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維持了五分鐘,波及整棟別墅的氣浪逐漸消失。
道姑子抹去額頭的汗水看向二樓,那里,五彩霞綻放。
比起之前的波瀾壯闊,此刻更像奇珍異寶出世引起的天地異象。
好在這等異象只在別墅里,外人無法察覺。否則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惹出軒然大-波。
“睡在二樓的男子是誰?”道姑子放下心來,眉宇間滿是欣喜之。
靈溪臉頰緋紅道:“我,我徒弟。”
“你都收徒了?”道姑子似有不信道:“收徒這麼大的事,怎麼從未聽你說起呢。”
靈溪心煩意道:“哎呀,我慢慢跟您解釋。”
而后,靈溪將我被惡靈纏的事一一坦白,包括我媽拋夫棄子跟了陳玄君的往事,都一腦拋了出來。
道姑子驚嘆道:“這麼說,他,他是陳家那人的兒子?”
“對。”靈溪給道姑子重新泡了杯熱茶,小聲道:“我哪知道他懷真凰命格,若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他喊我師傅。”
道姑子神玩味道:“不礙事,又不是真正的師徒,算不得忌。”
靈溪被的眼眸滴水,恨恨道:“奇了怪了,蘇寧的媽媽曾是真凰命格,就算脈傳也應該傳給蘇鳶呀,怎麼會落到他上。”
道姑子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昆侖古籍記載,真凰命格確有傳之說,一般而言,這種命格只會出現在子上。”
“可即便是這樣,脈傳的可能也是極小的,更別提出現在男子上。”
“只能說你運氣好,命中注定渡過紅鸞劫。”
道姑子眼道:“你想想,十一年前陳玄君為何要帶走們母,而不是帶走蘇寧的媽媽。”
“您的意思?”靈溪赫然頓悟道:“陳玄君心懷鬼胎,他也在賭蘇鳶是否有一線可能脈繼承真凰命格。”
“對,就是這樣。”道姑子冷聲道:“陳玄君找到蘇寧媽媽的時候,這個本是真凰命格的人已經被蘇寧父親這樣的普通男人破了子變假。”
“假命格雖說同樣罕見,卻不及真凰命格十分之一。”
“你想想,若是蘇鳶脈繼承了真凰命格。陳玄君借助其命中氣運,那時候的陳家又該怎樣?”
靈溪呼吸絮道:“貴不可言,貴無可貴。”
“不錯,起碼京都這塊田地是養不起他陳玄君這尊大佛。”道姑子一言點道:“借助真凰氣運只是其中之一,第二,陳玄君邪蟒命格,蟒若化龍必先蛟。”
“這些年他吞了蘇寧的媽媽不氣運,命格化蛟即將完。”
“一旦其命格變邪蛟,那麼他下一步的作就該是化龍了。”
“蘇鳶不過是陳玄君為自己命格化龍提前準備的賭注。”
“賭贏了自然最好,賭輸了他也不虧。”
“這男人,野心大的可怕。”
道姑子臉沉著道:“你以后要防著點,千萬別讓他發現你和蘇寧的命格,不然他千方百計也會對你們手。”
靈溪不屑而笑,寒乍現道:“就憑他?”
道姑子起坐回沙發,平緩道:“別大意,妖狐的綽號可不是白來的。”
靈溪乖巧應下,跟著問道:“師叔,為什麼蘇寧的真凰命格會在今日發?以我的本事竟然無法提前察覺呢。”
道姑子將拂塵擺于一邊,傲居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十二點之前還是十八歲。”
“十八為一坎,分兩個九。”
“九為極,兩個九為大極。”
“大極之后必將歸一。”
“真凰命格落于其,藏十八年后自是不甘再。”
“幸好他來了這里,幸好他遇見你。”
“否則真凰命格接引天地,所發生的異象萬眾矚目。”
“到那時,想借助他命中氣運的人可就多了。”
道姑子面凝重道:“當年你真龍命格開啟之時,是掌門師兄親自出手為你遮掩天機,瞞蔽旁人打探。蘇寧這邊亦是如此,待他篁之氣接引天地完,你必須為其遮掩。”
“我會的。”靈溪向二樓,似星辰璀璨般的眼眸里閃過雀躍。
道姑子如釋重負道:“你紅鸞劫解,掌門師兄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靈溪俏皮的聳起鼻子,含糊道:“還不一定呢。”
道姑子笑意莫名道:“世間還有看不上你的男子?我可不信。”
“師叔……”靈溪難當,連忙撇開話題道:“您早上就走嗎?”
道姑子沉道:“我會在此逗留三日,確保蘇寧命格天機沒有外泄,如此我方能安心回昆侖。”
靈溪激道:“多謝師叔為我護法。”
……
京都,陳家,豪華別墅三樓。
凌晨三點,燈火通明。
著明黃綢睡的陳玄君站于落地窗前,眉頭鎖,目悠長。
他個頭很高,起碼有一米八以上。
因為常年健養生,使得他看起來很年輕。
明明快五十歲了,相貌上卻如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英俊健壯。
他帶著金鑲邊眼鏡,鼻梁高聳,氣質文雅。
在他的后,一位穿灰道袍的年邁老者盤膝坐地,手握暗青殼,輕搖晃,神莊嚴。
“嘩。”
古幣落地,發出清脆悅耳之聲。
陳玄君耳垂輕,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薄涼開口道:“怎麼樣了?”
道袍老者沒有回應,靜靜著前三枚古幣掐指凝算。
半晌,他起說道:“對方邊有高人坐鎮,天機遮掩,無法推算出位置。”
陳玄君垂落的雙手驀然握,氣息獷道:“確定那是凰之氣?”
道袍老者輕走幾步,確定道:“不會錯的,確確實實是凰之氣。”
陳玄君不再說話,轉從桌子上拿起一雪茄自顧點燃。
他吸的很快,騰云駕霧,霧氣繚繞。
映照著他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龐,氣氛有些詭異。
道袍老者出謀劃策道:“雖說推算不出位置,但凰之氣接引天際之時,對方顯然和我們一樣不曾事先預料。所以暴了大概方位,在京都西南方向。”
陳玄君眺落地窗外,漆黑的眸子似無聚焦。
道袍老者焦躁道:“你到底怎麼想的?心中可有什麼計劃?”
陳玄君隨手將燃燒過半的雪茄丟在地上,以赤腳踩了上去,寒聲道:“我能怎麼想?又該有什麼計劃?”
“京都西南方向,這種毫無概念的方位等同沒說。”
“我要的是確定,不是大概。”
說著,他充滿戾氣的打了個響指:“紅魚,鳶那邊如何?”
房間,一位穿旗袍的曼妙子躬出現道:“鳶小姐自和靈溪大師吃過年夜飯后就回來了,并未外出,也無異象。”
陳玄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嗓音落寞道:“賭了十一年,果然還是賭輸了。”
道袍老者曬然笑道:“當年你執意要帶回來,我當時就告訴你了,能脈繼承真凰命格的幾率不到千萬分之一。如今輸了,也不足為奇,意料之中的事。”
陳玄君心有不甘道:“邪蟒化蛟,我只差最后一步。”
道袍老者喟然而嘆道:“溫水煮青蛙,天命氣運急不來,也不能急。”
陳玄君手扶落地窗葉,雙眼閉道:“玟萱的假命格氣運這些年被我吸食了六七,這人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一年,早已不是當年桃山村的鄉下村姑。有些事,心如明鏡。”
道袍老者譏諷道:“便是當年,也不是你眼中的傻子。”
陳玄君咳咳笑道:“那又如何?要錢,我給錢。”
“陳家一半的家業都在手上,以此換取命中氣運。”
“想為桃山村的野種鋪一條明大道,我就給這個機會。”
“錢?外之罷了。”
“只要我能就真龍命格,華夏大地,我主沉浮。”
陳玄君說到這,閉的雙眼砰然睜開:“真凰命格那邊還需你多費心,想盡一切辦法幫我確定的份。”
道袍老者勉強應道:“我會盡力的。”
陳玄君擺手送客。
道袍老者撿起殼和地上的三枚古幣獨自離開。
房間,靜若寒蟬,聲息全無。
陳玄君站了很久,久到角落里燃燒的安神香徹底熄滅。他似夢囈般輕聲呢喃道:“紅魚,夫人那邊睡了嗎?”
穿旗袍的曼妙人再次出現,如影隨形道:“夫人早就安歇了。”
陳玄君狠狠吐了口氣,似要將心中的煩惱一吐而空。
他當著旗袍人的面掉上綢睡,斜躺在沙發上,昏昏睡道:“蘇家那個野種也來京都了?”
名紅魚的旗袍人徑直走到陳玄君的前,跪地為他腳松骨道:“來了三天了,如今已是靈溪大師的弟子。”
陳玄君謔笑道:“還真是祖墳冒青煙吶。”
紅魚態盡顯道:“據說是鳶小姐暗中相助。”
“恩,不奇怪。”陳玄君抬起右架在紅魚的肩膀上,興致盎然道:“怎麼說也是親姐姐嘛,出點力是應該的。”
紅魚眼含秋水道:“四爺等了這麼多年,當真舍得讓鳶小姐認祖歸宗?”