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津南山八小時。

背著負重的林七夜和曹淵翻過不知道第幾座山峰，天空的夜越發濃郁，眼前的山脈已經完全陷黑暗之中。

在這種四都是枝椏與土坑的環境下，沒有配備手電筒幾乎是寸步難行，誰也不知道下一步邁出去，會是平整的大地，還是滿是荊棘的地陷。

此時，偌大的津南山死寂無聲。

"還剩幾個？"眾教坐在一起，洪教看了眼時間問道。

"還剩三個，特種兵鄭鐘，林七夜，還有曹淵。"

"見鬼，那兩個小子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這不科學啊……"有教喃喃自語。

"曹淵的到過的錘煉，能堅持下來并不奇怪，可林七夜……他是怎麼做到的？"洪教著下，眼中充滿了疑。

"現在只剩兩個了。"時刻盯著屏幕的教開口，"就在剛剛，鄭鐘在黑暗中失足下山，撞暈了過去，醫療隊已經過去了。"

"已經這個點了，要不這次極限訓練就先結束吧？"

"是啊，天太晚，山里本什麼都看不見，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出現意外。"

洪教沉默片刻，"先不急，把所有無人機都調到那兩個小家伙那去，醫療兵時刻跟他們后面，準備救援。

我倒是想看看……這兩個家伙的極限究竟在哪。"

……

漆黑的叢林中。

林七夜雙眸閃爍，手中的刀準的劈開眼前的荊棘，躬從中間穿過去。

曹淵跟在他的后，半步不落。

"天都這麼黑了，你還能看見？"曹淵拿著小勺子，忍不住問道。

"能。"林七夜平靜開口。

"……那你走慢點，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我已經走的很慢了。"

"不是，你一個半小時前就說要到極限了，怎麼現在又這麼有活力？"曹淵吐槽，"你是夜貓子嗎？"

"差不多吧。"

林七夜確實很早就不行了，但后來天越來越暗，他的力又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只要原地休息一會，神比剛進津南山的時候還要好！

雖然他并不想利用能力作弊，但……這個被能力本關不掉啊！

他也想好好的訓練，突破自己的極限，可每當他覺得自己快到極限的時候，力又莫名其妙的恢復了……

反觀曹淵，雖然素質被墟改造的極強，但耐力畢竟是有上限的，一直堅持到現在，他也已經近極限了。

換句話說，林七夜就像是個回藍速度1000%的奇葩，而曹淵的藍條雖然長，但回藍速度太慢，終究還是有磨沒的一刻。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傳來懲罰的聲音了，這山里會不會只剩下我們倆了？"

"十分鐘前還有一個，現在只剩我們倆了。"

"你這都知道？"

林七夜沒有回答，只是瞥了眼剛剛從空中飛過的蝙蝠。

在這座深夜的山中，蚯蚓，馬陸，蜥蜴，蝙蝠……所有的夜行生都是林七夜的眼線，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前開始，林七夜就已經通過它們完全掌握了這座山的況。

就連后跟著幾個醫療兵，頭頂盤旋著幾架無人機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只要他愿意，現在就可以藏深山之中，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找到。

現在，這座山已經變了林七夜的主場。

"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兩人又穿行了一會，曹淵蹣跚的腳步停滯下來，站在了林七夜的后。

林七夜眉頭一挑，"不再努力一下？"

"我不能暈過去。"曹淵搖了搖頭，"一旦失去意識，墟就有可能反過來控制我的，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看來墟序列太高也不是好事。"林七夜嘆了口氣。

"你走吧，我就在這里等，不出意外的話，過會你就能聽到我被懲罰的聲音了。"曹淵原地坐下，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那我先走了。"

"集訓營再見吧。"

"嗯。"

林七夜轉過，握手中的刀，邁著大步走了夜的深山之中。

山下。

"曹淵原地放棄了，現在只剩下林七夜。"一位教開口。

"這小子……倒是什麼都能給我們一個驚喜。"洪教揚了揚眉，慨道。

"而且……"

"什麼？"

"從一個多小時前開始，他就一直在走直線。"

"什麼？"帳篷的教們一愣，"這怎麼可能？我們一直在改變津南山的路徑，他怎麼可能會走直線？"

"不知道，但他確實做到了，照目前這個速度……最多再有三個小時，他真的能穿過整片津南山！"

"三個小時？他的力夠嗎？"

"雖然我很想說不夠，但常理對他而言似乎一向不適用。"

"……"洪教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把這里的帳篷都拆了吧，留下一個人來懲罰曹淵，剩下的人跟我去津南山的另一頭……

我們去那等他。"

"洪教，你真的覺得他能做到？"

"如果是別人我或許不信，但如果是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

進津南山九小時。

林七夜在深夜的山林中越跑越快，他就像是一道魅影，自由的穿梭于山野之中，仿佛就是在自己家一樣。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背后的負重中傳出。

"曹淵？"

"嗯。"

"你做的很不錯了。"

"我知道。"

"但可惜……你還是要接懲罰。"

"我知道。"

"現在能聽到我們對話的人不多，除了幾位教，就只有你那位還在山里斗的戰友，你可以放松一些。"

"你問吧。"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孩子？"

"我不喜歡孩子。"

"？？？你該不會是……"

"我喜歡的，滿的，最好是有過伴的知人……"

"幸好幸好……等等，你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教臉一變，"你的口味……"

"……"

"咳咳，曹賊，我們換個問題吧……你這輩子，最憾的是什麼？"

另一頭的曹淵陷了短暫的沉默。

"在我六歲那年，沒能在河里淹死我自己。"

"為什麼？"

"如果那時候我死了，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曹淵平靜的說道，"我不會回到村里，不會因為好奇撿起地上的鐮刀……

不會讓自己的墟暴走，殺村里172個無辜村民。

更不會被關進警察局，用一柄指甲刀殺了整個警察局上下161條人命……"

"……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我的錯，我不會逃避。"

"你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這不是你的本意。"

"我的，我沒能控制住，這就是我的錯。"

"……"那教沉默了片刻，"那麼現在，你還有什麼想對那位山里同伴說的嗎？"

曹淵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黑夜下的津南山，緩緩開口:

"林七夜，別給我們這些異端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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