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取火折子生了一堆火,兩人便坐在火堆旁休憩。矮木柵欄隔著外頭的風雨,還剩下半幕可以仰的天空。
衛姮抱著膝蓋,打開小食盒。晨間心準備的馬蹄糕被一路滾來軋去,已經多有變形。取了三塊給自己,把剩下的五塊遞給了李琰。
李琰也只要過三塊,說不,剩下兩塊又推回給。
衛姮曉得他照顧自己,便干脆五塊全吃了,如今及笄年后,向來飲食不須節制,反正怎麼吃都依舊窈窕婀娜。
“哈嘁”外頭剛停住的雨又漸漸大了起來,冷不丁打了聲小噴嚏。
李琰睨了眼在表的縷,衛姮肩膀的,桜短襦包裹出藕一樣的胳膊,人疼。
他便解開腰間銀鎧,將戎服下來遞給道:“都淋了,兒家子比較講究,用我的袍服裹著,把裳了晾干再穿。”
他的戎服雖也有點,但暖暖的,帶著他的溫與清甘氣息,讓衛姮到心里踏實。再想起自己的月事也快要到了,不好著涼,便不猶豫地接了過去:“那你轉過去,不許看我。”
不看就不看,莫非是沒見過?李琰無語蹙眉,聽話地背過去。
衛姮這才褪下自己的襦衫與煙云雪緞。春日早晚溫差大,中間還穿著淺白的中,想了想也解了,用木條桿子架著,和繡鞋一塊兒放在墻邊晾烤。
好一會兒窸窸窣窣,李琰回過頭來,就看到衛姮裹著他的玄黑戎服,規規矩矩地箍膝坐著。出兩只穿白子的小腳兒在袍下蠕。
的發髻也拆散了,像瀑布一樣烏黑亮的,垂散于腰谷,散發出沁人的芳香。
這樣的一幕,讓人想起很久以前如夢般的夫妻事。齊祥院的廂房里,每每睡前,便總是這般打扮,然后像一只綿的小兔兒,蜷纏進他的懷里來。
他此刻仍然很熱,中有莫名詭異的沖,就很想抱著。李琰空出手對衛姮道:“翹翹兒過來,坐我膝上。”
他微垂著發束,目如曜,溫含。
衛姮便沒矜持,挪子往他的上坐。
李琰長臂環住的腰,把的頭靠在口:“如此便不冷了,睡一覺起來天明帶你出去。”
五指扣纖盈的荑,在腰間一擱。衛姮調皮地揪了一下他的腰,他淺青中底下的腰腹實,揪得痛。
“做什麼?”李琰斂眉低哂,衛姮嘟著桃腮兒不答。忽而兩人對視間,不覺的,耳鬢廝磨起來。
空氣中逐漸響開旖旎的息,衛姮攀在李琰的口,只覺他燙得異常,且看他濃眉下藏有忍,薄些微發青,不由關切道:“李琰,你可是發燒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李琰確實難得,這次沒拒絕。
衛姮掙出他的懷抱,蹲去后頭看了下他的兩傷口。脊背是刀刮的,應是他跳馬時被后刺客所劃,查看了下跡,卻未見有毒。想來那些刺客的目的只是為活捉,并沒想置于死地。
另一道是在手臂,已把他的一片帛都割破,傷口上還留有一些殘葉與干涸的綠葉。
衛姮下殘葉一看,但見木質的葉片,邊角上有刺如鐵。卻乃是極為見的一種邪草,多于宮闈香閨里著用的,常人用之可助生火,尤其益于男子那個中飽和充盈,產生良久的強碩與躁。
衛姮的表便有些一言難盡的揶揄。
李琰睇著那草葉子,清雋臉龐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是中毒?”
衛姮慢吞吞道:“別名仙靈草……李琰,你果然比烏還能忍。”
李琰聽清藥名,就很無語。他雖見識不藥草毒理,可也不像衛姮這樣專業的醫懂得多,見提起是邪草,頓時便明白過來。
卻十分聽不得衛姮說自己能忍,亦或者不行。天曉得那些忍的滋味有多難扛,前世的就算了不提,前些時被突厥郡主椒敦的一頓藥下去,若非靠著清寧散的作用,又在冷水里泡了一夜,都不曉得怎麼熄滅。
他喑啞著嗓子,問:“那如何辦?”
此草常用于曬干后藥,若為新鮮的,其藥混流,非得傾解幾番方得釋放。結果,李琰卻是兩三個時辰都忍下來了。
衛姮自然不知,李琰的質多有得益于他外祖山門的特訓。
只凝著他平展的肩膀,冷無地夸獎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反正李將軍堅韌無敵,百折不撓,要麼自己解決,要麼去底下冰涼的小溪水里泡著,此病不在我醫治范圍。”
好個狠心的衛翹翹兒,是忘記了前世自己被下藥時的難。彼時在馬車里昏迷,小手不自覺著衫子,肩下一片兒的潔白。是李琰在馬車外把二皇子喚走后,給喂了好幾顆的清寧散,又用細針放了幾滴才算完事。
李琰拖過衛姮的手道:“翹兒你不醫我便死了,老子今生跟忍字無關,算我求你!”說著,將的手指往他腰帶下探,讓自己看看。
衛姮掌心頓時就探到那別樣的糲,使的指尖不一哆嗦。
這里沒有人,只有兩個彼此的靜謐世界,細雨迷蒙仿佛都了一種掩護。李琰吻住嫣紅的瓣,一手將在他上面一放,一手兜住的腰肢說:“便似很久前你知道的那樣,該怎麼做都按你心里想的去做,好麼,我的好翹翹。”
衛姮自然曉得他的囂悍,前世對李琰是既赧又期盼的。紅與他英俊的臉頰著,眼看著他向的脊背,去解開訶子的系帶,的手便不由自主地作起來。忽而訶子掉下,李琰的薄就含了滿的嚙咬。
過了半個多時辰,兩個人才從悸中停止。衛姮倚坐在李琰的懷里,訶子已經堆落在了腰間,一幕耀眼的雪,小手也酸麻到不能抬起。
男子散下的發絞纏著的長發,兩鬢細汗漬,溫地扶著。
“翹兒功夫不減當年,仍是為夫心中那般的香甜!”李琰目灼灼,極盡寵釋然之意。
衛姮得臉似蘋果,曉得他話中何意,前世因為想他,有時去營帳中探,深夜夫妻共枕,衛姮便有故意探手過去吵擾。只的臉頰一本正經的,看得李琰又又無奈,懶得揭穿。
想來他也是真睚眥必報,方方面面都記在心里。
衛姮本來想揩著訶子掩起,奈何兩手都是那個,酸得不起來。咬道:“唔……便是又如何,你別再看我。”
李琰幫把小系好,又自己持劍站起,對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取點水。”
衛姮坐在火堆旁等著,一忽而功夫,李琰便提著瓦罐從山下上來了,他應是自我清理過一番,而后還叉了兩條魚上來烤。
熱了水,把衛姮上的痕跡拭過后,衛姮便兜在李琰的懷里。
男子此刻的神比適才清朗了許多,一襲淺青中裹抱著子的姿,溫和說道:“西突厥里已四分五裂,阿史那拙兒贅了奎其大公的兒,因不滿被管束,殺了奎其,又霸占了小郡主,伙同另兩個部落向外擴張。大晉王朝已收到突厥散部的求助,我怕是七八月就要赴邊關打仗,在這之前,想先去你們侯府下聘,把你娶回來!”
原來他今天宮議事,說的是此事。衛姮舍不得他走,從前心里有氣故意冷淡,可如今一切解釋清了也就不裝了。
衛姮就是喜歡李琰。才回來幾個月,怎麼這就又要出征呢。
噘著道:“又走,你這一世不會總在邊關不回來了?”
李琰勾:“豈會。大晉多年意在制服藩夷,眼下外邦多有臣服,唯剩下西突厥。此刻正是良機,待平定后大家便可安生了,我也可退出風口,回來陪你恩廝守,生兒育!”
衛姮心尖兒一,小聲慢慢道:“李琰,有件事想和你說,或者我們本也可能有個小寶兒的。”
是很久了,久到并不想再提,可又覺得他既是當事人之一,便應有個知權。
在衛姮貓在雍凰臺吃香喝辣的那些日子,便覺出腹有了不同,暗自很驚喜,又怕又有期待。一直等著李琰從他的人堆里出來見自己,如果他來,可能還會原諒他。
豈料兩個多月后他終于來了,男人目灼灼地盯著,深刻繾綣地長吻而下。衛姮以為他回心轉意,不再理會姬們了,就在氣吁吁將要說出口:李琰,你怕要當爹爹的時候,卻兩眼一黑倒下了。
衛姮想起林姨母說的,母親懷時也吃重口,沒準也是個可的小小姐呢。這一世,起初對他有見,不愿承認,現在卻坦誠了。
李琰聽得心下一鈍,立時明白過來。在二皇子登極前,他們有過一陣彼此如膠似漆的恩,卻原是真的有了嗎?這一世七八歲時問過,只道是來葵水。
李琰出手,歉然而憐疼地著衛姮臉頰道:“卻為何一直不告訴我?”
衛姮揪著他襟,釋然淺笑道:“反正也不要了,人在當下,把當下過好才是真。再則,我今時過得比從前要開心多了!”
一會兒魚了,烤得香人,見旁邊還有一罐胡椒,便拿來撒了一些,很是心滿意足地吃過后,用水洗了漱,天眼見著便近子時。
李琰將墻角的稻草拿來鋪了,又下自己中在草上一隔,方才衛姮躺下來,用戎服蓋了做被子。
兩個人在寬大的戎服下擁,一忽而功夫,李琰便啞著嗓子將衛姮的腰谷下去:“翹翹兒,與我一次?”
“喏。”衛姮嚶嚀息,無有抵擋李琰的氣勢。的一切都妍,櫻花香甜在火堆下綻放,李琰是多麼,他們彼此心意是相通的,再無有任何的敏與懷疑。李琰溫炙切的熱貫穿于其中,衛姮整個人都迎了起來,跟著他的氣勢跌宕著。
李琰原本曉得衛姮所有的點,前世忍著每個月只能要一次兩次,怕煩自己,每次都給超乎極致的滿足,好讓能多安生幾日。如今自是都不瞞,全部都給。衛姮覺自己快要死了,本來心思也是壞的,因為想讓李琰惦記自己,總有些暗地里的微妙勾纏,今世卻如何也用不上,都被他的氣宇弄得招架不住。
才曉得他毫不遮掩時原是那樣驍勇,壁的火倒映出彼此的影,如同云海波濤,很久了方才睡過去。
夜半醒來,又鬧騰了兩次。
忽而天明,山谷里鳥啾啾,下過一夜的雨停了,晨意清朗。
蘇醒來的衛姮小心仔細系著裳,上旖旎的青紫,都是李琰的痕跡。好像一夜之間訶子都遮不滿了,兩手兜去后背,系了半天才能系上。
李琰英地立在一旁,他比衛姮作要簡單些,一襲淺青中穿上,拍打了瑣碎的稻草,再把戎服往上一罩。溫睇著衛姮說:“娘子手若無力,為夫幫你穿。”
他軀凜凜,笑如星河璀璨,只看得衛姮悸。
他的素白里攤開在稻草上,上面落著點點紅梅,是昨夜歡好的印記。前一世的兩人,第一次只像完任務,過后懵然奇異。這一次卻無比的水到渠,留下多是妙連綿。
衛姮咬著,故作蠻道:“用不著李將軍你多手,我自己可以。”
話音未落,外面叢林傳來響,還未及回頭看,便聽見巫旋的聲音道:“額果然將軍在此,屬下可算找到你了……”
巫旋自天微微亮便帶人下山來,之所以天微亮才找,也是因為之前還要抓拿刺客。再則山下漆黑泥濘,覺著找了也找不見,只盼將軍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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