿尼亞，也不想上一手指。

宋子寧也靜靜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眼見千夜毫無醒來跡象，蛛后已有焦急之意，而宋子寧卻是安如泰山。

“你不怕嗎？”蛛后忍不住問。現在對號稱林熙棠之后最強天機士的宋子寧也有了一興趣。

“載曜之始或不，我都死不了。我有什麼好怕的。”宋子寧失笑。

蛛后有些小惱，卻覺得無法發作。

就在這時，千夜終于緩緩睜開雙眼。他張目瞬間，浮陸深忽然響起一聲悠長沉鳴，如同回應。

千夜抬頭天，雙眼向無盡遠，嘆道：“原來四柱流年之上，另有天。”

宋子寧卻是一驚，道：“你說什麼？四柱流年不是大衍天機訣的最高境界嗎？等等，你怎麼會對大衍天機訣知道得這麼清楚？”

千夜笑了笑：“你當初不是教過我天機訣嗎？”

宋子寧仔細回想，卻記得當日自己只是教了些最淺的原理，本就沒提一個字的大衍天機訣。

他看著千夜，一臉疑，問：“林帥都告訴你什麼了？四柱流年之后，還有什麼？”

千夜不答，而是負手而立，靜靜思索。宋子寧哪怕有一肚子問題，此刻也只好憋著。只是其它也就罷了，偏偏這事關天機，還是天機最高典的大衍天機訣。這個好奇，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下去的。

宋子寧向自己手心，上面神奇地浮上幾行雋秀字，竟是李后筆跡。

“大衍天機訣原來是仙天徐福徐公傳下的正法？這……這……林帥竟然在原本的最高境界上，又推衍出了新的境界？！”宋子寧難掩心中震驚，有些不安地了子，又想起一個新的疑問：“若是如此，他又怎會殞浮陸？這方天地，還有誰殺得了他？”

此時千夜一聲輕嘆，轉過來，雙眼盡是清明，道：“我想明白了。”

“你要怎麼做？”蛛后問。

“現在先去找安文，我跟他待一些事，然后我就去會會那位仙使。”

蛛后滿心不解，不過千夜顯然不想置事外，那就是至善之局。也不多問，直接彈出數蛛，在每人上都掛了一，然后道：“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就帶你們去命運殿堂。”

千夜轉頭，向一虛空了一眼，笑了笑，才彈了彈上蛛，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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