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丞沉默了半晌后,還是低沉的“嗯”了一聲,說的沒錯,靳言窮其一生和病魔作斗爭,和父母施加下來的枷鎖作斗爭,和自己作斗爭,最終還是輸得一敗涂地。
所以,也許離開才是一種解吧。
沒辦法,也只能這麼安自己了。
這時候,肅穆的場面上忽然傳出一聲尖利的嘶吼,是林昭婉。
林昭婉朝靳丞這邊沖過來,臉猙獰,一雙眼眸像是要吃人一般泛著猩紅,“都是你!諾頓·馬丁那個庸醫也是你找來的,如果不是你,阿言也不會死!你真是歹毒心腸,故意害死我們阿言!”
林昭婉拔高的音量,似要沖破云霄。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這些話,紛紛向靳丞投去了懷疑和審視的目。
真的嗎?難道真是靳丞設計害死的靳言?
面對大家的質疑,靳丞只是微微揚起了眉峰,角流出了一嘲諷,仿佛毫不在意這些人的目。
然而蘇輕葉卻有些替靳丞打抱不平,當初是靳丞聯系上的諾頓沒有錯,但那時候他的初心就只是替靳言找到權威的醫生,為靳言看病。
后來的事,也不能說諾頓完全是錯的,他也算不上是什麼庸醫,只是用錯了一些方法而已,說起來,他的確是很有能力的人。
再后來,就完全是林昭婉和靳非年兩人主導了整件事的發展,他們太過貪心,不聽靳丞的勸告一意孤行,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現在賊喊捉賊,蘇輕葉都想替靳丞喊冤了。
輕輕抓住了他的手,盡管只能遞去一微不足道的溫暖,也不想讓靳丞一個人去承千夫所指。
靳丞接收到了的溫暖,低下頭勾笑了笑,表示沒事。
而此時,林昭婉的影忽然間就撲了上來,扯住蘇輕葉的頭發,把往后拽,里還惡狠狠地說,“你們都給我去死!給阿言陪葬!”
蘇輕葉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幾乎就要摔倒在地,千鈞一刻,靳丞一腳踹在了林昭婉的上,順勢往前一撲,把蘇輕葉翻了個,用自己的去承撞擊。
蘇輕葉被攬進一個堅實可靠的懷中,眼前一片黑,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靳丞的一聲悶哼從頭頂傳來,瞬間將蘇輕葉的神思拉了回來。
趕從他上爬起來,檢查他的,“老公,你沒事吧?”
靳丞坐起來,笑了笑說,“沒事,你沒摔著吧?”
蘇輕葉搖頭,“沒有。”
被靳丞保護的這麼好,怎麼會摔著。
靳丞起的時候,手卻不自覺了肋骨,那里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傳來,他咬咬牙,沉默著忍住了。
耳畔,依舊響徹著林昭婉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靳丞,你不得好死!把我的阿言還回來!”
林昭婉還在試圖往前撲,但已經被蕭灼給攔下了。
靳丞的眼眸如冷刀一般過去,殺意在周流轉,他可以忍的謾罵,可以忽視的詛咒,可以不在乎所有,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對蘇輕葉下手,這已經是到了他的逆鱗。
“蕭灼,把扣押起來,等會兒出去就對外面的宣布,林昭婉接不了打擊,已經瘋了,擇日就送到神病院去接治療。”
唔,靳丞開始不留面了,他的冷酷,在逐漸鋒芒畢。
“不行!我不去神病院!靳丞,你不能這麼做,我沒病!”林昭婉嘶吼。
靳丞卻淡漠地揮揮手,讓蕭灼快一點解決這個瘋人。
于是,蕭灼直接一個手刀砍在了林昭婉的后頸,這下耳子都安靜了。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都屏氣凝神不敢出聲,誰都看得出來,這靳家已經是靳丞的天下了,所以,總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去他的霉頭。
唯一有所反應的就是靳非年,他拄著拐杖走幾步,想要攔下蕭灼,卻被另外幾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黑人給攔住了。
他氣得渾發,用拐杖指著靳丞怒罵,“你要造反了啊!”
靳丞挑一笑,狹長的眼眸里迸出危險的線,似乎是在說“到你了”。
“你知道,靳言在死之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麼嗎。”
靳非年愣怔地看著靳丞,“什,什麼?”
靳丞的眸一寒,沉冷的聲音傳出來,“他說,讓我放過你們。”
聽見這句話,靳非年不子一晃,往后退了幾步。
靳丞的聲音再度響起,“靳言是個好兒子,他臨死之前,還想著替你們求,可惜啊……”
他冷笑一聲,“可惜,我沒有答應他的請求。放過你們,是不可能的。”
他沒有答應靳言的請求,是因為,他沒有辦法替死去的父母和哥哥原諒靳非年。
“你想干什麼?”靳非年怔然地抬起頭看著靳丞,臉上的緒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忌憚。
在他的眼里,靳丞就像一個十足的瘋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靳丞走近靳非年,手拂去他肩頭的落葉,而后踩在腳底,碾碎,“二十九年的罪過,你也該付出代價了。”
話音落下,靳非年尚且還在震驚之中,就發現墓園外頭涌進來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徑直朝他這邊跑過來。
他面如死灰,“這是……”
“靳非年是吧,我們在調查一起二十九年前的縱火案,有知人士提供了關于你犯罪的證據,請你配合接調查。”警察掏出一張逮捕令,對靳非年展示了一下。
“……”靳非年瞬間就瞪向了靳丞,這個知人士,除了他還有誰?!
然而,還沒等他發作,警察又掏出了第二份逮捕令,“還有,我們接到舉報,您涉嫌利用靳氏集團的財務資源進行非法洗錢活,請您跟我們回去接調查。”
“……”靳非年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花,“靳丞!你、你真有本事!”
“謝謝夸獎,不過我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只能提前跟獄警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在里面好好照顧你了。”最后一句話,語氣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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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千瘡百孔,被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