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咒小鎮待了也有幾天,接過的鎮魔兵也有不,甚至還曾經一起并肩作戰,抵抗邪人夜不明的極寒冰焰。
眼前的幾個漢子,不管是從氣質還是作戰服上面來看,都是正兒八經的鎮魔兵,就連背后的符文戰刀都跟無咒小鎮的鎮魔兵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一個屬于無咒鎮守使麾下,一個屬于青海鎮守使麾下,可本質上是沒什麼區別的。
但是很奇怪,鎮魔兵怎麼會出現在死人?而且看來還是定居在這里的村民!
我瞇著眼睛仔細看去,只見齊瑞幾人面帶冷笑,敵意很重,有個家伙甚至還把符文戰刀拿在手中,頗有一種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樣子。
直覺告訴我,事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他們就算是定居在死人,遇到了昔日的同僚,也不可能會表現出這麼大的敵意,甚至還專門跑過來驅逐我。
要知道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鎮魔兵的事,他們怎能如此對我?
一旦我被驅逐離開死人,漫漫長夜,邪祟無數,我死在了外面誰來負責?
可如果說他們是逃兵,也不對啊。
逃兵應該藏著掖著,如果知道我來自無魂橋,第一時間應該是把自己藏起來,連面都不敢跟我見。
驅逐我,就不怕我活下來跑回去打小報告?
這些念頭在我腦子里飛快的掠過,眼看李勝利就要發火,我一把拽住了他,對齊瑞說道:“這位朋友,我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們。”
“大家都是出自鎮魔兵一脈,何必如此苦苦相?”
李勝利怒道:“甄兄弟!你就住在這里!我看看是誰敢趕你走!”
“齊瑞!你敢對客人手,就不怕村長責罰嗎?”
齊瑞沒理會李勝利,而是不耐煩的對我斥道:“讓你滾你就滾!哪怕要死,也得死在村子外面!”
“死人,死人!你當這地方是你能隨便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背上出符文戰刀,陡然在屋子里面橫掃。
我急忙拽住了李勝利,手里的宗鐵已經橫擋在面前。
只見刀凜冽,屋子里的墻壁上立刻出現一道深深的刀痕,就連宗鐵都迸發出一道金,然后又轉瞬消失。
我騰騰騰的連退兩步,一邪火陡然從心中冒了出來。
這鎮魔兵,太蠻橫了點吧!
齊瑞持刀而立,雙目圓整,喝道:“活人非得來死人!今天就算是斬了你都是白斬!”
“小子!你到底滾不滾!”
我一把推開李勝利,怒道:“朋友!你過分了!”
齊瑞不理,冷笑道:“你若不走,今天晚上休想安穩!”
眼看符文戰刀再次橫起,卻聽到門外有人沉聲喝道:“住手!”
眾人急忙轉看去,然后齊齊的說道:“村長!”
只聽腳步匆匆,有人從外面一擁而,領頭的老漢板著臉喝道:“干什麼!”
李勝利大聲說道:“村長!齊瑞要趕走客人!”
老漢冷冷的看了齊瑞一眼,不等齊瑞說話,他就沉著臉喝道:“滾出去!”
齊瑞辯解道:“村長!”
老漢怒道:“滾!”
齊瑞收刀鞘,然后重重的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轉就走。
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目之中滿是凌厲。
直到那幾個鎮魔兵走出屋子之后,老漢才放緩了語氣,對我說道:“別在意,齊瑞出鎮魔兵,但最恨的也是鎮魔兵。”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說?”
出鎮魔兵,卻又憎恨鎮魔兵,難不齊瑞上還有什麼故事?
誰想那老漢卻不肯再說了,而是笑著對邊的人說:“把東西抬進來吧!”
只聽外面咣當咣當的一陣聲響,接著兩個男子一前一后,用木抬著一口黑棺材進了屋子。
我眉頭一皺,立刻想起了李勝利對我說的話,這棺材,是給我鎮宅用的?
村長笑道:“在冥河邊緣生存不易,各種稀奇古怪的規矩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
“家里面沒這麼一口棺材,怕是深更半夜的時候會被拘走了三魂七魄。李勝利這孩子,也不知道給客人提個醒。”
我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麼。所謂鄉隨俗,說的就是我現在的境。
既然借宿在死人,總得尊重一下對方的習俗。
左右不過是一口棺材,而且看棺材是封的,就算真有什麼東西也出不來。
大不了待會兒休息的時候用紅繩捆起來,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湊活過一晚就行。
等天亮了,趕離開這個村子。
想到這,我就對村長說道:“多謝老先生掛念,我們驅魔人,倒也沒有這方面的忌諱。”
老漢咧一笑,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他又提高了聲音:“勝利啊,你就住客人隔壁,要是齊瑞再帶人來鬧事,直接手打!打死了算我的!”
李勝利大聲說道:“是!村長!”
最后這兩句話,其實就是說給外面的齊瑞聽的,想來這家伙對驅逐我還不死心,還在想方設法的把我趕走。
其實我想跟齊瑞談談的,因為我總覺得這人目很深邃,說的話也很古怪。
他說我,活人來死人干什麼?這句話就很有問題。
我是活人,那村子里的村民難道就不是活人了?他就不是活人了?
還有,鎮魔兵一般都有集榮譽,哪怕是離了鎮魔兵,也不可能對自己昔日的同僚如此憤恨。
他上到底有什麼故事?
或者說,他驅逐我,又有什麼心意?
這個古怪的死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在外面一直都沒人說起過?
我胡思想著,卻聽到老漢說道:“好了,鎮宅的棺材也來了,咱們就不打擾客人休息。”
“勝利啊,村子里近年來客人,你要細心著點,別讓客人到不滿。”
他囑咐了幾句之后,就帶著邊的漢子轉離開,李勝利和我把村長送出去之后,他才拍著我的肩膀笑道:“甄兄弟,我就住隔壁!要是有什麼事直接喊我就是。”
“還有,齊瑞那家伙來了也別怕,這人的確是脾氣暴躁,但也不敢在村子里傷人命。這里畢竟還是有王法的。”
“好了,好好休息,天亮之后再見。”
李勝利說完之后,就回了隔壁的屋子。我卻站在門口停頓了片刻,這才轉回屋。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屋子里那口漆黑的棺材,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覺。
平心而論,棺材是沒問題的,這玩意兒是用木板釘,外表噴了一層黑的油漆。
我用宗鐵輕輕敲打了兩下,又雙手提起一頭掂量了一下,卻定棺材是空的。
不管從哪一方面看,棺材似乎就如同他們所說,只是一個鎮宅用的東西,就如同普通人家里喜歡懸掛桃木劍或者八卦鏡一樣道理。
可我想了一下,還是從背包里拿出紅繩,仔細的把棺材給封了起來。
萬一棺材里面藏著看不見的惡鬼,晚上鉆出來吞我魂魄就麻煩了。
剛剛忙完這一切,我才從背包里拿出干糧,準備填填肚子,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轉過頭去,然后沉聲問道:“誰!”
外面人影一晃,接著齊瑞那冰冷的聲音傳來:“不想死就滾出死人!活人來什麼死人!”
我手提宗鐵,一腳踹開房門,卻見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連村子里的燈都因為時間太晚而熄滅了。
我知道齊瑞就在旁邊,冷笑道:“昔日你也是鎮魔兵中的一員,斬妖除魔,一正氣!怎麼到了現在,卻學的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就你?也配自稱鎮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