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雙手撐在沙發背上，盡量不與他的接，表寡淡的回答：“我跟你不一樣，就算是恨一個人，也只是在心里恨，不會去想要誰的命。”

他的表果然僵了僵，趁機從他的懷里出來往后退了一步，目剛好捕捉到他眼里的那抹落寞的神。

不知為何心尖莫名的疼了一下，這個男人向來是高高在意氣風發的，這種神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過。

看著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的男人，又看了看他還卡在膝蓋的子，還是問道：“要不，你還是躺下吧，我幫你把子穿好。”

男人掀開眼眸看一眼，自己撐著把子提到腰部，然后拍了拍側的位置：“陪我坐一會兒。”

陸清越瞧著他的樣子，忽然有些懷疑：“顧瑾言，你剛剛，不是裝的吧？”

他薄勾出點笑：“所以你剛剛掉眼淚，是心疼我了？”

陸清越臉頓時冷了下來：“你真是裝的？”

正說著，房門就被敲響了，何嬸在外面問：“，和爺和醫生到了，現在讓他們進去嗎？”

陸清越顧不得跟他揪扯這個問題，連忙去開門。

何懷晟帶著一寒氣，邊往里走邊問：“到底怎麼回事？”

陸清越看了眼已經過去給顧瑾言做檢查的醫生一眼，心道得虧讓他把子穿上了。

“何嬸早晨上來他吃飯就發現他昏迷不醒了。”

何懷晟繃著臉走過去，皺眉涼涼地問：“你到底做什麼了把自己搞這幅縱·過度半死不活的樣子？”

醫生：“……”

顧瑾言閉著眼睛，沒搭理他。

醫生看了看站在不遠的主人，笑著給出回答：“顧先生應該是因為胃炎復發加上過度飲酒，若是再不注意的話可能就要引起胃出了。”

陸清越微怔：“胃出？”

“呵。”

一陣死寂之后，何懷晟涼涼地冷笑一聲，視線看向喃喃出聲的人，嗓音冷漠地開腔：“陸小姐，看到他被你折磨這幅半死不活的德行，這下你滿意了嗎？”

陸清越又是一怔，被折磨的？

顧瑾言睜開眼睛，看著人怔怔的表，皺眉道：“酒是我自己喝的，你兇做什麼？”

何懷晟看著臉發白的男人，冷嗤：“自己都快掛了，還一心護著個要跟你離婚的人，老子真是懶得跟你這種重輕友的家伙做兄弟。”

醫生：“……”

這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聞嗎？

胃病犯了還大半夜的拽著他出去喝酒，大清早的又把他薅過來看病，真是夠了。

越想越惱火，不由得再次看向為罪魁禍首的人：“陸清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的心難不是石頭做的嗎？與其讓這個傻子為你這麼痛苦，你不如干脆拿把刀把他捅死算了，也省得他這麼零碎的自我折磨慢自殺。”

醫生：“……”

什麼都沒聽見，當是個明人就好。

而陸清越聽到“慢自殺”四個字的時候臉已經徹底不好了。

顧瑾言看著好友那張一向嬉笑怒罵卻難得暴躁的臉，忍不住擰著眉頭出聲：“行了，廢話那麼多你的醫院倒閉了沒事兒干了嗎？我死不了，你回去吧。”

何懷晟：“……”

冷冷地瞥他一眼，又嗤笑一聲，然后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直接轉就走了。

醫生給顧瑾言打了退燒針，又掛了消炎的輸針，忙活了半個來小時，才背起急救箱，叮囑道：“顧先生，您的胃病真的嚴重了，還是空到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吧，萬一嚴重了發生病變可就晚了。”

顧瑾言嗯了一聲，淡聲道：“麻煩你跑一趟。”

陸清越將醫生送到門口，對方離開前又叮囑了一句：“顧太太，顧先生的病最忌不吃早餐，現在因為飲食不規律由普通胃病癌變的病例很多，您還是勸勸顧先生不能太大意了。”

“……好。”

醫生離開之后，陸清越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還是去廚房盛了一小碗粥去了客房，將粥遞給他：“醫生說你必須得吃早餐。”

顧瑾言不聲地了兩秒，然后笑著將粥碗接了過去：“頭一回覺得生病了也好的。”

陸清越目復雜地盯著他微微揚起的角：“顧瑾言，你是不是故意將自己折騰出病的？”

他薄依舊噙著笑：“我把自己折騰病了，咱們今天就能不去離婚了嗎？”

男人的語調很平常，輕松隨意的就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但是這近乎溫的嗓音落在的耳里，卻像是一的刺慢慢地扎在了的心上，細細的疼。

何懷晟說他為痛苦自我折磨慢自殺，現在仔細看了才發現他這段時間真的瘦了好多，英俊的五顯得更加深邃鋒銳，臉也是接近病態的蒼白。

驀地轉過，背對他沉寂了幾秒，才冷淡出聲：“自然是不能的。”

雖然聲音竭力控制保持著冷靜，但閉上的眼睛下面卻流出兩串眼淚，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所以你以后還是別再折騰了，就像何懷晟說的那樣，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既不會心也不會心疼。”

“是麼。”

“是。”

“那你轉過來看著我說。”

沒有接話也沒有，顧瑾言將粥碗放在茶幾上，將左手背上輸針頭拔了下來，然后起走到的側，淡淡的道：“別哭了，你去把證件都準備好，我換服就跟你進去民政局。”

陸清越正在努力平復自己的緒，聽到男人的聲音立刻轉過，微微睜大的淚眼地看向垂首站在自己旁的男人。

張了張剛要說話，一眼看見他正在流的手背，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沖他吼道：“你到底想干什麼？明明胃痛還跑去喝酒，輸沒輸完就自己拔針，你是非得把弄垮了讓我疚難安嗎？”

顧瑾言抬手去給眼淚，臉上的神似心疼似無奈：“別哭了，你別聽醫生瞎說，我死不了。”

結果就見人哭得更兇了。

他微微嘆息，又低低地笑：“清清，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舍不得我，那我可真的要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