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駱影緩緩地下扶棺手套，道：“父親說的是，我不需要朋友。”

山主道：“不錯。”

駱影看了文護一眼，道：“我和他也不是朋友，他給我獲取名利的機會，我替他辦事。”

“那你就更該謹慎了，選主子比選朋友更重要。”

山主朝文護看去，道：“你想要什麼機緣？”

說到正題，文護認真起來，正道：“護恭請前輩出山，進西域，威懾百國！”

山主道：“打的是哪面旗？”

文護道：“我主文泰。”

山主道：“所以，你就是那個殺了兩個皇帝的文護？”

“正是。”

文護抬頭道：“山主歸在這黑山之中，對外界的消息倒也靈通。”

山主朝左右的孩看了一眼，道：“老夫雖不理世事，但這兩孩子，一個黑，一個白娃，他們正是好學的年紀。山外的事，他們好打聽。”

文護朝黑和白娃掃了一眼，心中自有定數。

能跟在山主面前伺候的人，哪怕只是孩子，也肯定不是普通人。

從這黑山石窟走出來的孩子，哪個又是普通人？

山主道：“以你和駱影的能力，再加上西靖的兵力，要威懾西域諸國不難。請我出山，怕是不只是威懾那麼簡單吧？”

文護坦白道：“天下已，西邊的格局也該一了。”

山主道：“這可是上百萬人生死攸關的大事，你打算如何請我？”

文護道：“西域搜羅的財富，可盡歸山主所有！”

山主突然捋須大笑起來。

文護道：“前輩莫非不財？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大靖長公主可是傾盡錢財來找你買人。”

“時過境遷，以前是以前。”

山主輕輕拍著口，道：“如今老夫都這把年紀了，要那麼的錢財有何用？”

“可你還有兒子。”文護朝駱影看了一眼。

山主輕笑道：“他自己可以掙。”

文護問道：“山主有何所求？”

“無無求。”

山主將手放在膝蓋上，道：“我這腳也不太方便，余生就在這黑山之中，看著黑和白娃長大就好。”

說著，山主道：“黑，白娃。”

“爺爺！！”兩人應道。

山主指向駱影，道：“你們記住他，等我死后，他如果還活著，你們就去服侍他。如果他死了，你們就替他去報仇。”

“是！！”

山主看向駱影的目稍稍溫和了些，道：“小崽子，這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

聞言，駱影跪下朝山主拜倒，道：“父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已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此時你出山，必將永載史冊，青史留名。”

山主輕輕搖頭，道：“你不該在為了別人求我的時候，才向我下跪。”

駱影道：“我為的不是別人，是我們自己。”

文護趁機話道：“前輩當年苦心培養了那麼多孩子，想必也是有一腔熱要大展抱負的。駱姓揚名，駱家興旺，前輩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子孫后代謀個好前程。”

“既然前輩對錢財不興趣，那就請前輩為我朝國師！”

“待我朝功，朝廷可以給前輩提供任何資源，前輩想繼續培養多孩子都行！”

山主道：“這番話終于說的讓老夫有些心了，但以老夫之能，去哪里做不了國師？憑什麼非要選擇你？”

說著，山主抬起手憐的著黑和白娃的臉，繼續說道：“天下格局，黑和白娃都與我說了。大靖長公主以前能功，現在在的輔佐下，東靖的趙家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大靖分裂，曾經羸弱的南周現在一家獨大，他們得天下的可能不比西靖更大？”

“退一步講，后蒼雖然固步自封，偏安西南，蒼主也無謀求天下的雄心大志。但若老夫后蒼說服蒼主，在你們三分天下的時候，北上可傾西靖國土，東出可吞南周半壁江山。后蒼也有機會為最后的贏家。”

“要做國師，那便要做這天下一統的國師。”

“你們文家，行嗎？”

文護思索了一陣，然后對山主鞠了一躬，說道：“蒼主弱無能，屬臣更是一群鼠輩，就算有前輩相助，他們一時興起或許會鬧一鬧，但要讓他們長期在戰爭狀態，我看行不通。”

“南周文武皆是一群附屬風雅之徒，大都督羊戰北退后，和親王周景煥想方設法的與羊慶之奪權。朝堂之上更是黨派林立，混不堪！現在的南周只是看上去強大，實則徒有其表。”

“東靖趙家，現在雖然當權，但趙家父子就是玩弄權，又要立牌坊的小人。趙歡要名聲，做事畏手畏腳，不備一統天下的格局。至于趙澄就更不用說了，他就是個只知道斂財的人！”

“真正有一統天下報復的，只有我文家！”

“西靖現在看似弱小，但君臣同仇敵愾，待前輩助我一臂之力西進開疆拓土，天下大勢便在我文家掌握之中！”

山主說道：“君臣同仇敵愾？這句話從一個殺了兩個皇帝的人里說出來，你在說笑嗎？”

文護厲聲道：“殺老實了，就同仇敵愾了！”

山主有的愣了一下，目中看不出是欣賞還是別的，沉默了一會。

良久后，山主說道：“老夫可以答應你出山，但前提是你必須拿出一件東西。”

文護趕問道：“前輩要何？”

山主道：“你最珍之。”

“最珍之？”文護微微皺眉。

山主道：“好好想想，你最珍的是什麼，要舍得拿出來，老夫就信你的決心。”

“不要作假，你騙不了我。”山主又補充了一句。

文護低下頭陷了沉默，想了一會后，他拳，雙肩抖起來。

“我人生最興的一次，便是那日在朝堂上斬了袁立后，太監向華說我是屠龍手。”

“屠龍手，屠龍手，多麼妙的稱呼啊！”

“如今我最珍的東西……就是這三個字！”

說著，文護緩緩地抬起右臂，看著自己的手。

“我這屠龍手便是我最珍之。”

“前輩，你想要……”

“那就拿去吧！”

文護左手刀，朝右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