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后，化妝師終于姍姍來遲。

 即使書杬已經說了好幾遍“沒有關系”，的臉上也仍然被歉意充斥，不斷地道著歉。

 書杬化完妝容之后，換上了一條油畫碎花，偏青的飽和度，像是一座莫奈花園，長發也被挽起法式的花苞頭，別了一個蝴蝶結發卡。

 又甜又漂亮的。

 與春日一起降臨在這個世界。

 “書老師，下午kenny攝影師會來給您拍攝，現在的話需要先拍一個您個人的照片放在以后展覽做份介紹時使用。”化妝師低頭看著手機上的工作群:“這個將由我們副攝來拍，但是他好像被什麼事給耽誤了，還沒到……”

 書杬點了點頭，溫溫吞吞地回答道:“好，那我就等一會兒吧，沒關系的。”

 難說，竟然掌心出汗，還有點張起來了。

 算算日子，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的話，他們大概有五六年沒見了吧？

 一同拍攝的是一只很大的黑白斑點狗，此時被關在了鐵籠子里，它的五看上去有些兇，不像圈圈那般清澈之中著一愚蠢。

 偶爾有工作人員走過靠近時，還會大一聲，大概是不滿自由設限，很不爽了吧。

 “杬杬姐，那狗看著那麼大，你真的沒有問題嗎？”幸盼娣小聲問道，別說怵狗的人，就是這種平常喜歡狗狗的人，這麼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有些膽戰心驚。

 因為斑點狗的某些品種，真的很兇。

 這只好巧不巧，就屬于其中一員。

 話音剛落，一個工作人員就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袋沒有拆封的凍干鴕鳥脖子，遞給書杬說道:“書老師，我們的副攝影師現在暫時聯系不上，您看您要不要先和我們的‘每天’培養一下呢？”

 “每天？”書杬詫異地挑了挑眉。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的覺。

 工作人員點點頭，解釋道:“是的，這只狗的名字就做‘每天’，它是前不久才被我們副攝給收養的，所以這次拍攝工作也有我們副攝幫忙。”

 所以這是蔣知歸養的狗？

 書杬若有所思了起來，接過那袋凍干鴕鳥脖子，緩緩走向了鐵籠子的斑點狗，然而還沒靠得太近，劇烈的狗吠聲就讓下意識止住了腳步。

 咽了咽口水，書杬把包裝袋拆開，放在地上，推到了狗籠子旁邊，然后匆匆忙忙逃離。

 還是害怕！

 在這個世界上不害怕的大狗就只有圈圈一條而已！

 工作人員也沒有強求，相反，那些招待的咖啡、水果都沒有斷過，在書杬百無聊賴之時，還有外賣送上來。

 樹莓白雪派。

 商務接過，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單子，有些驚然:“這怎麼是副攝點的，他人到現在沒來，以前從未遲到過，今天這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夠回答。

 那樹莓派自然也全都擺到了書杬面前。

 這還是很早，至是上中學那會兒，最喜歡吃的甜品，用塑料叉輕輕叉了一小塊送里后，書杬就放下了。

 拿起一旁沙發上的手機，不自地給陸見淮發起了信息。

 從【你在干嘛】刪刪減減變【圈圈在做什麼】，又全部都刪除清空。

 換行的回車鍵倒是摁了好幾次。

 倏地，屏幕頂端原先的備注變了【對方正在輸中……】

 書杬一吃驚，直接手機都甩了出去，“啪嗒”一聲到了沙發底下，連忙跪下去，長手臂去撈著。

 三四分鐘之后，指尖才夠到。

 當撿起手機準備起時，頭頂上方突然籠罩下了一片影，接著側臉被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給了一下。

 抬起眼，是笑著瞇眼的蔣知歸！

 男人早就和上學那會兒不一樣了，板板正正的藍白校服換下，穿風格變得日系舒適了起來，灰綠的衛，白子垂墜地。

 他遞出手里葡萄味的旺旺碎碎冰，有手柄的那段依舊給了書杬，低聲說道:“樓下便利店正好有賣，你應該還喜歡吃吧？”

 書杬笑著接下了。

 也是上學那會兒喜歡的東西，恨不得冬天的午休時候也去學校小超市里買，一太長吃不掉，總和自己的這個學神同桌分。

 “真的是你呀，我看合同的時候看到你的名字，還一愣，我以為是什麼巧合的重名呢！”書杬抿了一口手里的紫碎碎冰。

 聊天時，就自然而然忘了手機這一回事。

 蔣知歸也出手里的冰棒，和書杬拿著的輕輕了一下，他問:“那見到我，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

 書杬誠懇地點了點頭。

 后，有工作人員走來，顯然也是和蔣知歸得很，語氣佯裝生氣地埋怨道:“最守時間觀念的人，今天怎麼會遲到啊？”

 “抱歉。”蔣知歸溫文爾雅地回答，俯從剛才提著的購袋里拿出一個長得像白花生的磨牙棒，他遞給書杬，解釋道:“每天因為小的時候被人棄養，格比較兇，它常玩的那個玩我忘在國外了，這個是差不多的，我跑了好幾家寵店才找到。”

 看著書杬拿在手里把玩，他又低聲音說道:“你久等了吧，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次的拍攝模特是你，你一直都害怕大狗，有這個玩會讓每天更快親近你一點的。”

 書杬把白花生在空中拋了一下，又接住。

 愣了愣神，開口問道:“你怎麼會給狗狗取名每天呀，這個名字好有意思。”

 前面在攝影棚前做拍攝準備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不停歇。

 蔣知歸掀了掀眼皮子，目朝著籠子里的斑點狗看去，他神很淡，瘦削修長的左手食指上還戴著一枚銀戒。

 應該是自己打磨的，略微糙。

 燈下，凹印很明顯，刻的是“everyday”。

 半晌之后，男人輕聲開口回答道:“討個好彩頭而已，每天都開心，每天都平安，每天都睡個好覺……”

 書杬“噢”了一聲，瞬間恍然大悟。

 正想往攝影棚中心走，倏地，手腕被蔣知歸拉住了，男人目冗長，一字一頓地對說道:“還有，每天都想你。”

 “書杬，我很想你，在非洲大陸上，在埃及金字塔前，在沙哈拉大沙漠里，在全世界每個角落，無時無刻，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