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讓他進鮮長河！”帕奇亞一聲咆哮，縱撲向千夜。

然而千夜周的黑意突然擴散，仿佛萬都變得暗淡了幾分。帕奇亞也被影籠罩，立刻就覺到一種無可匹敵的恐怖引力，要牽引著他向那點黑意投去。

他對抗著引力，力向千夜沖去。可是每前進一段，離千夜越近，也就是離那點黑意越近。而隨著距離拉近，引力強度則呈指數提升，轉眼之間，就連帕奇亞也覺到了一危險。

這是什麼領域？他又驚又怒，接連擲出數柄魔槍，卻全都被黑意吸，就此消失。而他自己，則再也不敢拉近和黑意之間的距離。

永燃之焰一直沒有，也沒有繼續開槍，就那樣看著帕奇亞在千夜的領域中掙扎，咆哮，徒勞攻擊。

就在千夜將要踏天之痕時，永燃之焰忽然道：“這個領域，什麼？”

千夜一怔，道：“名字？哦，這個倒確實還沒有想過。不過一個要起個名字的話，就做……萬之始。”

永燃之焰一怔，明明千夜的領域會吞噬幾乎所有一切，并化為虛無，融黑意。怎麼反而會命名為萬之始？

無論天王大君，除了青王這種世代繼承的封號外，名號都不是隨意起的，必有深意。思索之際，千夜已經邁天之痕，踏鮮長河。

這一瞬間，整個永夜世界的族似乎都覺到了什麼，一齊抬頭向虛空。無論老強弱，所有族都清晰覺到了鮮長河的存在！它溫暖，強大，又是那麼的近，近到似乎縱一躍，就可以投它的懷抱。

一時之間，所有族反而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們習慣了鮮長河高高在上，只有最頂級脈才有可能。現在這如此神圣的源竟然真的出現在眼前，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永燃之焰默默翻開古書，從里面撕下三張書頁，飛上天空，封在天之痕上，構一個龐大無匹的三角陣列。

他對帕奇亞說：“你守著這道封印，我去開啟世界的通道。不管他在鮮長河中得到什麼，等出來時也都晚了。”

帕奇亞面容罕見的嚴肅，說：“難道已經是最后時刻了？”

永燃之焰輕嘆，說：“或許是，或許不是。這要看另外兩位圣山的心了。奴族就是奴族，即使登臨圣山，也依舊改不愚蠢的本質！”

帕奇亞取出一顆黑寶石，遞給永燃之焰，道：“若我隕落，代我把這顆傳承石給我的后裔。”

永燃之焰收好寶石，轉飛向圣山。而帕奇亞則凝立在天之痕外的封印，默默守候。

鮮長河于現世出現，指極王非但沒有驚恐，反而放聲長笑，朗聲道：“載曜之始，終在我輩手中完！縱然死，我姬問天也無愧于太祖之前。凱恩，可惜你多年謀劃，今日就要終結！”

魔皇也抬頭仰天之痕外的鮮長河，當看到千夜走鮮長河的剎那，他忽然全一震，仿佛看到了林熙棠的影浮現，與千夜一起，踏了鮮長河。

剎那間，他心頭如劃過一道閃電，許多不解之迷，一一有了答案。只是舊事清晰，卻又有新的迷團出現。

“原來，你一直等待的，是這一刻。”魔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驚夢一振，說：“姬問天，其實我過去一直有些不明白，為何我圣族史上圣山如此之多，卻始終不能真正聯手，先滅了人族再說？每每有機會時，卻又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故，以致功敗垂。原來，就連我等圣山的心智，也在不知不覺中了影響。迷失之季，嘿！好厲害的迷失之季，你們人族背后，原來也有大能啊！”

指極王肅容道：“這話實是有失偏頗。我人族崛起，始于千年之前，雖說是大勢不可阻擋，然而這千年以來，我們每走一步，都是先人用尸骨鋪路、颯為花。沒有代代先人以開道，又哪里到得了今天，等得到載曜之始完？”

“太祖有云，黎明之路，我姬氏為先。世世代代，姬氏為國捐軀的早已不知有多，時至今日，甚至脈都日漸稀薄。按照你們永夜的說法，當年我姬氏自太祖始，以武祖興，脈之強，冠絕黎明永夜，理當橫霸十方，何以會淪落至今日脈凋零的地步？”

魔皇收了驚夢，靜靜聆聽。

指極王則是溫和褪盡， 霸意盡顯，沉聲續道：“當年太祖創大秦，登帝位時，曾與諸公有言：若有一日，姬氏脈斷絕，不能為國前驅，那就將大位傳于張公后人。若張氏脈斷絕，則傳于趙公，以此類推。如九公盡絕，而人族仍不能興，那便是天意如此。所以帝國大位，并非僅是權柄，還有居者為天下先的承諾。此諾不毀，大位不易。”

說到此，指極王朗聲道：“如此大位，你永夜誰能居之？”

魔皇怔在當場，片刻后方苦笑，說：“這，這……何必如此？”

“若不如此，人族何以能興？”

“所謂興盛，又是為何？你們已經占了四塊大陸，秦陸西陸環境之佳，也不比我們差了多。還要怎麼興？盡占27塊大陸嗎？”

“不，永夜只是一隅之地。歷代先人念茲在茲，所想要的都是跳出此地，盡碎上枷鎖，重登大道。”

“你們說的大道，是更高級的生命形式吧。那樣又能得到什麼，人人圣山？”

“這個我也說不清，等到載曜之始現世，那時自然會知道，只可惜，我已經看不到了。”

魔皇一聲長嘆，彈了彈驚夢刀刃，悵然道：“你們人族歷代披荊斬棘，總是有追尋目標。UＵ看書 www.uｕｋanshu.com不像我們永夜圣族，前路已絕，修煉到脈極限后空有千年壽命，卻不知道該干什麼了。不管莉莉，還是我，登上圣山后才發現，世界竟是如此之小，邊界手可及。接下來該干什麼？一統27塊大陸嗎？就是統一了又怎樣，接下來再要干什麼？”

他苦笑，“從開始就能看到結局的故事，真是無趣啊！我其實很羨慕你們，有自己的目標可以為之斗。或許，追尋未知就是生命的意義。”

指極王道：“我等壽元有限，不知不覺就已遲暮，所以有時候也不愿想那麼多，把眼前事做好即可。若有余力，再為后人謀點安穩富足，僅此而已。”

魔皇搖頭，“聽著更羨慕了。”

“好了，說了這麼多，也該到解決的時候了。”

魔皇緩退，驚夢指地，道：“請！”

指極王上雷音炸響，連鳴十聲，道：“九為數之極，我自開山勁修以來，從未用過十層勁道。惟有十層，方能運使我三十年潛心修的一劍。此劍名為：篳路藍縷，一劍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