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知道來了,空打了聲招呼,程罪都一一給予回應,友好和善。
半山腰里的傭人亦或是工人,私底下都覺得這位周太太知書達理,待人接盡是禮貌有加,本就不是外界說的那樣難聽。
特意留了周匪與陳敬憐獨的時間后,程罪慢慢悠悠回了二樓,期間讓折月給霍慈和的丈夫留一份早餐。
“太太,先生說海外新派來的外企代表今天到燕京城。”南振過來傳話。
程罪回眸,“晉堂,安排個地方,招待外企代表,南振你再跟我去一趟庫房。”
外面的冬雪已經開始有了融化的痕跡,不過仍舊鋪在地面,冰冰涼涼的為人間貌的人墊著凡間的骯臟之。
祠堂的正下方就是周家的地庫,進地庫的鑰匙如今被程罪把控著。
陳敬憐私底下不知道花了多心思想要把鑰匙搶回來,不過程罪哪里會給那個機會呢。
進地庫。
專門把守在這里的專職打手彎腰:“太太。”
帶有機關的門轟隆隆的打開,里面并不是灰突突的景,反而燈火通明,猶如進了云間的宮殿,明亮,仿佛一塵不染。
墻壁與地磚皆是白的,干凈清。
晉堂與南振跟隨著人進,門再次關了上。
當著他們的面兒,程罪沒有遮掩,按了一下那道指紋碼的保險鎖,另一道又開了,這才真正進室。
這是南振第一次進來,從前他都守在外面,如今這一見,他終于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拼了命的都想當周家的家了。
那些……
應該都是古董吧?
每一件看著都擁有著歷史的痕跡,隨手拎出去一件,怕是都會引起轟的。
南振有些忐忑,他即便是跟著周匪自一起長大,屬于如今的心腹。可這些東西不是他一個書能看的。
“躲什麼?”
程罪正在挑選禮,隨意回了下頭,便注意到目閃躲的南振。
“太太,這……這不是我能看的。”南振嘿嘿一笑。
程罪隨手拿起來一件玉佩,看那個質地起碼是民國時期的,只能算個寶貝,倒也談不上什麼老古董。
“覺得很稀有?”程罪一樣一樣挑選著。
南振點頭:“是,是有價值的。”
程罪輕笑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過了會兒雙手撐著古老的長木柜的邊緣,像是有些累了。
不不慢道:“你們現在看見的這一排東西,都是我的。”
“什麼?”南振驚愕。
這些都不是周家的嗎?
程罪歇了會兒,重新直起子,語氣里著幾分輕蔑:“周家有什麼?有一座山,一家公司,以及那邊柜子上一堆給我把玩我都嫌棄的垃圾?”
此刻,程罪一點都沒有遮掩對周家的嫌棄與不屑。
錢財的確重要,但只要愿意,隨意賣出去幾件都能砸死周家了。
不過話說回來,勢力人脈這些東西,沒有,但周家有。
當今社會,勢力與人脈,遠遠比金錢來的重要的多。所以周匪想爭,便幫他爭。
“拿這個吧。”程罪挑了一枚扳指,“拿去,不要水,也不要清理上面的東西,簡單拭,裝盒送外企代表。”
那枚清末的扳指,若是被那些鑒寶專家看到,怕是眼睛都會放,然而程罪卻能隨手就送人,可見的眼界。
這地庫里許多東西都是程罪的外公外婆留下來給的,一件都不會賣,還有一部分是近兩年來想購買的香料的人,亦或是想求辦事的人送的。
有些時候程罪看見那些東西,常常在想,如果當年愿意賣一部分出去,也許跟周匪之間就不會發生那些不愉快了吧?
南振接過扳指的時候,胳膊都是發抖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弄壞了,把他賣了怕是都賠不起十分之一。
-
“你怎麼單獨來地庫了?”
南振前腳剛走,程罪留在上面的祠堂,準備點支香,拜一拜頭上的神明,祈禱它能讓周匪的項目順利談。
“刺啦——”
燭火點燃了人手中的三香。
陳敬憐走了過來,眼神里充滿了質疑與防備。
擔心程罪會私下拿走一些寶貝,那兒子以后繼承了周家的家業豈不是虧了?
三支香進香爐后,程罪拿著折扇回了頭。
“我去哪兒,需要你質疑嗎?”
這會兒就只有們兩個,程罪也懶得稱呼什麼大姨。
陳敬憐掃了眼已經有了一點點鼓起的肚子,雖然不明顯,可落在陳敬憐眼中,就是那麼的礙眼!
這孩子,是一定不會讓程罪生下來的!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還真是玩的順手。”陳敬憐諷刺。
程罪勾,慢慢走到陳敬憐面前。
高差的原因,俯視著陳敬憐,“論起這個,程罪是要甘拜下風的,我居然不知道,快五十歲的人,居然也……那麼風?”
陳敬憐的瞳孔大震!
……
程罪果然看到了與別人的私信往來!
怎麼辦……怎麼辦!
陳敬憐努力保持著鎮定,不讓自己出毫的馬腳,“程罪,你沒必要自己不檢點就隨便污蔑人,何況我還是你的長輩。”
“停。”
程罪不想繼續聽,用折扇朝著地面點了點,輕笑道:“陳敬憐,我的長輩都在地底下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當我的長輩,我建議你先去死一死,之后我會酌考慮下要不要認你當長輩。”
“程罪!”陳敬憐大喊。
“別吵。”
陳敬憐驚恐不已的看著抵住自己的那把折扇!
冰冰涼的,像是能收割人命的利!
“程罪你放肆!”
撲面而來的一陣風,那人直接朝著程罪沖來,作勢就要推人!
“咣當!”
程罪輕飄飄的一退,沖過來的喬阿染便直直的撞在了香案旁,磕的頭暈眼花。
“太太!”晉堂跟著跑進來,蹙眉:“這個該死的人……”
程罪手示意了下,晉堂便停下了要把喬阿染扔出去的舉。
“把那三小只過來。”
得知程罪找們,每天都兢兢業業擺弄花瓣的三個人,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祠堂。
“太太。”
三人陸續進門。
程罪坐在香案旁的椅子上,懷孕的關系讓近來的力有些力不從心,經常都要坐下歇一歇。
一黑高領針織長,的裹著玲瓏高挑的段,灰的短大替人遮擋住了大片的冷風,長發挽起在腦后,鬢邊的碎發打著卷,幫端出了寸寸尊貴。
程罪抬眸,下朝著喬阿染揚了揚,“太欠了,我覺得特別吵,你們想想怎麼幫我解憂?”
“那太容易了。”夢夢當即過去,扯著喬阿染往起站。
喬阿染掙扎:“起開!”
“你閉!”方姿直接一掌打在了的上,“天天過來煩我家太太,你是真不長記啊!”
麻木臉力氣大,推著喬阿染就往外走。
“我不想再看見隨隨便便冒出來。”程罪提醒了句。
三小只立馬保證:“太太放心!”
“做不好,扣工資。”
三小只頓時冒起了冷汗。
可不能扣工資啊!
本來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還清錢離開呢,再扣更沒希了!
“走!”方姿霸氣揮手帶著喬阿染浩浩的離開。
眼睜睜看著喬阿染被帶走,陳敬憐卻無能為力,咬牙切齒的呵斥:“程罪你就仗著現在是你管家,你就胡作非為!”
“是啊,誰讓我管家呢。”程罪笑的樣子,差點把陳敬憐氣的翻白眼。
“既然你喜歡待在這里,那就一直待在這里。”程罪吩咐:“讓老宋親自過來盯著,跟許容輕一起在這里跪著,跪到天黑。”
“程罪你別得寸進尺!”
“我要是得寸進尺,我早就把你的上了。陳敬憐,你要慶幸我在給我肚子里的孩子積福,不然你早死了,知道嗎?”
程罪彎下腰著陳敬憐的臉,“再喊惹我心煩,我第一個讓周暮遭殃。”
“你……”
一提起周暮,陳敬憐就不敢放肆了。
程罪這時候才能覺到威脅人,是多爽的一件事。
笑著離開,留下陳敬憐滿眼憤恨。
-
閣樓。
老宋快步迎過來,“太太,先生已經去見外企代表了。燕京城今天有個宴會,是林太太舉辦的,邀請函已經送到了。”
打開那份邀請函,程罪問:“很多富家太太都會去?”
“宋太太聽說也去了。”老宋說。
那應該就是有頭有臉的都會到場。
如今外界的輿論全都在程罪上,們卻還邀請自己,目的為何,顯而易見。
無非是想挖苦挖苦,順帶著看看的笑話罷了。
“去。”程罪把邀請函遞給了折月,“讓人把年前準備的小禮都帶上。”
折月心領神會,“好!”
晚些時候,程罪邀請了霍慈一同前往散散心,出發之前還特意帶上了那三小只。
車上。
“那三個人是誰?”霍慈問。
程罪沒換裳,只是戴了兩樣首飾,耳環與琉璃發夾,一顰一笑皆是溫婉,“之前跟周匪鬧出緋聞的幾個人。”
“你都留在邊了?”霍慈驚訝。
“嗯,也是能幫我干干活的。”
霍慈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招,的確高。
-
宴會廳。
敞開著的大門里面,許多燕京城的名媛闊太都在,相互攀談,你來我往的贊拍馬屁,車轱轆話說的也不嫌厭煩。
霍慈幾乎不會出這種場合,不過仍然不怯場。
“周太太來了?”
“居然還敢來?”
“呦,厚臉皮這一點我是佩服的,換做是我,我現在肯定不敢出門。”
“你快別說了,萬一落耳朵里,惹急了什麼都干得出來。”
“敢?”那人囂。
有位太太冷笑:“怎麼不敢?你腦袋能有周匪腦袋?”
程罪的出現頓時引來了不小的轟,在場的人們幾乎全部停下了談,朝著宴會廳的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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